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云珑镇的居民们喜欢用肉做成各种鲜美的菜式出来,古纳觉应也是借鉴了在皇宫中的那些御厨的制法去做,在刚来的这几个月,古纳觉应都是把这些用料香调制好的肉晒的晒,腌的腌,有时候就会把肉拿去卖,每一次都能卖出好多,以增加钱财。
晾好了猎物,就是古纳觉应清闲的时候。每当在晒好猎物后,古纳觉应总会在竹楼的楼顶上饮酒吹箫。这一待就是半天,都不曾觉得无聊。以前司徒顾君还没离开的时候,古纳觉应总会吹箫作乐,而现在古纳觉应用吹箫来打发时间,无非就是让自己对司徒顾君的思念更深几分,即便是借酒消愁也会愁更愁。
一曲箫声诉离肠,奈何伊人在远方。
在古纳觉应吹起萧,他都感觉仿佛司徒顾君时时刻刻都在自己身边,未曾离去,奈何这只是错觉。
时间随着箫声的远去而消逝,浮云飘在一起渐渐挡住了太阳,天色似是被人抹上一层淡淡的橘黄,仿佛丝带一样的晚霞爬上天空,渐渐地,在天空的某一处地方有了如尘埃的星光。
古纳觉应望了天空许久,心想是做晚饭的时候了。一起身,看见了蹲在竹栏边用小棍子在地上画画的秦诺。他有点吃惊,走下去出了竹栏。
秦诺看见古纳觉应的时候,竟扑了上去,抱住古纳觉应,声音没了调皮:“你收了我吧,我不想回家。”
古纳觉应轻轻的用神抚着他的头发,答应了他。
晚餐,古纳觉应多添了一道肉菜,白天秦诺在竹楼里已经吃的挺多了,到了晚上饭量还是一样大,把一桌子的饭菜全都吃完了,一天青菜或者一块肉渣都不剩。
“还要吃吗?”古纳觉应只是吃了一碗饭和几口菜,问秦诺。
“不用了,谢谢。”秦诺咧开嘴笑,菜渣还在齿间,那滑稽模样让古纳觉应想笑。
吃过了晚饭,两个人一起坐在院里赏夜,古纳觉应问起秦诺的一些家里的情况,他在回答的整个过程就好像秦诺变了一个人似的,跟白天时偷吃东西被古纳觉应抓到想要逃跑的那个秦诺截然不同。
“我原本是一个很普通却过得很幸福的孩子,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我爹却在我四岁的时候病逝,我姥姥在我娘不知情的情况下跟邻村的一个非常暴躁又不讲理的有钱人定下婚约,我娘只好嫁给他,不然我姥姥就会没命,可在他们成亲不久之后,我娘思念我爹过于深沉,扔下我去投江了,”
“那个有钱人又娶了好几个妾,在村里做的坏事数不胜数,在我八岁的时候,他一夜间成了欠了一屁股的债的穷光蛋、人见人打的过街老鼠,为了生计和还债,他竟然去抓那些比我大几岁甚至比我还小的孩童,抓来去偷去抢别人的钱,帮他偷了钱他还打骂我们,经常不给我们饭吃,自己却拿着那些钱去逍遥快活,去赌博,很多孩童都受不了他的折磨,很多都死了,而他却置之不理,把尸体全都堆积在一间房里。”
秦诺努力把话说的简明扼要,不去一说那些不堪注目的痛苦。
听了秦诺的经历,古纳觉应都替秦诺感到悲哀,对他说的那个有钱继父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的。”古纳觉应不自觉的说出了这样不像是自己说的话,让秦诺激动了好一会儿,一直确定古纳觉应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古纳觉应连连点头,秦诺就激动地跳了起来。
竹楼多了一个人住,因为准备的不多,秦诺用的都是古纳觉应的。第二天早上,秦诺被飘来的饭菜想给香醒,醒来看见床边的古纳觉应已经不在了,穿上鞋子出到门外,就看见了古纳觉应刚好捧着最后的一碟菜进厨房。
“这么早啊!你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起床的吗?那我以后是有口福啦,哈哈!”秦诺拖着长长的衣袖,屁颠屁颠地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就把几块肉给塞进嘴里。
“你洗漱过了吗?都不知道你手干不干净就吃饭。”古纳觉应说道。
“嘿嘿,我昨晚洗了手就上床,怎么会脏呢?除非你床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然我手还会有什么脏的?”秦诺继续夹菜,傻笑着说道。
“你嘴怎么这么犀利啊?好了,赶快吃,吃完了就把家伙拿上镇上去卖,好给你买几身新的衣服。”
见秦诺又笑着,想要开口,被古纳觉应截住:“别废话,吃你的。”
吃完了早饭,古纳觉应准备好了东西,让秦诺骑在马背上,那些肉就被包着一块布放在秦诺的身后,古纳觉应就负责牵马。
古纳觉应的住所距离云珑镇只有一座山的距离,越过了一座山,便来到了云珑镇。
云珑镇坐落在一座山的山顶,因为那座山叫做云珑山所以就叫云珑镇。不管是哪一天,云珑镇都会很热闹,大街小巷都有贩子的叫卖声和小孩结伴嬉戏的身影,今天也不例外。
秦诺坐在马背上,缓缓地穿过人潮,一览旅途的热闹风光。
他们在一处地方落下,那里人多,就在那里摆起架子,把肉块都放在上面。秦诺就负责生火,有了古纳觉应教授给秦诺的生火方法,秦诺很快就把那对火柴生出熊熊烈火来。古纳觉应就负责把肉炒熟,用独特香味引诱客人来。
