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出了学校,并且朝着车站走去。
路上,我把此行的目的说了一下。
果不其然,东子跳了起来:“去天屯镇?!还管那个家伙的死活干嘛?!”
“不一定要管。”
我说:“我只是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能把这么一个汉子压成这样。”
“你肯定会管!”东子叫了起来:“我太了解你了涛哥,你就是这么一个人!”
“那你去不去?不去了就回去。”
旁边的叶云反问了一句。
“去。”
东子表示无奈:“不过咱们得做些准备,天屯镇也是个混子遍地走的地方。”
“我有这个。”
我从口袋掏出了康巴藏刀,危急时刻防身足矣。
“我有这个。”
叶云摸了摸自己的脸,“美女会救我的。”
东子看看我,又看看叶云,“我回去拿个砍刀。”
然后就往回走。
“哎,哎。”
我俩把东子拦住。
我说:“你消停吧,走大街上好好的没人找你麻烦。”
叶云说:“只要你把嘴管住,咱们一定平安无事。”
在我俩的连拖带拽下,东子终于放弃了回去拿家伙的想法。
来到车站,坐上去往天屯镇的公交车。
公交车是私营的,并不按点走,而是上满了人才走。
因为快接近中午,车上只有我们三个人,售票员在门口一遍一遍地喊:“天屯镇走啦!上车就走啦!还有一个座,上车就走啦!”足足喊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开动的迹象。
我们三个都快崩溃了,东子忍不住开始嘴贱:“你要再不走,我们三个也下了啊。”
然后我们三个假装要下,售票员和司机一番劝阻,车子终于缓缓启动。
车票一人两块五,售票员收了钱以后,可能是无聊吧。就和我们侃大山,问我们是哪人,去天屯镇干什么。
我就随便胡诌两句,说去天屯镇找个同学。
售票员是个大妈,叨叨起来就没完了,吓唬我们说天屯镇不太平,街上的小混子专门勒索我们这种学生。
叶云顺水推舟,问她天屯镇的情况。
要不说长得帅就是好呢,连大妈都被叶云所吸引,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是我们知道了天屯镇有两个势力比较强的大哥,一个叫闯哥,一个叫海哥。都是三十多岁,心狠手辣肠子黑,手下各有一批马仔卖命,分占了天屯镇的南北两块地盘。
开车的司机忍不住说:“要是我还在混,能轮到那两个傻鸟?”大妈就揶揄他:“你快拉倒吧,连个鸡也不敢杀……”
大妈提到闯哥,我倒是想起罗奔昨天打的那个电话,好像就是在和闯哥说话的。
我又问她:“大妈,那你知道罗奔吗?”
大妈一下不高兴了,脸色阴阴沉沉的,还用眼珠子瞪我。
我吓了一跳,不知哪句话说错了得罪她。
叶云赶紧说:“瞎叫什么呢,人家明明是大姐。大姐,您知道罗奔吗?”
大妈这才眉开眼笑,我差点晕了过去,看着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虚荣啊。
“罗奔啊,我知道,那个大个子嘛,经常坐我们的车。”
“嗯嗯。”
叶云继续说:“他就是我们同学,听说他在天屯镇混的还不错哦?”
“嗯,确实不错,罗奔是海哥的手下,很被海哥重用的。”
大妈说起这些事来如数家珍,好像很喜欢唠这些道上的事,“有什么难缠的事,海哥都会叫罗奔出马。别看罗奔年纪小,在天屯镇确实鼎鼎大名的红棍,下起手来也是出了名的狠……”
开车的司机也叹气:“哎,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要是我还在混,轮得到那些孩子出头?”
我却越听越惊,罗奔是海哥的小弟,怎么和闯哥有了瓜葛?就算他们有了瓜葛,海哥难道不管的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被闯哥欺负?越想越觉得奇怪,恨不得马上飞到天屯镇去问个清楚。
可是现在到不了,我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问:“大姐,那罗奔和闯哥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大妈一惊一乍的,跟说相声似的,“当然是死敌的关系!闯哥和海哥斗了一辈子,海哥的兄弟当然也和闯哥不对付……”
这么一说,我就更加迷糊了,同时好奇心也更强了。
但是车上又上来两个人,好像是天屯镇的吧,大妈就不愿意多说了,我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踏上了天屯镇的土地。
一下车,东子就嚷:“妈的,什么破地方,比我们天格镇可差远了!”
