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言紫兮身旁的伏羲兽却突然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从苍龙的背脊上一跃而下,随即摇身一变,竟是变幻成一只狮身牛面的独角怪兽!
而端坐在金莲之上的拓拔烈一睁眼瞧见女儿,便信手一挥,将言紫兮径直从苍龙的背上拉了下来,待到言紫兮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屈膝跪坐在拓拔烈盘膝而坐的金莲之上。
眼瞅着父亲五指微屈,似是要对伏羲兽下手,言紫兮赶紧上前抱住他的胳膊:“爹爹,不要!它没什么恶意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拓拔烈的指尖已经飞出了一道金色光束,只见那金色光束嗖地一声,一头扎入伏羲兽的体内,眨眼之间,一只金色圆环便出现在伏羲兽的脖颈之间,竟是将它当头套了个正着,伏羲兽突然受制,情绪暴走,发出阵阵滔天怒吼,奈何那金色圆环仿若紧箍咒一般,死死套在它的脖子上,甚至越勒越紧,不多时,它终于败下阵来,砰地一声,又变回了之前讨喜的模样。
可叹的是,那金色圆环却仿若不离不弃一般,依旧是死死套在它的脖子上,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伏羲兽挣扎无果,可怜兮兮地抬头向言紫兮求助了。
言紫兮赶紧又对拓拔烈说道:“爹爹,这是孩子收服的伏羲兽,只是个性稍微有点顽劣而已,爹爹训诫一下得了,就不要再为难于它了。”
拓拔烈眼皮都未抬:“羽儿你别管,这种不懂规矩的畜生,便是要好好训诫一番,方才能收为己用,否则,将来越发嚣张不好管教!”
言紫兮喏了喏,觉得有些别扭,干脆又召唤出碧玉法环,一念诀,将被套了金色圆环的伏羲兽和一旁冷眼看热闹的苍龙一起又收了回去。
这时又听拓拔烈说道:“羽儿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心慈手软,这样可成不了大事。”
言紫兮这次可没再忍住,开口道:“爹爹,我本就不想做什么大事,做个普通人,浪迹江湖,踏遍陇云,才是我的志向。”
听到这话,拓拔烈斜睨了她一眼,面色却露出不以为然之色:“羽儿,有些事情,是天命所归,逆天而动是没有好下场的,倒不如顺其自然。”
言紫兮心中一惊,心想拓拔烈这话,莫非是在暗示她什么。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天命不天命,我只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只想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不想要别人强加给我的人生。我就是我,不是别人的替代品,也不是别人的傀儡,谁也别想主宰我的意志。”
拓拔烈这才定眼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瞧着言紫兮那一脸正色,确定她不是在闹性子,这才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你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才来找为父的吧?”
既然拓拔烈主动提及了,言紫兮也不打算再绕圈子,她点头道:“我想知道,当年娘亲的所有秘密,还有,娘亲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拓拔烈低头不语,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又似是在沉思着什么,直到言紫兮又唤了一声爹爹,他才若有所思地开口道:“羽儿你是不是一直都认为自己不是我和你娘的亲生女儿?”
言紫兮愣怔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拓拔烈会问起这个,若是之前,也许言紫兮还要回避这个问题,可是此时此刻,在言紫兮早已知道真相的现在,她觉得似乎开诚布公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好:“以前曾经这么认为,还一直认为被蒙在鼓里的你们挺傻的,可是,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原来傻的人是我,蒙在鼓里的人也是我。”
拓拔烈诧异地开口:“喔?这话怎么说的?”
“您应该是知道,我是几年前才从异世界穿越而来的一缕魂灵,原本我一直以为我只是一缕孤魂,不属于这里,而这个身体,是我鸠占鹊巢。”言紫兮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拓拔烈的眉头都没有抖一下,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这让言紫兮更加确认了心中的揣测,她微微顿了顿:“不过,后来我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关于我的娘亲萨苏,和她的影子,或者说,她的分身。”
言紫兮注意到,当她说出萨苏的影子时,拓拔烈的表情有了微微的变化,可是,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则,却是像是在等着言紫兮继续说下去。
言紫兮便索性一口气说到:“所以,我怀疑,也许这个身体原本就是我的,而之前的那个我,也许也只是我的分身而已,就和娘亲一样,而我,的的确确便是你们的女儿,您和萨苏唯一的女儿。”
拓拔烈的眸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他对言紫兮的推断却是不置可否,而是眉梢一扬,挑眉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何又要怀疑你娘呢?”
言紫兮端正了身体,让自己与拓拔烈面对面平视,一字一顿地问道:“昨日,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亲手杀了南宫凛,还坐上了大靖,不,也许是这整个大陆的霸主之位……可是,您知道,我其实根本不是一个有任何野心的人,更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所谓梦由心生根本无从谈起。”
言紫兮说到此时,微微地眯缝着眼,细细地观察着父亲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幻:“可是,我的直觉又告诉我,那个梦,也许不仅仅是个梦,它也许是某种预言,甚至也许有一天那梦中的一切都会变成现实,所以,我才来到这里,我想要一个答案,希望父亲您能告诉我。”
拓拔烈静静地听言紫兮说完,突然伸手,轻轻地抚过她的头顶,又低头瞧了瞧她尚未隆起的小腹,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说出了在言紫兮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话:“你的母亲,其实是个执念很深的人,她一旦认定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止,包括为父我。”
“她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