古纳觉应来了几个月了,在云珑镇的大多数人都知道了古纳觉应做出来的肉是仅次于镇上云香楼还要好吃的肉。于是在古纳觉应没热多久那些肉时,他们的摊子面前就围上了一些人,都嚷嚷着要买古纳觉应的肉,催促古纳觉应快点。
秦诺看着那些人如此,心想着今天的生意肯定会非常红火。
他把已经切好的肉一大块一大块地放进油炸锅里,响起巨大的“滋滋”声和飘出来的香味让人直吞口水。
秦诺把火生得猛烈,古纳觉应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起来,不一会儿已经卖出了好几份鲜肉,用来装银子的钱囊也鼓鼓的,只需要几块碎银子就可以装满了一整个袋子。
在他们的摊子旁边停下了一个装饰华丽的轿子,一个尖细异常的声音从轿子外边传出:“让一让!让一让!敢挡风爷的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二爷您先走,先走,嘿嘿。”
人们见状纷纷让出了一条路,古纳觉应也没停住动作,继续炒肉,只是秦诺探出头来看了看云珑镇上有名的二爷,然后又很快地缩了回去。
那位二爷挺着一个大肚子,摇摇摆摆地走到古纳觉应面前,一身金色的长袍,脸上还有明显的喝过酒之后的红晕,眼神呆滞,一直盯着古纳觉应锅里的肉,口水都已经留到了嘴角都浑然不知。
在旁边服侍二爷的是一个很瘦又一直微曲着背的青年男人,名叫二多,身材矮小,眉毛弯似镰刀,一直拿着扇子对着二爷轻摇。
看见二爷来了,古纳觉应却还是不动于衷,冲他叫喊:“看到二爷还不行礼?等会儿就让你卷铺盖走人!”
那二爷也才刚反应过来,摆出了“潇洒”的风姿,殊不知,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捂着嘴偷笑,有些人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
二爷是云珑镇的一名富豪,爱财又贪色,好吃懒做,自私又见利忘义,身上的缺点都已经数不过来了。在镇上,谁都不敢像古纳觉应那样不理会忽视二爷,若是惹上了二爷,就会惹祸上身了。
“你们要买肉吗?排队排队,前面还有很多人要买呢。”古纳觉应仍旧看都没看。
其实古纳觉应是看到也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只是故意不理会他们。
居然有人让二爷排队买肉?真是不知死路!当时众人都这么想着,看见二多气得红了脸,便为古纳觉应有点担心了。
“你!你可知我们儿也是谁吗?当地县令都得敬二爷三分的大人物,难道一个大人物就屈身排队买肉吗?真是不知好歹!二爷,你看这个卖肉的,一点分寸都没有!还让二爷先排队!”二多两面兼顾,一面不好气的冲古纳觉应吼,一面对二爷恭恭敬敬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二爷先是嗯了一句,再说:“小子,我听说你个外地人肉卖的挺好的,来云珑镇也挺久了吧,你可知我是谁吗?”
古纳觉应继续炒肉,还是不吭声,等到他把一份散着香味的肉用碟子装着放在一边,用围在身上的衣布擦了擦手,佯装才刚发觉有人在跟他说话:“啊?你刚才说什么?”
“小子,我欣赏你,你是第一个对二爷不敬的!”二多正想走过去,却被二爷拦住。
二爷示意二多先退下,二多生气的模样转眼就变成了嬉笑,向后退了几步。
“小子,给我来一份肉,让我看看你手艺有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好,看看你有没有耍脾气的资本。”二爷说罢,把一锭银子用力的放在台面上。
看见这锭银子,所有人看得眼都红了,在生火的秦诺也是。
古纳觉应看了看这锭银子,又看看二爷,笑道:“二爷也太抬举我们了,一份肉怎么能值一锭银子呢?”
二爷挥挥手:“只要你这肉做得好,我吃的也爽快,你这肉就值一锭银子,我二爷什么时候说谎过?”
在二爷说这句话的时候,古纳觉应就听到了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声:“真是厚颜无耻!上次答应过木匠的要给他好几十棵木头的,去找他的时候反而说是铁匠要给他的钱!”
“对啊,害得木匠站在都没钱了,还欠着一屁股的债呢!”
“没办法,谁让他是我们云珑镇最有钱的呢?当官的都得听他的咧!”
古纳觉应想都没想就直接把刚才炒好的肉递给了二爷:“那就请二爷先尝尝咯。”
二爷吃了一口,没下咽就还想吃下一口,没过多久,把肉全都给吃光了。
“这等小吃,还没有云香楼的好吃呢!”他吃没了肉,还把肉和云香楼的菜做了好几个对比。
“二爷,我之前让人买过这肉,我觉得肉的鲜美怎么吃都比不上云香楼的啊,没有二爷说的干。”二多从二爷身后探出头来,说了一句。
结果那二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拳头朝着二多的头用力砸去,二多吃痛地缩了回去,又不解地问道:“二爷,你又打我干嘛啊?我没说错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