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翰林不知道刘月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也不想再追问刘月。因为很明显,刘月本人也不清楚她给自己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更不清楚那个东西的意义和价值。既然如此,再问刘月也是得不到答案的。
所以既然刘月不想再见面,那正好就从此别过,就像是两条反曲线,这就是他们最接近的时刻了,以后只会越来越远,直到彻底忘记有过这么一个人。
也蛮好的,还没开始就结束,这才是最好的方式,不会成为羁縻的枷锁。
顾翰林一边开着车,一边将脑子里和刘月有关的一切都删除掉。
好吧,顾翰林的脑袋是人脑,不是电脑,说删除有点儿吓人了,说刻意的遗忘,就比较准确了。
没过多久,顾翰林就到了中心医院,把皮卡停在停车场,下了车,观察着来往的人。不出所料的是,来往的人们每一个都好像全身披挂着数据外套似的,那感觉,就好像是黑客帝国在现实世界里的重演……所有的一切都是数据,清清楚楚地反应着每一个人全部的身体状态。
比如迎面走来的这个中年男人,他的样子很虚弱,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手还捂着上腹部……顾翰林的意念在这个人身上扫了一眼,瞬间就从海量的数据中找到了泛红的那一块。
唔,原来是胆结石,这种病很要命,平时毫无察觉,但是一旦犯病,能疼死你。
顾翰林走上前去,拦住这个中年人,说道:“先生,请问你是不是得了胆结石?”
中年男人不耐烦地挥手示意顾翰林让开,一边疼的抽冷气,一边有气无力地说道:“闪开,别挡道,老子疼死了,谁知道是不是胆结石。”
好吧,这个是还没有诊断的,但是估计差不多。
顾翰林也没兴趣继续追着对方了,这里可是中心医院,是江城最好的两所医院之一,每天进出这里的人有成千上万,可供“试验”的对象不要太多啊,要找也找个已经落实了病情的,这样方便对照。
顾翰林也没废话,扭头就走。
从下午六点开始,中心医院正常的门诊就关门下班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为止,全部都算是夜间急诊,所有的病患不管是不是急诊,都要集中到副楼急救中心去。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门诊早就关门了,顾翰林也只能来急救中心了。
既然是急诊中心,就不会像正常门诊一样,分出很多的门类,除了儿科、发烧急诊以外,其他全部都是全科门诊,药房也是独立于正常门诊之外的急救药房,并且有自己的紧急手术中心和观察病房。
要不怎么说龙占海的权力很大的,急救中心就是小一号的中心医院了。不过这些都跟顾翰林没关系,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
很快顾翰林就找到了理想的目标,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被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搀扶着,从诊室里出来,他们的手里除了病例,还有一沓化验单之类的东西,男青年出来就直奔急诊药房去了,女青年则扶着老人家在走廊上等着。
老太太的脸色很差,虽然女青年已经竭力扶着她了,但是老太太还是有些打晃。
顾翰林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太太,顿时就哭笑不得了,好嘛,又是一个胆结石的患者……不过她这个胆结石可是够大的,都把胆囊给挤满了,这要是犯病了疼起来,那绝对能疼的你死去活来的,棒小伙子都不一定能扛得住,更别说是个老太太了。
咦,除了胆结石,还有血液方面的问题啊……我去,这血压也忒高了吧?等等,心脏里的这四个白点是什么东西?
顾翰林站了起来,招呼道:“老人家,看你脸色这么差,你过来坐我这里吧。”
女青年一看,有座位,顿时面露喜色,又急又怕再加上体力不足,她扶了一会儿就已经满头是汗了,正胳膊发酸强撑着呢,顾翰林的出现简直就是及时雨啊。
“谢谢,太感谢了。”女青年感激地说道。
“我来扶你。”顾翰林微微一笑,他的力气大,很轻松地就把老太太给扶过来了。
女青年顿时轻松下来,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长吁一口气,这才感激到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这时走廊上其他还站着的病人开始不满了。
“到底还是美女占优势,走到哪里都有人让座。”
“就是,如今这个社会就是个看脸的社会。”
“也不一定非的是美女,能生个漂亮的闺女,或者找个漂亮儿媳妇也行啊。”
“那找个漂亮老婆岂不是更好,有事儿的时候能占座,没事儿的时候自己也舒服。”
“我勒个去,哥们儿你太有才了,佩服,佩服。”
……
女青年的脸顿时有些发白,那是给气得。
顾翰林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你歇着,别管他们说什么,说的不难听,咱就当他们是放屁,说的难听了,咱就上去扇他大耳刮子。”
女青年顿时“噗嗤”一笑。
耶?小妞看着相貌还挺普通的,没想到这一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呢。
顾翰林收回眼神,看了看闭着眼睛的老太太,说道:“老人家是胆结石吗?”
