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公主,走,快走啊!”趴伏在地,红萼望向云轻雪嘶声喊道。
然,云轻雪像是没听到她之言一般,几乎拼尽全力去攻击云轻舞,但让她失望的是,没等她出招,云轻舞蓦地击出一掌。
凛然掌风,如狂龙怒吼,云轻雪瞳孔紧缩,想要躲开,却根本就来来不及,于是乎,她硬生生地挨了一击:“啊……”惨呼声响起,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疾飞,与此同时,鲜血自她嘴角外溢。
“公主!”
红萼惊呼,顾不得自身的伤势,挣扎着从地上腾起,以最快的速度追向云轻雪。
“再不离开,咱们都得死在这。”在云轻雪即将重摔于地时,红萼险险地将人接住。
“不,我不要离开,我要那贱.人死!我要她死!”
云轻雪几乎气若游丝道。
红萼碧色的眸子微闪了下,道:“暝世子会替公主杀了她。”不待音落,她揽紧云轻雪,跟着,耀眼红芒一闪,不见踪影。
望着她们之前站的地方,云轻舞的眸光冷如寒电,定定地看了会,而后,提气飘远。
“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雪媚的感情?”阎暝和宫澈打得甚是激烈,谁都不让着谁,且彼此皆出招狠厉,不给对方留有余地,他眼神阴鸷,盯着宫澈厉声道:“知道么?今日的局面全是你造成的。如若你能用心对雪媚,如若你能娶雪媚为妻,她就不会总想着杀死小公主。”
宫澈薄唇紧抿,边防御边攻击,完全不理会他的话。
“阡陌,雪媚是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为了能和你在一起,她放下所有的矜持,全心全意地为你付出,而你却只当看不到,且一次又一次亲手将她杀死。”想到云轻雪前几世的结局,阎暝只觉心痛得厉害,继而越发恼恨宫澈无情:“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一个用全身心来爱你,来成就你的梦想,换来的却是你的残忍,你的无情,但是,她仍死心塌地地深爱着你,从不曾对你心生怨恨,阡陌,你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愧疚?”是,她是有不少缺点,可她付出的爱却深沉如海,这样的她,让他心疼,让他好想揽入怀,用所有的柔情,所有的爱意来温暖她,来抚慰她,然,她不需要,不需要他的爱,不需要他的温柔,她只想得到眼前这男子的爱怜,这于他来说,无疑倍感心痛。
但,他不怨怪她,一点都不,因为相比较怨怪,他更怜惜她承受的苦楚。
“她喜欢我,爱我,与我何干系?”
冷漠的话语从宫澈唇齿间漫出。
“没干系么?没干系,你当初为何通过她,暗中结盟妖族,齐发兵攻打神族?”阎暝冷笑:“阡陌,你该清楚知道,自你发兵攻打神族那一刻,你和小公主之间的姻缘线就已经断了,你更应该知道,镜湖之上,小公主决然赴死那一刻,你和她就已经再无可能在一起。”
“是,我是该清楚知道这些,否则,我就不会一次次地伤害她,一次次地让她承受轮回之苦。”一颗心已经千疮百孔,让他痛不欲生,没成想,阎暝之言,就如同一把利刃,再次直刺他心房,将他的心搅得七零八落,流血不止。
要是早点醒悟该有多好,要是在小舞还是歌儿时,他不那么贪恋权势,不那么纵容自己的野心,只一心一意对她好,哪怕不能做夫妻,只做她最疼爱的弟.弟,也是件极其幸福的事。
错过,一次又一次错过,且皆是他自己错失和她在一起的机会,这能怨得了谁?
率魔军,结盟妖族,发兵神族,他……他究竟是怎么想的?那时的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姻缘断,情意绝,今朝悔,有何用?
就在宫澈神色悲痛,走神之际,阎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猛地出招。
感知到危险靠近,宫澈骤然间便神思归拢,抬手予以还击,却还是晚了那么一点点。
左肩被阎暝的掌风击中,他脚下登时踉跄,不自主地往后退出数步。
喉中血气翻涌,张开嘴,他“哇”地呕出口鲜血。
“阎暝,今日你为帮妖族公主,选择伤害小舞,你就不怕你神界的王降罪给你一家!”苍白的脸色近乎透明,他嘴角挂着血渍,强撑着气力,不让自己倒地,凝视着数丈外的阎暝道:“就因为妖族公主暗中作梗,致使小舞没少遭罪,你告诉我,我的心到底有多大,才会去喜欢一个阴狠歹毒的蛇蝎女子?”
阎暝怔在原地,半晌没有做声。
对于宫澈和阎暝之间的打斗,云轻舞丝毫没有去理会。
她回到山洞,轻抚着那块千锤百炼,温度灼热的巨石。
“衍,你还在里面吗?”眸中泪光闪烁,里面写满痛楚,她哽声道:“你说句话啊,我想你,好想好想!”宫衍有听到她的声音,想要出声回应她,奈何魂魄被禁锢在这块巨石中,让他愈来愈虚弱,很难自如地发出声音。
傻舞儿,他的傻丫头啊,怎还不离开这阴冷之地?
她难道不知,在这多逗留一刻,她的元神就会多一份危险。
“舞儿……”牵挂媳妇儿的安危,令宫衍集中精气神,将自己的三魂七魄聚集在一起,在巨石上艰难地显现出一抹虚影:“乖,不哭,快些回去吧!”听到他的声音,云轻舞不由得颤抖起来:“衍,你还在,你还在……”她情绪激动,抬眼间,看到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眉眼,登时,泪水夺眶而出,顺着她的脸庞大颗大颗滚落:“我要带你回去,我一定能带你回去!”
手儿轻颤,她抚上他的脸,抚上他的额,但触感告诉她,爱人虽近在咫尺,她却无法触摸到。
“我碰不到你,我怎么碰不到你呢?”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她抚摸着灼热的巨石表面,心痛得无以复加。他就站在她眼前,不,他站在巨石里,脸是那么的苍白,形成的虚影也是那么的苍白,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紧紧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