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她的身体恢复情况了。”逸尘道。
“能给我个具体时间吗?”
他想有个盼头,否则,他怕自己哪天支撑不下去,等不到她回来。
逸尘蹙眉思索片刻,淡淡道:“多则五日,少则三日。”她不仅内伤严重,就是元神和肉身,也已伤得残破不堪,现如今只是用那颗丹药吊着一口气,若果他再迟来半个时辰,小丫头必香消玉损。
虽然这是她渡劫不可避免要经历的,但看着她受如此受苦,他不忍,是啊,他实难忍下心在旁看着,坐视不理。
“好,我答应你带她走,请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她!”神界如日,人世五年,他等,只要她能醒转,身体能康复,哪怕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他都会怀着对她的爱,一直等下去。
在没等到她回来前,绝不倒下!
起身,从一旁的屏风上取下一件狐裘,他回到牀边,掀开锦被,轻轻地扶起媳妇儿,给她披上狐裘,然后抱起她,郑重地递到逸尘手中:“拜托了!”看着他满脸哀恳,逸尘抱好云轻舞,眼里不见丝毫波澜起伏,启唇:“我是小丫头的师尊,即便你不拜托,我也会医治好她。”若非为救她,他何须放下一炉快要炼制好的极品丹药,毅然来到这人世。
宫衍语声艰难,道:“替我向王和王后问声好,顺便说声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疏忽,才会让舞儿命悬一线。”
“来日你有的是机会自己说。”逸尘说着,朝房门口淡扫一眼:“明华,你是不是该随本上神回去了。”他的声音轻而舒缓,却透着说不出的威严。明华听到他之言,没有迟疑,直接推门而入,待她走近白色光圈中,逸尘虚无缥缈的声音又扬起:“你也该回去了!”
黑泽在院里站着,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不由冷哼一声,道:“我回不回去要你管。”话虽是这么说,但下一刻,还是身形一闪,出现那白色光圈里:“照顾好我干儿子,等小丫头的身体恢复好,我会和她一起回来。”看下宫衍,他道出一句。
如乍然出现一样,那亮如白昼的光圈晃眼消失不见。
文帝和云汉卿,还有沐瑾站在门外,见宫衍从屋里走出,云汉卿目光急切,问:“舞儿被逸尘真人带走了?”
“嗯。”宫衍低应一声,道:“在这没法医治她。”说完这句,他眼前视线变得模糊,跟着身子向地上倾倒。
神界,王和王后站在镜湖湖畔,耳边轻柔的风儿吹过,鼻间是清雅怡人的莲香萦绕,四周围景致美轮美奂,彩蝶翩飞,鸟儿啼鸣,然,如此美好宁和之地,却并未令王和王后心情舒爽愉悦。
“这都三日了,蝶儿怎还不见醒过来?”
偌大的湖中,朵朵睡莲绽放,看着美极了,但唯有靠近湖中心的一朵,却仍是花苞形状。然,在三日前,这朵绽开半径约有两米长的睡莲,和它的同伴其实是一样的,也有绽放出自己极美的一面,熟料,药神突然来到这里,并将一容色绝美出尘的女子,轻轻地安置在了它的莲心处,跟着,这朵睡莲的花瓣由内到外,唯留下最外面一层开始慢慢收拢。
此刻,王后眸中含泪,神色凄伤凝望着那朵睡莲,喃喃:“枉蝶儿将雪媚视作朋友,却一次次被她阴狠算计,若早知那丫头品性坏的没边,我是怎么都不会让她踏足我神界一步。”
“事情都过去了,那丫头为她所做的一切也付出了代价,就是妖王那老东西也彻底放下身段,甘于臣服我神族,这于我神界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至于蝶儿,我们要相信药神,相信我们的宝贝,她定能逢凶化吉,挺过这一关。”
澄澈的湖水泛着七彩光晕,王眼里蕴藏着毫不掩饰的疼惜,静静地注视着湖中心那朵闪耀着紫芒的睡莲花苞,长长地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你伤心,知道你心里为蝶儿受的罪难过,也知道蝶儿历经这么多事儿有多么苦,可结果却是美好的,这就足以令我们感到欣慰。”
“欣慰?你感到欣慰,我可没有。”王后拭去眼角的泪水,有些愠怒道:“人界三年,你也不看看擎天变成什么样子了。”
“还能变成什么样子?不就是比之前还要冷么,这咱们不难理解。”王笑了笑,握住王后的手,语气轻缓柔和:“三年来,他活在自责,懊悔,思念中,但即便这样,他将江山社稷却治理得很好。”
王后没有因他之言露出笑容:“在你眼里他什么都好,可你怎么就不说他如何对待小陌的?没有娘亲在身边,有个爹爹却每天除过忙政事,剩下的时间就活在自己思绪中,他哪里关心过小陌,哪里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要是蝶儿回到人界,看到原先可爱软萌的小宝贝,变成和他爹一样的冰山脸,还不定怎么不好受呢!”
“那孩子早慧,当年发生的事儿,应该都有从他皇爷爷和外公口中了解到,或许是担心他娘亲的安慰,才收起了小儿心性,你就别担心了,我觉得只要蝶儿回到他们父子身边,那一大一小的脸上必会重现笑容。”
“但愿吧!”静默良久,王后神色有所缓和,叹了句。
王从湖中收回视线,目中温情流转,看着爱人的侧颜,嘴角动了动,问:“她沉睡够久了,你可有想过让她回去陪在那人身边,共同度过后半生?”
他口中的她,王后就算不用深想,也知是指哪个,只见她同样收回视线,和王四目相接,带着丝怨怪道:“你当初明明知道阎暝那小子做手脚,却没有通传阎钰制止,由着那混小子暗中将咱们蝶儿和雪媚每世投胎的身份互换,害得蝶儿吃尽苦头,后来,你又用你又瞒着我自己做小动作,若不是我无意间发现,你留在人界的那缕神识娶的可就是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