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直谈话到接近晌午。房门外隐约脚步声渐近才止。
“当当当“,月儿起身开门,来人并未进来,而是在月儿耳旁小声言语了一番,随后便转身退走。李煜瞧那来人,虽一身便衣,但难掩行伍气派。
月儿和萧风交流了一下眼神, 萧风随即转身看向李煜,“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
“那金陵城的百姓......“,李煜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萧风许久才开口说话。“这是最小的代价“。萧风看向窗外萧条的金陵城。深邃的目光透露铁的坚毅,月儿紧紧攥住他的手。
那双手有丝丝颤抖。
”我们怎么做?“,李煜没有犹豫。
”先救一条龙“
......
春鳊秋鲤夏三黎,除了鲤鱼以外,鲈鱼此时更是肥美。但理应千帆竞济的洞天湖面却冷清异常。渔船都停搁在岸边,收去了风帆。洞天湖面不见一丝波澜。
”开儿,赵府的凶杀案进展如何?“
”赵家包括赵括大人在内共有七十余人死于非命,皆是被利器所杀,死状惨烈。但老弱女眷无一所伤。经走访,除了尚在昏迷中的赵公子外,众人对整个事件皆一无所知。今日,我和琪琪查访了城内各处客栈酒家,也并未发现可疑之人,只是......“,叶开看了看身旁心不在焉的上官天琪。
上官天琪脸色有些难看,”爹,秦家满门老小......“,上官天琪神情凄然。
”爹知道你曾和秦家少爷有过婚约,但那秦风已死,你和秦家再没有任何瓜葛“
”女儿没记错的话,当年是爹和秦家伯父订下的两家婚约。除了风哥哥......除了秦风以外现在没有人能将婚约取消“
”琪儿,那秦风已死,婚约已经失效“
”那是以前“
”如果他.....没死呢?“
萧风和李煜站在大理寺门前望着洞天湖水与天相接处,一阵强烈震感先行袭来,接着湖面陡升起三尺巨波,卷起雪涛如连山。震动片刻就去,洞天怒涛经久不消。
“硬闯?”,李煜抬头看了看“大理寺”那块乌金大匾。
萧风不发一言,将右手的长包裹换与左手。上前叩门。玄铁重门发出“咚咚”巨响。李煜望了一眼帮边的“登闻鼓”。
玄铁重门大开,从中闪出三个腰跨钢刀的衙差,没等说话就刺棱拔出钢刀。
李煜指了指着萧风,“他敲的”
李煜话音刚落,三个衙差就被掌刀击昏。
大理寺内部宏大,大门,大堂,二堂,迎宾厅,三堂一字排列,两侧分列庭院和账房。内部寺丞,寺直往来频繁。萧风和李煜径直走向大堂。但还没走多远就被装备精良的重枪步兵围住。
小小大理寺竟然可以调动皇城守卫军。萧风看了一眼李煜,意思是说动起手你好自为之。“我不喜欢打架”,李煜耸了耸肩,他不慌不忙的从口袋中拿出一本小书,小书在掌中真气的鼓动中翻动着,纸上的文字和图画开始融化,化成股股黑墨从书中流出。那黑墨落地便化成一队黑色重甲剑士。枪步兵训练有素,但在更为敏捷的剑士的攻击下,很快就损伤过半。被枪兵攻击失去战斗能力的剑士化成朵朵墨色海棠在空中飞舞。最后一名枪步兵首领死在了墨剑之下,喉咙处绽放着血色的曼珠沙华。
他们是一群没有退缩的好士兵。萧风为这些无名无姓的小人物低头致意。
“嗡”,那是兵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它叫昆吾,转眼间它就穿透所有黑色剑士的胸膛。骄傲的嗡鸣着回到主人的手中。萧风看着那人,他身旁还有一位女子。萧风知道她叫上官天琪,和他青梅竹马,从小许下婚约。她身边的人就应该是叶开,马上就应该成为她丈夫的人。
“狂徒,今天叫你有来无回”,昆吾刀呼啸着袭来,萧风一时分神,刀在他右手臂划出深深一道。殷红的鲜血在流动,顺着手臂汇聚到掌中。手中包裹里的东西在贪婪的吸食它们,不够还不够,这种味道已经一千多年没有尝过了。
叶开复又袭来,这一刀直取胸膛。不好,躲不开了,李煜心中一惊,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 但一切都晚了。萧风胸前中刀。刀插进胸前偏左,未及心脏,萧风左手紧紧握住刀身。
他冷冷的看着上官天琪说:”你曾经救我一命,我们再无恩怨。我秦风今日解除家父订下的婚约,你我从此天涯路人,再无瓜葛。天地为鉴!“
上官天琪嘴角抽动,有害怕,有茫然,有释怀,也许还有一丝往事涌上心头的感动。
叶开见刀身入体未深未及要害,继续聚力前刺。疼痛传遍了萧风周身,他大吼一声,青筋爬满手掌,手中包裹化为碎布纷飞,一杆周身布满血红纹路的黑枪握在手中,那纹路像条条饥饿的赤炼蛇虫在枪身盘旋扭动着,声音似泣如诉。叶开感觉一股恐怖的杀气从腋下升腾而起,随后一股剧痛便从肩膀处传来。
上官天琪惊恐的看着倒地疼苦嘶吼的叶开,一只断手掉落在地上。萧风把昆吾刀从体内拔出,飞掷而出,昆吾插进大门的横梁,“大理寺”乌金大扁应声而落。黑枪的枪尖抵在叶开的胸口,枪身上那一条条血红的“小蛇”扭动的更加剧烈了,向枪尖聚集游动,它们嗅到了渴望的味道。枪身兴奋的在抖动,在低鸣,我要鲜血,杀了他。萧风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心神,它终归是一条魔枪,我不能被它控制,不能。“给我安静点,大地的裂缝永远不见天日“。
那些“小蛇”回到了枪身,静止下来,颜色变成暗黑和枪身融为了一体。枪安静了。上官天琪痛哭着为叶开包扎着手臂,萧风望着她,她回馈的眼神让萧风,害怕。
”忘了我们来干什么了?”
萧风缓过神来看着李煜。李煜手中提着一个浑身哆嗦的寺丞,“带我们去地牢”。他们转身离去。萧风一直感觉那个眼神在跟着自己。
内殿内,一名身着蟒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一双幽深的眼眸里沾染着一股让人战栗的暗邪和冷漠。鎏金螭纹紫铜香炉中焚烧着古龙涎香料,但还是无法掩盖空气中弥散的一股腥臭。
“古月到了?”,一个沙哑又沉厚的声音从龙纹漆画的檀木屏风后传来。
“今日便到”,男子回答,“薛丁山怎么处置?”
“留他那么久,让他去见秦昊吧”。
(我有一个理想,疫情快点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