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寻在山中都是看师傅喝酒,如今酒在自己手中,心里有些兴奋,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师傅对它恋恋不舍,易良举杯其他人都是一小口慢慢回味酒的醇香,姜寻半杯进肚,嗓子如火烧一般咳个不停,易良及众人笑个不停,杯中酒很快被喝光,姜寻练习多年古法依然有微微的晕感,秦灵儿年岁虽小,却也是个美人坯子,面色红润,醉眼迷离,倚在姜寻身上,可见酒劲之大。
秦灵儿眯眼发牢骚道:“都说风月楼有趣,为男人找乐子的地方罢了。”
易良得意笑道:“女人本就属于劣势,谁让是男人的天下。”众人笑着,被称为罗胖子的人走上前说道:“秦姑娘,跟我回府,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易良和蒲姓男子皱眉并没有多说什么,秦灵儿虽醉却听得一清二楚,回应道:“本姑娘才不稀罕你的荣华富贵,再提这件事可要让你吃苦头了。”
“就喜欢秦姑娘的脾气。”罗胖子说着,把肥厚的手掌伸出来。
姜寻刚要出手,只见秦灵儿一抖衣袖,银针飞出,就听罗胖子说道:“手怎么动不了。”秦灵儿掩面而笑说道:“寻哥哥,我们找地方休息去。”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罗胖子喊着:“帮我。”
易良笑着言语:“有趣。”
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四层,这里以黄金装饰有一间一间的休息室,当然也分三六九等,管理这里的是个俊俏小生,秦灵儿对其说道:“给我来间最好的房间。”
俊俏小生声音沙哑说道:“黄金万两。”
站在旁边的侍女说道:“易公子吩咐,这二位今日费用都算在他身上。”
拿过钥匙,俊俏小生说道:“四层是中下等房间,二位请随我来第五层。”并不像其他几层,珠光闪烁,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古朴,淡淡的香气围绕则整个五层,刻有龙虎的木雕摆在大厅,仙人问路图挂在墙壁,房间内装饰由梨木制成,床是檀香木闻着有淡淡的清香铺着压好的清心草,可谓大手笔。俊俏小生把两把钥匙交给姜寻并冷冷嘱咐道:“第六层是风月楼的禁地,任何宾客是不得上去。”
俊俏小生离开,秦灵儿躺在床上眯着眼说道:“第一次住如此奢华的地方,还要感谢易良那个小白脸呢。”
照顾秦灵儿入睡,姜寻回到自己的房间,观景台上眺望着黑漆漆的帝都,解下背上的圣影剑,摸着剑身陷入迷惑,普通人为一顿白米迫不得已,上层人挥金如流水,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自己的人生又为的是什么,师傅说自己有救国的能力,可跟一个偌大国家相比自己渺小如尘埃,姜寻打坐在床,思索一夜,东方出现鱼肚白,风月楼换了一批人热闹不减,秦灵儿敲开姜寻的门,把小脑袋探进来说道:“寻哥哥。”
姜寻在山上养的随太阳而起的习惯没想到秦灵儿也这么早,他背上剑说道:“我们回去吧。”
“去风月楼顶层看看呀。”
“那里不让宾客进入。”
“寻哥哥,凡事规行矩步就没意思了。”
被秦灵儿磨好久才说动姜寻,顺梯口登上六层,不同的是这个层与层之间有门相隔,门上写到:“宾客退回,违者杀无赦。”风月楼存在无数年底蕴深厚,自然没有人犯其权威,秦灵儿说道:“区区几字,岂能阻挡本姑娘。”玉手伸出,推开木门。
高大的书架映入眼帘,可谓是书海,秦灵儿惊叹道:“这里比藏书阁中大数倍。”在中央放有单个木桌,前方熏烟袅袅,桌上宣纸墨字未干,可见主人刚离开不久,秦灵儿津津有味地翻看古籍,熏香渐尽,就听门外有苍老的声音传来:“少主我进来了。”
两人即刻躲在书架后,灰衣老人进来,指节粗大,脚步稳重,一看就知是练武之人,吴老闻到轻微檀香木的气味带着疑惑喊道:“什么人。”
秦灵儿没有动,反而姜寻动了,吴老移动极快,手掌朝姜藏身处拍过去,书籍横飞,两人直接就暴露出来,吴老收掌怒道:“尔等大胆,敢闯风月禁地。”
“普天之下,还真没有本姑娘不敢去的地方。”
“小丫头伶牙俐齿,受死吧。”
