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纳觉应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苏洵的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他总觉得不久就要发生什么大事似得,放出去的探子没有一个带回来的消息是有用的。
照这样下去,翟国的隐患依然存在,什么时候能除掉古纳觉应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在这个位子上面坐的稳。
夜里四下寂静,放佛连虫鸣声都消失不见了似得,苏洵的宅子外面亮着点点烛光,灯笼里的烛火摇曳着。
一只飞蛾抖落抖落了翅膀在灯笼外面绕了两圈终究是抵挡不住诱惑,往那烛火上飞去,“噼啪”一声,飞蛾骤然落地,紧接着一道黑影闪了进去。
“苏公公,十一回来了,您看现在是不是召见他。”一个小太监佝偻着身子匆匆赶到苏洵塌前跪在地上低声说道。
苏洵睁开了假寐的双眼,用手捂住嘴打了一个哈欠,缓缓开口:“叫他进来吧。”说着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杯茶递到嘴边喝了起来。
小太监领了命,出了厅门,不一会一个黑衣人便从门外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把黑锋宝剑,单膝跪地,朝苏洵一拱手,说道:“属下十一见过苏公公,问苏公公安。”
苏洵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探子,饮下一口茶说道:“让你打探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十一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半响,他答到:“近来,几个偏远的商城一带生了旱灾,民不聊生,民间哀怨,户部的银子又迟迟拨不下去,民间都传……”
“都传什么?”苏洵仍然是不带一丝情感的说道。
十一道:“都说,是皇帝昏庸无能,宠信奸人,宦官,宦官当道,说是要遭天谴,翟国恐会遭受到灭顶之灾。”
“荒谬!”苏洵扬起手将手上的一个青花茶盏直直的朝十一的头上砸去,十一不躲。
那茶盏和茶中的汤茶全数砸在了十一的头上,十一的头上顿时破了一条长口,鲜血从额头上随着茶水一起留下,十一紧了紧手里的剑,终究还是没有其他动作。
苏洵眼底一片阴霾,他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双手背后在房间中不停的来回踱步,口中不知道喃喃的在说些什么。
“那古纳觉应的行踪你可有探查到?”
十一回答道:“属下无能,还未找到古纳觉应的行踪,但是在民间散播谣言一事属下认为定于古纳觉应脱不了干系,只要顺着这条道去查就一定能够查到。”
“去查!去查!快给我去,查不到古纳觉应的下落你就提头来见!”苏洵现在已是怒火冲天,他就不明白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在江湖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的暗卫,宫中的探子一个也查不到他的下落,这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是!”十一颔首领命,然后退了出去,只剩下苏洵一人在房间之中途生闷气。
而此时的商城之中却别有一番风情,古纳觉应和商城的城主火夕在大厅里秉烛夜谈,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天色已晚夜深人静这一点,二人相谈甚欢仿佛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古纳觉应蹙着眉头道:“现如今翟国已不是十几年前那个模样了,当今皇帝昏庸无道,只知后宫欢乐,整日迷醉,不理朝政,朝中之事竟然全权交于那个宦官苏洵,实在是国家悲哀!”
火夕点头,他何尝不是这么认为,但是这种言论想必除了和眼前这人相谈以外,对其他人想必是提都不敢提起的。
近日商城大旱,朝中不派大臣前来视察也就算了,竟然连赈灾的银两都不拨,委实让人心寒,若不是古纳觉应出手相助,怕是这段日子也撑不下去了吧。
火夕道:“当今天下若是有多像白兄这样的志士,那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想朝堂之中那些位高权重者全都闭口不言指鹿为马,而像我这种小小贫瘠之地的一方城主也难以为人民伸张冤屈,若是有机会我定要金戈铁马取了那狗贼的首级。”火夕说的咬牙切齿,仿佛那苏洵在他眼前他就要一刀砍下去似得。
古纳觉应眼底闪过一丝欣喜,他连忙问道:“此话当真?”
火夕一愣,细细回想自己方才说的话,这方觉得似乎有些不妥,但是此事又说收回怕是不好,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是,是”
古纳觉应嘴角轻轻一勾,不枉费他今天晚上这个时候还未休息在这跟城主秉烛夜谈,他要的就是火夕答应下来这件事。
只要有一个郡县能够站在自己这一方,那起义之事就有的商量了,古纳觉应动了动身子,正事现在才开始了!