就这一句话,街边几个混子就看了过来,我和叶云赶紧去捂东子的嘴,生怕这小子再说点什么闯了祸。
然后,我们再把他拖走,此地绝对不可久留,不给那些混子盯上我们的机会。
我们走到天屯镇正街,不得不说确实比天格镇差一些,但是也比我们天曲镇繁华多了。
我们天曲镇才是真正的鸟不拉屎,宋扬他们在那边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多少钱。
虽然到了天屯镇,可是我们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上哪去找罗奔。
又到中午了,我们就决定先去吃个饭。
随便进了个饭店,东子张口就说:“妈的什么破饭店,比我们天格镇……”还没说完,我就捂住他的嘴巴,然后朝他屁股踹了一脚,因为真的是忍不住了!
同时我还注意到,就在东子说话的时候,有一桌正在吃饭的混子都站起来了,可看到我踹了东子一脚之后,他们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警告东子:“你要是再乱说话,我以后就不带你出来了!”东子委屈地说:“我没有乱说话啊,我说的是实话,这饭店真的很破……”
我们三个坐下,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瓶白酒。
这饭店确实很破,格局也很小,只在大厅摆了几个桌子,旁边那桌混子喧闹的很,喝酒的时候咋咋呼呼的。
我们说话声音小点,他们基本就听不到了。
我说:“来是来了,可是怎么找罗奔啊?”我倒是有罗奔的电话,但我觉得那家伙肯定不会理我。
叶云说:“没事,吃吧,一会儿看我的。”
我惊讶地看着叶云,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不过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放心的吃起饭来。
在我心里,叶云也是个牛人。
喝酒喝到一半,东子说去上个厕所,叶云突然端了杯酒,晃晃悠悠地朝着那桌混子走了过去。
我坐在原处,呆呆地看着叶云。
“几位哥哥,打听个事呗?”叶云笑嘻嘻的,他的笑容带着一种男生女生都无法抗拒的魅力。
纵然这样,我也惊讶极了,叶云不会傻到直接过去问他们罗奔、闯哥、海哥的事吧?人家百分百会起了疑心啊!
“什么事?”其中一个混子说道。
叶云打了个饱嗝:“政府大楼怎么走啊?”
我差点晕倒,这个问题还用问吗?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就路过了政府大楼。
天屯镇虽然破的可以,可是政府大楼修的特别豪华,当时我们还骂当地的官员腐败,怎么刚一会儿叶云就忘记怎么走了?就算他忘记怎么走了,可是问政府大楼有何意义?和罗奔的事也没有关系啊。
“哦,这个简单。”
混子们很快为叶云指明了道路。
因为叶云长得挺帅,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错,无论男生、女生都不会讨厌他。
要是换个人去问,这帮混子说不定就骂起来了:“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吗?连政府大楼都不知道怎么走?滚滚滚,别打扰哥几个喝酒!”
所以说不得不承认,长得好看确实是一种优势。
我说我有刀,叶云说他有脸,都不是吹的。
“谢谢哥哥们啦!”叶云显得特别高兴,回头就对饭店老板说到:“老板,这些哥哥的账算到我的头上!”然后他端了酒杯,冲那些混子说道:“哥哥们,弟弟敬你们一杯!”
叶云说要结账,这帮混子当然高兴,都端了酒杯和叶云喝酒。
一杯酒下肚之后,叶云自然而然的和他们坐在一起,左一杯右一杯的喝酒,再加上他的幽默天分,不出几分钟就和这些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其乐融融了。
过了一会儿,东子上厕所回来了。
“哎,叶云呢?”
我用手指了指。
东子扭过头去,然后张大了嘴巴。
叶云正和一个混子互相搭着肩膀嘻嘻哈哈的聊天。
东子敲了敲自己的头,说道:“我肯定是喝多了。涛哥,帮我倒杯水,我醒醒酒。”
我给他倒了杯水,东子一口喝下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扭过头去。
叶云正和另一个混子亲热地玩着“棒子老虎鸡”的游戏。
“棒子棒子棒子!”“老虎老虎老虎!”“哈哈你输了,喝三杯!”
东子转过头来,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冲着我说:“涛哥,我是不是在做梦呐?”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东子把胳膊伸过来:“涛哥,掐我一下!”
我掐了他一下。
“哎呦!”东子叫了出来,绝望地说道:“不是在做梦啊。那么,有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