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煜走的时候把杨芝华及其友人的资料留在桑宅,说等阿桑出关帮忙瞧瞧。桑月把资料摄入庄园,借用水晶球的力量追溯两人的下落。
果然,镜像来到她俩失踪的地点之后开始变得模糊。
不像之前一下子就失去了影像,在她坚持施术追溯的情况下,透过模糊的影像隐隐约约看到很多水,一大片的水波荡漾,之后便彻底没了影像。
桑月的目光离开水晶球,闭眼揉了揉眉心。
还好,最近的勤勉颇有效果,就算看不到详细的位置,至少不像以前那样遭到术法反弹直戳她的眼睛和灵台。
只不知对方到底用的什么法术、法宝,挡住她的法力就算了,居然连水晶球这种异界灵宝也看不破,可见这世间不仅水晶球一颗高阶法宝。
若是本土的,对方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哪。
纠结这个没意思,危机高悬,她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变强。把自己查到的结果用实体纸打印出来,然后传音兰秋晨让她拿给龙煜。
此时的兰秋晨正在民宿和几位年轻异人交流经验,乍然听到传音,惊喜莫名:
“你出关了?”
“还不算,”桑月道,“我出来透透气,很快就要回去继续。”
“阿桑,”得知她还要闭关,兰秋晨踟蹰着想说什么,又不知该不该说,怕扰她心神,“那个……”
“钟虹死了,我知道。”相处多年,桑月对她的性情多少有些了解,“你也不必伤怀,她换个地方当公务员而已,身份没变,咱以后到了下边还要求她帮忙呢。”
地下有人心不慌,谈不上高兴,倒也不必太感伤。
“看你这话说的,”被看透心思,眸里含泪的兰秋晨啼笑皆非,想到她的神通广大,又问,“那屠夫的消息你也知道了?他回到乡下也闭关了。”
屠夫闭关和阿桑一样,许久不会出来一趟。
白水新的修为不及二人,顶多闭关半个月就得出来一趟。鹿青子更差劲,她能静坐一周已是极限,其余时间要么帮干爸干妈下地干活,要么陪小妹玩耍。
本来日子很无聊的,直到屠夫归来,把护山大阵调整了一下。她现在能上网了,再也不用天天闷在山里蔫头蔫脑的。
闲着无事,她重操旧业开始情感直播。
这次直播面对恋爱脑,她的言辞不再像之前那般激烈。毕竟自己也当过恋爱脑,差点被撸了系统、丢了小命。
于是,每当孩子吵着要姐姐时,白家父母抱着她来到义女的工作室,几乎每次都看到她和连线的女生哭哭啼啼,相当的有共情力。
每个人的生活一如往常,似乎远离了阴暗的一面。
“我知道,”桑月道,“眼下看似平静,实则每天都有不幸的事情发生。你本性不喜惹麻烦,不管任何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插手……”
否则,她要么陷入能者之劳的道德怪圈;要么被人利用陷入险境,然后逼自己出山。
“一切从心,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和说法,保护好自己才是正事。”她嘱咐。
“嗯,我明白,你放心。”兰秋晨应着,一边往桑家山的方向走。 回去把文件上传给龙煜,让他自个儿看着办。
对于钟虹的那点伤感算是彻底地没了,其他人说的话她可以不信,但阿桑的话百分百是真的。她说不必伤怀,想必钟虹在另一个世界活得更加如鱼得水。
“阿桑,你也不要老是多管闲事,抓紧提升要紧。”她不想再失去一位知交好友。
自己已经入道,修行路上注定无法与家人同行。若连一个同道知交都没有,那就太惨了。
“放心,我惜命得很。”桑月说完便断了传音,去查看阿潘阿拉的近况。
事隔大半年,各地陆续有怨阵被破,针对阿潘、阿拉的邪师可能首尾难顾,顾不得找这两人的麻烦了,让阿潘、阿拉彻底摆脱了被拽入怨阵的循环游戏。
只不过,这两人已经习惯了入阵、破阵模式。
邪师不找他俩,他俩却没打算放过邪师,到处寻找怨阵的入口。当与怨阵的咒念断联,两人眼前的世界一派清平和乐,仿佛之前的血.腥经历只是一场梦。
可他们知道这不是梦,创造怨阵的邪师一日未除,两人迟早还会被卷入其中。
不要质疑邪师的记仇程度,他们不会忘记这两人带给自己的耻辱。今天放过他俩是对方自顾不暇的缘故,等各地的怨阵稳定下来,邪师的报复不日而至。
若阿潘、阿拉在清平的环境中放松警惕,战斗力瓦解,甚至结婚生子,那将是邪师们喜闻乐见的事。
有了血脉亲情的羁绊,邪师报复的手段没有一万也有三千,当然乐见。
了解邪师心理与手段的阿潘、阿拉当然不会如对方的愿,曾经提前找到一位极有可能被拽入阵中的受害者。打算等对方被扯入阵中时,顺便把自己也带进去。
怨阵的运行模式两人熟悉得很,如果被拽入怨阵的目标人物身边有随行人员,这些人必死无疑。
造孽的是,他俩跟着那位受害者入了阵,结果受害者当场死亡。其魂魄被拽入阵中,他俩被怨阵新设的规则踢了出来。
且不说普通人被拽入阵里九死一生,眼下,这位受害者的确是受两人所累。
两人内疚不已,在桑月看过来时,他俩正处于怀疑自我、互相质疑的争执中。阿潘想换个方法入阵,但这个方法目前还没想到,阿拉坚持用老方法入阵。
“……这本来就是他们阻止我们入阵的手段!”阿拉气馁与烦躁地在酒店房间里踱来踱去,“证明阵里其他规则不变,现在入阵对咱们有利……”
最近怨阵陆续被破的消息传出,邪师们肯定也头疼,也需要时间来加设规则和查缺补漏。
少了两个专业搞破坏的,能给邪师们省不少事。
如果他俩不乘胜追击,等邪师们重新整改了阵法,届时不仅他俩破阵的难度加倍,受害者获救的几率更加渺茫。
但为了破阵,而罔顾受害者的性命,那与邪师何异?
“屠龙者,终成恶龙。阿拉,我们需要时间冷静一下,别冲动。”阿潘疲惫站起,拎起自己的背包,“这几天我自己到处走走冷一冷脑子,一周后再联络。”
阿拉并未阻拦,她确实要静一静了。
两人身经百战,哪怕落单被拽入阵中也有自保之力,无需连体婴似的整天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