“对了,大师兄,以往我等亲传弟子在此参悟修行,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三个月,即可参悟完毕,可你这为何参悟了一年有余之久,时至今日才得以回来?”奚梦瑶连忙擦干净眼泪,眨了眨水汪汪眸子,歪着脑袋颇为疑惑不解,“在此期间,你一直杳无音讯,我还以为你遭遇凶险,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傻丫头,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麽!妳看妳,这一年多肯定没好好休息吃饭,面黄肌瘦的,这身子骨可比平日孱弱多了。”夕舯虞轻笑着为她细致整理了下妆容,眼神说不出的温柔亲切,“至于我这一年多去了何处,这件事可就说来话长了,没个十天半月是讲不完的,等我日后再慢慢讲给妳听。”
“好啊好啊!”她漂亮双眸顿时发亮,频频点头欢欣雀跃不已,脸颊红扑扑的,内心颇感娇羞甜蜜,对他比以往更为依恋,“我平日素来最喜欢听大师兄你讲故事了,你可不许反悔,回去后定要好好讲与我听。”
“好好好,谁叫妳是我最疼爱的五师妹呢!我定会一字不差娓娓道来。”夕舯虞轻刮了下她细嫩坚挺的小琼鼻,对她这番惹人怜爱的娇羞模样也是甚为无奈,想不对她百依百顺都难。
“大师兄对我最好了。”奚梦瑶笑容愈加甜蜜,忍不住又一把拥入他怀里紧紧抱着,她作为大院士膝下独女,自小锦衣玉食,自然生得一副倾国倾城的好皮囊,一颦一笑皆可勾魂夺魄,吸引旁人脑中无限遐想,这一对璧人郎才女貌,自是令人好生羡慕至极。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我在那片蛮荒陌生世界呆了仅仅几个月而已!没想到,这处生我养我的世界已过去一年之久。”他不由长吁短叹一番,凝神沉默暗自感慨万千,脑中思绪又不由自主飘到九重天之外,回忆起与大哥把酒言欢的点点滴滴,他忽而仰头凝望头顶某处石壁,脸上又泛起些许愁容寂寥,“想来必是两处世界时间流速大为不同,那片蛮荒世界过去了几个月,这处世界却过去了一年之久,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一年时间足够发生太多太多事了。”
“大师兄,你怎么了?”奚梦瑶见他满脸惆怅忧郁,心不在焉,遂多问了几句,“有心事?不妨说与师妹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上点忙。”
“没什么,只是回忆起我参悟修行这段日子罢了!不是什么大事。”他轻柔抚摸几下她一头柔顺秀发,定了定神浅笑安慰,将诸多杂念悉数抛诸脑后,不再去多加回忆,以免伤感。
“哦!”她稍微狐疑片刻,随后便不再多想,大师兄今日得以安然无恙回归,自当皆大欢喜,那些有的没的她才懒得理睬,珍惜眼前人才是她当下唯一信念。
“咳咳。”儒雅道士瞧见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丝毫不知避讳,一张老脸也不禁羞涩发烫,两人拥抱许久也不见分开,故而连忙咳嗽两声以示提醒,“二位主子,是否需贫道即刻向大院士通禀你归来喜讯?”
“那是自然。”奚梦瑶抢先应答,一点也未见她有任何撒手之意,依旧抱得紧紧的,好不容易盼到大师兄安然无恙归来,思念颇深,她倒是极为主动,也不害臊,两人做出如此亲密无间举动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外人眼光如何,她才懒得搭理,也就她胆大心细,换作其他未尝肌肤之亲的女子,早就娇羞逃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那贫道这便通传。”儒雅道士拱手听从,而后掌心一翻,一块传讯玉牌凭空出现,他当即激发恭敬禀告喜讯。
……
议事大殿。
一派掌教与底下众长老在此聚首商榷近日以来管辖境地内所发生的大小之事,正议论得如火如荼,个个眉头紧锁,很明显心情颇为烦忧。
“这一年多以来,我‘隋山道院’大半弟子学成下山,斩杀各地妖魔鬼怪,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一名风韵犹存的女长老面露痛惜之色,久久不见其舒展开来,“行侠仗义至今,下山除妖的大半弟子死伤惨重,其中有半数弟子尸骨无存,更不乏众多曝尸荒野的弟子,待寻到之时也早已被野兽啃咬得面目全非,不成样子了。”
“那些还存活下来的弟子寥寥可数,几乎也已元气大伤,修为十不存一。”她顿时咬牙切齿,颇为痛心疾首,一拳狠狠砸穿条案,“那些妖孽简直欺人太甚,不仅大肆欺压屠戮我道院治下黎民百姓,还将我道院下派弟子斩杀大半,令我道院痛失弟子数十万之多,一下子遭受重创,如今我道院人才凋零,统治地位岌岌可危,周边大小势力蠢蠢欲动,免不了会对我道院动歪心思。”
“我道院底蕴深厚,虽然损失了大半优秀弟子,可有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在此坐镇,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一名年迈长老虎背熊腰,剑眉星目,五官端正,他脾气在几大长老中最为火爆,一身修为亦不可小觑,他眼神犀利冷冽,不可一世,微微冷哼一声,“如若真敢大举进犯我道院管辖境地,定叫他们有来无回,让他们瞧瞧我道院绝非软柿子,可随意任凭欺凌揉捏。”