女青年诧异地说道:“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顾翰林一本正经地说道:“这症状和我一个朋友很像……这么说我说对了?”
“你朋友也这样啊。”女青年算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了,带着同病相怜的并有心态,这女人对顾翰林也没什么戒心,犯愁地说道:“刚才拍片子的时候,医生就说了,这胆结石还是大点好,大了就能堵着胆管儿,不然碎石往里面掉,又疼又麻烦,还不好处理,唉,但是这么大的胆结石,看着都有心理阴影啊。”
“还有这说法,胆结石越大越好?”顾翰林在心里犯嘀咕,这倒是从数据中看不出的经验。
“以前还真没注意到我妈妈的胆结石这么严重,这次她就是吃了几口韭菜,就疼的受不了,真是吓死我们了。”女青年小声说道,满脸的忧愁,让顾翰林也有些唏嘘。
“不能切除吗?我记得好像有个微创手术,切除胆囊的。”顾翰林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在工地上看电视的时候,看过一个广告是这么说的。
“我妈没法做。”女青年低声说道:“她还有冠心病,前年心脏里才放了四个支架,一直在吃阿司匹林呢,要做手术就得停药,不然流血根本止不住。可是停了药又有堵塞血管和支架的风险,唉……”女青年说着说着就要哭了,眼圈儿红红的,最后的那一声叹息,顾翰林这个无关人等也听着心酸。
原来血液里的问题是因为有冠心病,这又是数据中得不到的答案啊。
顾翰林沉吟起来,扫描过人体以后,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无数个人体实时的数据,但是他没有什么医学知识,数据就只是数据而已,最多也就就是判断一些比较明显的病症,更多的病变顾翰林根本没法判断,更不知道如何对症下药。
毕竟,顾翰林的专业是建筑,不是医药。
不过顾翰林也没觉得不爽,他已经意识到了,[空间测量]才是他异能的主体,测量建筑和测量人体,都只是一个插件而已,这就说明以后他还有机会遇到更多的插件,可以扫描更多的东西。
但是顾翰林的专业仅仅只是建筑而已。
所以啊,以后茫然的时候还多着呢,万一真有机会集成十几、几十个插件,涉及到N多的专业方向,难道每一次都发脾气?
就这样,顾翰林瞬间就看开了,不管怎么说,有总比没有强。他不会用这些数据,有的是人会用啊,只要网罗到对应专业的人才,就可以帮助他处理这些珍贵的数据,然后整合出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恍惚间,顾翰林感觉自己已经摸到了成功的门槛,他终于明白自己未来应该走怎样的路了。
在得到[空间测量]这个金手指以后,顾翰林就坚信,他迟早有一天会功成名就的,这只是时间问题。但是顾翰林一直没法判断的是,这个“功名”是多大的“功名”呢?是像孙国平这样成功的建筑商?还是像外星人马某人那样,成为一个时代的标杆儿?
这个差别真的是太大了。
然后顾翰林还很困惑,到底功成名就的路该怎么走呢?
顾翰林想过要成立一个建筑公司,刚起步的时候肯定比不过孙国平,但迟早会超过他,不过受限于建筑周期、利润和风险的缘故,想象中的“功名”会来的很慢,而且也没那么高。
顾翰林还想过要成立一个建筑设计事务所,所以他特别想早点儿处理好学校的事儿,去魔都实习,到时候借助曲文松教授的关系,打好关系,挂靠在那家设计院下面,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有[空间测量]这个金手指帮助,“功名”到手的速度比干建筑公司快的多,也大的多。
顾翰林甚至还想过要成立房地产开发公司,但是那个需要的资源就更大了,大的离谱,根本不是他现阶段能惦记的。而且国内开发商的整体名声也不是很好,这个“功名”是打了折扣的。
所以顾翰林得到[空间测量]这个金手指以后,就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现在,当第二个插件入手的时候,顾翰林终于恍然大悟,他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了,也知道自己想要的“功名”要怎么得到了,这份“功名”一定会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大很多。
正当顾翰林兴奋不已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在自己背后响起——你是谁?离我老婆远一点儿,不然老子就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