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骨气,便是说一不二,坚定立场,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傲然绝然姿态。自始至终啊不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世上为数不多的、很有很有骨气的人。
硬气、正气、义气等综合之气结合而成的自己,她从小对自己的评价那就是一个大大的拇指,那是毋庸置疑的。
扪心自问,对待风一横她已做到问心无愧,这是她以一身体无完肤和散尽家财的代价换得的。所以之后若是他自己死皮赖脸的耗上自己那也是他自找的,一码归一码,现在,她才是他的债主。所以,这些天来他为她献的所有殷勤她都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谁叫他欠了她一个大大的人情债呢。
她最讨厌的就是牵扯不清,极力做到从不欠人什么,别人对她也是。风一横害她被揍了,他会武功却知情不报,这是不可饶恕的,本是需要严厉批评外加通报的,怎奈她心胸实在是宽广就改为留待观察了。
所以当那晚她瘸着脚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街道上踌躇时他挺身而出背着她寻得医馆她需要做的便是:让他背,这医疗费肯定要他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连吱吱那家伙都能每天给她摘满一篮鲜果以示悔改之心,啊不想着若是每天能换种口味她肯定早就释怀了。
在客栈暂住的几日,她的外伤在风一横的照顾下已大好了许多,肿消了,乌紫褪了,啊不看着镜中的自己颔首,这风一横买的药膏效果不错,加一分,不过他的总分还是在及格线以下。
当病患的这些天,啊不似乎忘了钱这档子事,什么事都是风一横安排好的,所以一天当他伸着手向自己讨钱时,啊不楞了,感情以前花的,都是她自己的钱?!
“说吧,每天一篮水果,多少钱买的?”她深呼了口气,她怕不做好准备真的会受刺激昏厥。
“吱吱……”吱吱站着,脚尖还在桌面一遍遍扒拉着,见女子问自己,有些犹豫的伸出了两根爪子。
女子倒吸着气看着那缩着脑袋的松鼠,心中大痛,你都不会侃价的么!
看着一人一鼠低头对着手指,啊不捏着茶杯的手松了紧紧了松,天知道她是怎么忍着不让自己将这茶杯直接朝他头上砸去。
怎么办,山穷水尽,等死是不可能的。
她手轻叩着桌面皱眉思索着,眼瞥上那无良的松鼠,有人要养宠物的吧,不是说这是不世出的红璃雪鼠么,贱卖的话兴许可以值个几两银子吧?可问题是,既然是几千年才产出一只的灵鼠,会有人认识么?她看着吱吱犯难,这是该贱卖呢还是贱贱贱卖呢?
“吱吱~”某鼠眨巴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掩面作欲泣状。它很廉价的,卖它不赚钱,而且它还很能吃,新主人不会喜欢的~
啊不抽搐着将视线移开,那是松鼠的演技已然没得说了,反观起风一横,她支着下巴,这家伙不是已经卖过身了么,再卖一次应该是很熟练了吧。
她如是想着,那侧却幽幽响起了男子的话,“熊霸子那家这几日还在寻我们来着,我倒是无碍……”
一番话啊不果然收了小心思,后背还隐隐痛着呢。
这卖鼠卖男人都不行,得,把自己给卖了好了。不过到底她没有真的把自己给卖了,两人一鼠凑头讨论了一下午,终于讨论出了个所以然,干脆直接抢`劫!
她还是很民主的进行了投票,结果以她和吱吱的两票压倒性的盖过了风一横的单票。于是这个想法就很愉快的被采取了。
这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有素质的三有盗窃团伙,正所谓盗亦有道,他们的原则是:非恶人不盗、非为富不仁不盗、非看不顺眼不盗。
层层筛选下,他们已然升华为劫富济贫的侠义人士,因为啊不突然发现劫的财有点多了想着独乐不如众乐便散了一些财出去,这次她倒没有心疼或是不舍,反正风一横会武功劫点土地主的财实在是勾勾手指头的事。
没想到这一兴之所致做的举动居然渐渐在民间引起意想不到的效果,“狼牙二煞”名号竟慢慢被百姓们熟知并广为流传,他们的事迹也成为现在茶馆酒楼里说书先生的热门题材。
“前头说道,狼牙二煞将目标瞄准了柯员外家,你问怎么知晓的?”说书人王老捏捏八字胡一副高深道,“这挂于柯家大堂之上的松鹤延年图知道吧,那天柯家人一进堂那飞镖擦着柯员外的面颊咻的一声钉在了那松鹤头上,待人取下那飞镖上的字条,你们猜写了啥?”
王老探着脖子朝底下的众人巡视了一番,大伙儿皆是摇头,他满意的收回视线,伸出拇、食二指打了个手势,“八个字:明日子时,备宝等取。落款处无不意外的是一个爪印,就跟先前刘老爷家被盗的情景一样!”
底下一阵哗然。
“柯员外吓得啊,当场就昏厥过去了,遣了百草堂的李大夫来诊脉,中风啦!柯家大树倒了柯家人急啊,惧怕狼牙二煞的威名,柯家大少请了官府再差上自家的护卫日夜守着,那库房的门紧锁,愣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们都以为这样狼牙二煞就偷不走里面的宝贝了,可狼牙二煞是何许人也,用飞天遁地形容还犹显不够啊。”
王老说道激动处,身子都微微前倾,“待到子时已过,柯家大少亲自打开了库房,你说神奇不神奇,那柯家传家之宝玉如意便不翼而飞了,里面留了张字条:不义之财,哪里得来哪里去。上面还细数了柯家走私受贿的等等大罪,官府查核后确属实情,柯家上下全都锒铛入狱,真正是不义家财终覆倾,雨过天晴心更清啊!”
“好!”底下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人们鼓着掌,神情激动。
没有人发现,有一抹踪影默默退出了热络的现场。
“没想到我们现在成名人了。”说话的人一身轻衫长袍,手执十四骨折扇,风度翩翩,此刻正笑得开怀。
“吱吱!”他的肩头立着一只通身雪白的松鼠,唯独耳上一矗火红而醒目,它眯着眼,大白门牙闪耀着,心情看似也很好。
他的身侧是一个比他高出一个多头的高挑男子,容貌更是出彩很多,尤其是那微挑的眉角汇集了所有的风情。随意一袭暗白长袍,目光所到之处是众人屏息唏嘘之声。
他们不是旁人,正是说书人王老口中的主角儿,现在这个镇上最受热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