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天快黑的时候,所有进山寻找张先生的人,都陆续回来了。这种时候没有人在山里过夜,因为晚上也没法找人,再者不知道别的组是不是找到了张先生,所以需要回来碰碰头,那时候没有移动电话,现在的情况下,一个电话就解决了。所以生活在现在科技高度发达,物质生活又极其丰富,不愁吃喝不愁穿的年代,是多么的幸福。
当然,所有人都回来了,带来的消息是一样的,也是不幸的,那就是都没能找到张先生。当然,这也不代表张先生一定就出事了,毕竟山里那么大,大家还是可以继续找的。
玉莲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其实晚饭也很简单,大米粥,加上很多煮熟切成半的鸡蛋,上边淋上了一些咸盐水。还有咸菜丝,一锅土豆炖茄子。张先生家里生活条件算是好的,所以家里会有大米和白面的存货。
这已经是非常丰盛的晚饭了。当然我们的玉莲现在情绪低落,心情坏到了极点,每回来一组人没有找到张先生,玉莲都是心里一紧,紧接着发出低声的哭泣。当所有人都回来没有找到张先生时,我们的玉莲已经接近崩溃,趴在炕上哭的已经快背过气去了。
好在村里有几个比较正派也比较主事的出面,这时候的山娃,虽然累,依然要承担起主人的角色,招呼大家吃饭,这时候大家都知道不好过多打扰玉莲,因为能说什么呢?劝,说些宽心话是没用的,只能靠玉莲自己平复,老爷们只能一句话,明天大家继续找。
有的人家,不太好意思在玉莲这里吃饭,因为有的家里的婆娘并没有上山找人,她们是在家做饭的,何况50多口子人,都在玉莲家吃饭一下子也着不开,大家也知道,玉莲家不会亏待自己,所以有的人打声招呼就回家了。
有的人被山娃使劲挽留,实在挡不过去,最多拿上两半鸡蛋走了。
当然,也有几个留下吃饭的,这些都是光棍,回到家没人做饭,只能在玉莲家吃。这些光棍平时还有嘴上手上占点玉莲便宜的,但今天都很老实,毕竟对玉莲来说这是灾难,稍微正常点的人,怎么也不能往玉莲伤口上撒盐啊。
不过留下吃饭的也都是为了填饱肚子,所以很快吃完,大家都散去了。山娃为了玉莲的安全,这个时候只能安慰师娘几句,并且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跟几个老爷们商量,让老爷们回家把婆娘打发几个来,晚上陪着玉莲一起睡觉。
这时候的老爷们是很通情达理的,即便牺牲两个晚上和婆娘的相聚恩爱时光,也得帮助玉莲度过难关,何况这时候的玉莲这么脆弱,万一出了事,那可又是一条人命啊。
所有人都吃完饭,玉莲家里的锅碗瓢盆收拾,就由几个婆娘帮忙,这几个婆娘不是书中的重点人物,何况作者也没有路遥先生的文笔和文学功底,所以就不做过多交代,包括书中一些其他人物,有用时候出场,但大都是无名英雄,不会做过多讲述。
村里没有大喇叭,虽说大喇叭曾经是农村里边很有特色的存在。山娃小的时候,有时候晚上就会听到:全体村民注意,全体村民注意,现在开始广播,今晚八点,所有家里主事的村民,到大队部开会,迟到和缺席的,罚5个工分……,这种广播的声音,但现在的大喇叭早都坏了,没法广播了,所以找人,通知人,都是年轻的村里边跑边喊啥事就是了。今早二驴子和山娃通知找人就是这样村子里边跑边喊完成的。
今天晚上,在回来玉莲家的时候,我们的村书记和队长,就已经挨个嘱咐,晚上八点到药铺集合,继续商讨明天寻找张先生的事情。
所以,八点钟左右,村民都陆续来到了药铺门前。说是八点钟,其实村里并没有钟表标定时间,有的人家有台收音机,会有时间播报。当然,我们的农民都有个非常牛的性能,那就是看太阳,或者靠着感觉,就能估摸出大概时间来。
人差不多到齐了,由村支书主持会议。村支书姓徐,叫做徐有才,承载了父母的深深期待,可惜也没有有才,虽说定义成功有不同的标准,但我们的有才,最起码没机会上学,更别说读大学了。当然有才还是很精明的,不然也不会担任上百户人家的村支书了。
不过这会的徐村支书已经是没啥意义的职位了,现在村里也已经实行了分田到户责任制,村官已经没啥权力。当然目前随着新领导人上台后,对农村的深化改革,村领导班子,大学生村官等等又很有权力。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一朝天子一朝臣了。
所以,村里已经很久没啥所谓的全体村民会议了,不过作为老书记,我们的徐支书还是有点威望的,加上他的精明,家里日子过的也还说的过去,最起码家里粮食是够吃的。我们前边说的铁蛋,就是徐支书的儿子。铁蛋翠红两口子的新房子的宅基地,就算是徐支书利用自己的一点小权力争取到的。那里挨着张先生近,说是风水好。
徐村支书主持会议,首先对各位进山寻找张先生的村民表示感谢。然后请6个组分别谈了谈自己组寻找张先生的经过,最后做总结发言,无非是鼓励大家不要气馁,明天坚持进山寻找。然后由大队长补充点意见。大队长叫张永明,混的日子不咋地,所以也没啥地位,不过爱凑热闹,喜欢开会的感觉罢了。
张大队长也就是啰嗦重复两句村支书的话,希望大家继续努力,明天继续进山寻找。按着今天各组分配的路线和地盘,继续纵深推进,努力搜寻张先生。
事情都安排完了,大家其实没啥好的意见,这时候只能靠人力笨方法拉网式寻找了。所以,大家都没意见,都能心甘乐意地放下手里的活,甚至今天没腾出空的一些小伙子,也报名加入明天寻找的大军中。
所以徐书记把这些人平均分配到6个组中,要求明天大家能够早点进山。毕竟今天一天山里的紧张找人,连喊带叫,还是很累的,所以安排完后,大家散去,回家睡觉,恢复体力,准备明天继续进山。
我们的山娃还没法子睡觉,毕竟他现在算是玉莲唯一的一个亲人,有人说玉莲不是还有爹妈姐姐妹妹弟弟么?是的,但玉莲姐姐妹妹早都嫁到不同的村庄,玉莲爹妈离玉莲也有三十多里地,玉莲的可怜弟弟,今年已经26岁,好不容易讨到了媳妇,还是用玉莲妹妹交换的。
我们交代过,玉莲妈一共生了8个孩子,最小的是男孩,叫小号,玉莲是老六,玉莲的妹妹是老七,叫做翠莲。翠莲长得也挺水灵,但她的命也很苦。翠莲比小号大三岁。小号体弱多病,家里又非常贫穷 ,父母知道小号很难讨到老婆,于是用翠莲给小号换了个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