古纳觉应开口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实乃当今皇上的胞兄,奈何皇族恩怨容不得我,我本不愿参与这朝中之事,奈何他们欺人太甚又把我往死路上逼,现在不仅是我,连天下百姓都是在水生火热之中,我又能如何坐视不管,心中满腔热血无处可发,不知城主是否能助在下一臂之力,若是成功便是天下大喜,若是不成功边也成仁了。”
古纳觉应说的义正言辞,那口气说的自己要多无奈有多无奈,要多亢奋有多亢奋,让火夕都无从拒绝,毕竟刚刚自己也收情绪的蛊惑说出了这样的豪言壮语。
火夕尴尬的神色顿时浮现在了脸上,恩恩呜呜了半天才开口说道:“这事若是让我商城独挡自然是不行的,我虽有一腔报国之心但是也得对城中百姓负责,若是让我拿一城人的性命去冒险那不可能。”
古纳觉应猜到火夕会找借口推辞毕竟这事也不是有抱负就能做成的,古纳觉应正色道:“火兄不知,我所联络的不仅仅只是商城,还有其余两个郡县,到时候三城启发,农民起义,天下必定大乱,届时乘虚而入定可。”
火夕陷入了沉思,他对对面这个人并不清楚底细,只是出手阔绰,为人温和一副公子模样罢了,若是假的那不是就将商城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吗?
可若是真的那错过这个机会城民是不是会更加艰苦,一阵又一阵的思考让火夕不由得有些头疼。
火夕道:“若是你能够得到大梁城城主的支持,我商城定然不辱使命,悉听公子吩咐”既然找不到一个好理由搪塞,那么只能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其他人了。
古纳觉应勾唇一笑,好!
几日之后,古纳觉应来到大梁城,实际上现在古纳觉应躲在暗中最好而不应该来这种危险的地方暴露自己,但是有些事不能不做,如果现在不做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古纳觉应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捏在手里,望着眼前的酒楼温润一笑,机会不容错过啊!
大梁城靠近帝都,虽然没有商城那么民生哀怨但是近年来也是对宦官当政实为不满,而且城中贫富分极为严重,天子脚下乞丐竟然如此之多,委实应该好好思考一下。
而梁城的城主是个名叫罗后卿的年轻人,此人年轻有为,刚刚继承他父亲的城主之位就开始着手整治城中的制度,刚正不阿和慕容硕是好友,但是朝堂上的人怎么能够容忍这种不听话的人存在了。
他着手改制,朝廷就下手打压,所以大梁城现在和帝都完全是对立之势,三城选择这一城一定是个万全之策。
这年轻的后卿城主没有其他的爱好,就喜欢在这酒楼里面听人说书。
天边一抹橘红染透了整片云层,晚风微凉,罗后卿扯高了衣襟,嘴里碎碎念写有的没的。
脚下加快了脚步,闹事人已散,不少店铺都挂起了红灯笼,行人匆匆,却带不走这晚归的一派好光景,路过买纸伞的养婶婶家,硬是拉去赛了些红蔗糖,推辞不过,拿着糖包往酒楼走去,再迟些怕是赶不上听书了。
古纳觉应换了一声青衣华服,厅外吵吵闹闹想必已坐了有些前来听书的人了人了,淡淡撇过落座的二三小人,命人每桌上了一壶今年的新茶,,疾步走到屏风后落座,抿了一口清茶,抬手将堂木一拍,清脆的一响,厅内便安静了下来。
“今日说的,乃是那护慕容硕的事情,人人皆知这慕容硕掌管城内禁军,保家护安原是他的职责所在……”
古纳觉应透过屏风,看见一人匆匆从外赶来,在门口驻足停下,分外风采,想必是那个城主罗后卿了吧,微微抿了一笑,继续说道:“谁知这慕容将军却玩忽职守,带领着手底下的百十名弟兄在那房营中是大吃大喝,接连了好几个通宵,未曾想让那乱臣贼子钻了空,当夜皇城外的将士们个个酒醉,谁又有招架之力,还好当朝苏公公英明果断及时下令才挽回了这不可不可估计的损失了。”
这罗后卿刚走到屋里悉悉索索的声音没了,倒好也听清了说书先生刚才的话,未曾想换了个说书先生,竟然这般狂妄,陷害忠良可有这先生的地方,罗后卿自知慕容硕是个忠义之士一定不会做这些事情。
罗后卿高声道:“先生这书本子从哪来的,竟是些胡言乱语陷害忠良之文,还好意思哪出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