“说得好。”
“熊长老,你这脾气最对我胃口,你这一番话豪情壮志,说到我等心坎上了。”
“若他们胆敢来犯,定叫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
底下一众长老群情激昂,纷纷附和,眼睁睁看着道院弟子损失惨重,心中那股熊熊怒火积压许久,此刻在两名长老愤慨发言下彻底被点燃爆发,不仅心疼痛惜,又满腔怒火气愤难平,纷纷要大院士出谋划策,解决各地隐患。
“诸位,肃静。”大院士伸手虚压,声音浑厚有力,清晰传入在座一众长老耳中,就这一下,便将嘈杂之声彻底压下,大殿顷刻安静了下来。
“我道院如今内忧外患,此事绝非一朝一夕即可解决妥当,尚需从长计议,制定相对应方案应付外敌,如此方可保我道院长治久安,兴盛不衰。”他面无表情一扫而过,气势汹涌如虹,这一年多以来,时常传来诸多弟子伤亡的消息,他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夜不能寐,在此期间曾密谋制定过上百条方案,可无一例外,皆以失败告终,他也在绞尽脑汁想出方针应对外敌,试图打破现有僵局,希冀能迎来一缕曙光。
话音刚落,他放于袖袍内的传讯玉符响起轻微震颤,底下众长老齐刷刷望来,尽皆默不作声,不敢轻易打扰。
“嗯?”大院士微微皱眉,掏出传讯玉符并将之激发,心神沉浸其内仔细聆听,他徒然睁眼,欣喜若狂失声道:“我座下大徒弟回来了,他终于安然无恙回来了。”
底下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个不停,一个个也纷纷大喜过望,大院士座下大弟子消失无踪的消息,早已在道院内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此刻得以毫发无损归来,实乃神佛眷顾,一个个自然满心欢欣喜悦,纷纷拱手道贺。
“这小子在禁地参悟修行,一消失便是一年有余,老夫还以为他深陷险境回不来了呢!”绿袍神秘人暗自思忖,“既然你小子大难不死,那定有后福,得将这个喜讯尽早告知那小丫头片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若是还不把握住,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他当即掏出传讯玉珠悄然传音,因浑身包裹严实,这一细微举动却不易令包括大院士在内的一众道院高层察觉到,他极擅长隐匿踪迹,这一手自然深藏不露。
“哈哈哈。”大院士顿时笑逐颜开,笑得前俯后仰,“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呐!”
“诸位,制定应敌方案之事择日再议,都散了吧!”他大手一挥,声音朗朗上口,连日以来的心烦气躁,终被这一喜讯冲散,心情也大好,脸上笑容更是愈发浓烈。
底下众长老面面相觑,既然大院士下此御令,他们也不敢不从,只好乖乖起身相继离去。
……
一处幽静别院后花园内。
伊芙苓正手持窄刃长剑在此演练剑法,剑招大开大合,浑圆天成,颇有几分大宗师之意境。
“小姐。”一名俏丽婢女手捧传讯玉符款款走近前来,将之恭敬呈上。
“嗯?”伊芙苓停止练剑,眼神略冷,回眸一扫而来,忙上前拿起当即激发,听完后便稍感惊诧,“大师兄归来了?他消失了一年多,居然在这个时候回来,听闻他是入禁地参悟修行才消失如此之久,道听途说亦不知是真是假,总之,他定有一番机缘奇遇。”
“木爷爷叫我与他多多走动,互相亲近亲近,如今归来,要我与他亲近倒未尝不可。”她稍作思考便下定决心,随即一声令下吩咐道:“将这里收拾干净了。”
“是。”周围一众婢女齐齐脆生生作揖听令。
至于她则简单洗漱一番,随后骑上飞禽灵兽赶往大院士日常作息所在院落处。
……
另一处半山腰上的恬静古朴别院,廖子殇此刻正在后院池塘岸边喂养灵兽,放于身上的传讯玉牌陡然响起,他眸光微动,连忙掏出将之激发,心神浸入其中聆听。
“大师兄,你、你真是大师兄,我不是在做梦吧!”他一脸不可思议,震惊得瞠目结舌,手中木勺木桶掉落在地,他全然不知,脑子还是处于懵愣状态,浑身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眼泪止不住哗哗往外流,“大师兄,我好想你,我还以为你已经……”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男子汉大丈夫,别哭哭啼啼的,严肃些。”夕舯虞无奈苦笑摇头不已。
他暗自叹息,“看来我消失的这一年多,大家对我甚为挂念呐!也对,我与他们亲如一家,说不挂念那是假的。”
“小师弟,你即刻前往桃园林,我随后就到。”他言简意赅温和吩咐。
“好。”廖子殇压抑住内心振奋激动,连忙收好传讯玉牌,当即朝桃园林方向赶去。
他也一一传讯给其他师弟师妹,自然少不了一番嘘寒问暖,也相继吩咐他们齐聚桃园林,待他一到,便可尽情把酒言欢,再现昔日热闹光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