姜寻挡前面,吴老招招凶狠,在武学方面可谓登峰造极,姜寻缺乏实战经验一时狼狈不堪,桌子被掀出去好远,宣纸在漫天飞舞,两拳打在一起,内劲使两人弹开,鲜血从两人的虎口流出,吴老眼中说道:“多少年没有人让我受伤,可惜了。”
拳风呼啸,不相上下,吴老抽出香炉中的重锏横扫而去,往后退已经来不及,提气到胸口抵挡这一下,姜寻倒飞出去撞上书架,书籍从上方落下,姜寻捂着胸口,只听吴老手中的锏发出吱吱的声音,秦灵儿跑上前去大声说:“老家伙,你……”
秦灵儿搀着姜寻红着眼圈内疚道:“寻哥哥,都怪我,都怪我。”
吴老冲上来,秦灵儿甩出细针,“雕虫小技”说着,重锏挥动针被弹开,姜寻推开秦灵儿,拽下圣影抵挡,剑布碎裂,两人再次打在一起,剑未出鞘,威势不足,一锏劈下,姜寻持剑的手被震得抖动。
“不拔剑就与我打,狂妄。”吴老的锏技高超,姜寻有苦说不出,再一次倒飞出去,出山第一次战斗就如此狼狈,就在两人即将碰撞的时候,传来一男子的声音说道:“今日,我这里怎么如此热闹。”
两人收手,那男子身体修长,十分俊美,手绢捂在嘴边不断咳嗽,吴老对姜寻说道:“擅闯风月禁地,打扰少主歇息,受死。”
那男子说道:“让他们离去吧,未加冠的少年罢了。”
“是。”吴老说道:“你们离去吧。”
到门口,秦灵儿若有所思地说道:“经络闭塞,三十载阎王请。”
被称作少主的人未曾动容,吴老急忙喊道:“可有医治之法。”
“九死一生。”说完,大步跨出。
杂乱的书海中,留主仆二人。
“吴老怎么看那少年的实力。”
“跟我这老一辈人都旗鼓相当,只是经验太少。”
“乱世将至,多些有能力的人也好。”
“少主,那姑娘仅看面相就知其病,或许可以医。”
“天下名医都请遍了,也不见谁能医。”
“他或许能医。”
“已消失十七载的人罢了。”男子说完又剧烈咳喘。
有钦天监的令牌在皇宫一路无阻,观星塔外没有一贯的香火味,看到秦灵儿扶着面色苍白的姜寻进来,何算吐着酒气拍着胸脯问道:“怎么回事,在皇城还有人敢欺负你们,快告诉我是谁这么大胆。”老者看见受伤的姜寻,喝着酒嘴里发着滋滋的声音,并没有多理会。
姜寻筋脉震荡严重,在秦灵儿医治的过程中便沉沉睡去,下了楼,没吃过亏的秦灵儿自然把事情告诉正在气头上的何算,本以为能得到何算的安慰,谁知被训一顿,禁足半月,秦灵儿气冲冲的,一跺脚扭头离开。
何算对老者道:“宝贝徒弟伤成那样,不心疼啊。”
“他需要历练。”
“大闹风月楼还真有我们当年的风范。”老者不语,何算继续说道:“风月四妖姬,哪个不是倾国倾城,记得当时调戏她们被追杀好久。”
楚玉恒回到府中发现爷爷的毒被解,来到观星楼感谢秦灵儿被告知已被禁足,追问原因何算直接把他轰走,几日的时间过去,姜寻的身体恢复很快,祸兮福兮,这次交手他受益匪浅,何算派人把观梅台重新整修,供其居住。皇都街道一如既往的热闹,除了偶尔有报军情的将士骑烈马飞奔经过。
日晷移动着影子,天穹如墨,并没有狂风相伴,“哗”的一声大雨瓢泼,电闪雷鸣,天地的力量震慑着渺小的人类,玄皇怕雷,请老道在殿上挥打浮尘,念着不知名咒语,是上苍累了吧,或许老道有些能力。起风了,乌云消散,东方出现彩虹,太阳在西方如同烧红的炭,稀薄的云鲜红如血。
皇城的雨刚停,小贩就争先夺后地争抢着街道的好位置,此时,万里之外滂沱的大雨浇灭狼烟,古月士兵正和大漠士兵进行着生与死的战斗,城池中的百姓祈祷着,雨渐渐小了民众看到古月将军的铠甲被冲刷的干净无比,荣耀归来,重重的叹出一口气,将军回到军帐破碎的战甲不能脱下,没人知道这座城又能守多久,雨水消失,厚土都已经换了颜色。老道拿着赏赐的珍宝,笑着离开皇宫,守殿的卫兵身躯挺拔握着长矛,眼神里透露着可笑,心里却是沧桑与无奈。
景华宫内,太子带领侍卫任意抢砸,胡湛走出来,这种场景早就习惯,把玄皇赏赐不久的夜明珠扔出,说道:“皇兄,你过了。”
“那女人敢忤逆母妃的意见,自然要从你身上找。”太子说道。
“从小到大珍贵的东西都被你拿去,兄弟之情你就不顾吗?”胡湛大声说道。
“我何时有你这么低贱的兄弟。”太子用手摩擦着夜明珠,甩甩衣袖心满意足地对侍卫说道:“我们走。”
望着太子的背影,有些麻烦不是因为招惹,而是因为自身弱小,胡湛的拳狠狠握着,剑眉竖起,心里暗暗立誓所受侮辱,他日必定奉还。太子彻底走远,宫女才敢收拾被破坏的地方,可见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