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心思各异圣旨到 “老三,这就是你对为父说话的语气吗?”久居上位,云老太师身上的气势带着浓郁的官威,然而,他知道这官威,及他犀利如刀锋般的双目,对云汉卿根本就达不到震慑作用,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但他又不得不以此来捍卫一个父亲的威严。
云汉卿凉凉道:“你想要我以怎样的语气?”忽地,他眼底恨意划过,但转瞬即逝,快到任何人都没有觉察到:“舞儿年幼,我这父亲的不称职,没有护好她是我不对,可是再怎么说,她也是云府的九小姐,是我宁远候的嫡女,是我云汉卿的掌中宝,岂能容他人任意欺凌辱骂?”
“今天,我就将话放这了,若是再让我听到哪个辱骂我的舞儿,背地里欺负她,我将直接取其小命!”
语罢,他宽袖一甩,牵起云轻舞的手,转身便朝正厅外走。
却不成想,远远的一声高喝传了过来:“圣旨到!”
眉头微皱,他不由暗忖:“动作可真快。”
整个正厅中,几乎绝大多数人将目光都凝聚在云轻雪身上,在他们看来,这个时候宫里来圣旨,多半与指婚有关。
云轻雪心如鹿撞,美艳清冷的脸上,泛起难掩的红晕。
圣旨?
是太子求皇上下的指婚圣旨么?
美眸半垂,她娇羞地低下头。
至于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艳羡目光,浑然没被她放在心上。
也是,云轻雪冷傲惯了,再者,她也有冷傲的资本,因此,府中各房的公子小姐,没几个真正意义上与她走得亲近。
不是那些人不想,而是云轻雪平日里根本就不与他们多言。
即便是她的同胞兄弟姊妹,她也只是淡淡相对,无多少亲情流露。
“父亲……”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圣旨,云汉文心里那个急啊,可是他又深知,再急也于事无补,但他又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这圣旨的内容,与他心中的猜想无关,于是乎,他将目光移向一旁的老父,好从云老太师这吃个定心丸。
奈何云老太师目光深沉如潭,面上不见丝毫情绪,似是没听到他的声音一般,起身就往厅外走。
厅中诸人见状,敛起各自心思,迅速随其身后而出,好齐聚院中跪地接旨。
“舞儿,来,和爹爹一起跪下。”
握住女儿肉呼呼的手儿,云汉卿行至跪地众人间,掀起袍摆,缓缓跪至地上。
云轻舞不想跪的,但自身情况,以及眼下的形势在这放着,由不得她乱来。
“奶奶个熊,今个就给爹爹一个面子,我跪!”
腹诽一句,她膝盖一软,被爹爹拉着在身旁跪了下来。
到云府宣旨的,自然是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李公公,不过,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人——太子宫衍。
由于所有人都跪伏在地,因此,并未看到宫衍是跟在李公公身后进到院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在院中诸人不远处站定,李公公拂尘一甩,语声高亢,宣读着手中的圣旨。
050 舞儿吐槽雪幽怨
静,周遭静寂一片,除过少数几人心里早先有底,其他人皆脸色变了又变,愕然无比。
三房傻女端庄贤淑?
三房傻女聪慧秀敏?
三房傻女品貌出众?
……
这,这简直是大白天睁着眼说瞎话好不。
太子正妃?皇帝是怎么想的,太子又是怎么想的?
竟让一个傻女做太子正妃,成为未来的一国之母,难以相信,太难以相信了!
幻听,他们一定是幻听!
云轻舞此时心中所想,与在场诸人无二。
尼玛,这是搞什么飞机?
正妃,而且是太子正妃,谁特么的在暗算她?
回京途中,她可是有从流云口中打听了一些京中的人文趣事。
譬如继爹爹这位十年前的“铁面战神”后,晋王朝又出现了一位“冷面战神”。
那人就是计谋、风度、武功、文采、相貌皆天下无双的太子殿下。
虽未见过人,可在她看来,此人绝对绝对不简单。
是啊,十二岁就率兵作战,斩杀外夷侵扰,其战绩与爹爹可相媲美。
而就是这样一个举世无双之人,却要娶“无才,无貌,无德”的她,要说这里面没有阴谋,怕是鬼都不相信。
云轻舞嘴儿紧抿,低头看着地面,心中一万头草泥马轰然而过。
狠不得暴跳起来咆哮:“太子在哪里?有种就站出来!马勒戈壁,咱是非比寻常,可就目前来说,咱还是“三无人员”好伐!”不敢啊不敢,爹爹就在身旁,她还要装傻扮痴一段时日,万不能在这节骨眼上露出破绽,从而便宜了某些人。
“云老太师,宁远候,恭喜,恭喜啊!”
云老太师和云汉卿相继起身,李公公眉眼含笑,先是向两人道喜一番,然后将圣旨交到了云老太师手中。
“这不是真的……这绝不是真的……”
云轻雪不知自己是怎么从地上站起的,不知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么的苍白,她只是一个劲地摇着头,身子颤抖,目光涣散,整个人犹如失了魂魄一般:“他们都在笑我,所有人都在笑我,笑我连个傻女都比不上,笑我活该!”
李公公与云老太师寒暄了两句,接着又与云汉卿笑着打了个招呼,便转身朝宫衍躬身一礼,领着两个小太监离开了太师府。
起身后的诸人,这一刻,都看到了宫衍,看到了一抹颀长挺拔的青色身影,单手负于身后,在他们眼前不远处的一棵花树下站着。
登时,齐呼吸一紧,恭敬地向其见礼。
宫衍淡淡地“嗯”了声,就没再理会诸人,而是将目光锁在了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云轻舞身上。
“太子,太子也来了,他为什么不看向我……”
云轻雪逐渐回过神,一双水雾萦绕的眼眸,定定地看向那一抹朝思暮想的身影,目光中有痛,有幽怨:“我做错了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你这样践踏我的自尊。”她无声控诉着,控诉着心心爱慕的男子对她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