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硕退下后,古纳觉应右手撑着眉心,似是在思索一些难题,毕竟如今他面对的问题,甚至整个翟国此刻面对的问题都是棘手的紧的。
似乎连老天都在帮谢林然,曾经满心抱负的古纳觉应此刻竟然觉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其实此刻的司徒顾君早已经猜到面前的言林便是曾经那翟国皇帝身边的谢林然无疑。
言林军营内——
“隐匿了这么久,如今时机甚好。”司徒顾君看着面前依旧端坐如斯,丝毫不准备跟自己搭话的谢林然,不禁先开口说道,只是话里的讽刺以为甚浓,“谢大人是不是打算进军翟国,绞杀古纳觉应,灭了如今的永和,夺回你跟卓释梵的江山了?”
原本还在佯装仔细探究着手中书卷的谢林然,自然是能够清楚无疑的听见司徒顾君的说话声的,更是连司徒顾君说话的字里行间的字字讽刺之味都毫无纰漏的全部收入耳中。
谢林然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竟然丝毫不因为司徒顾君的话而生气,反而嘴角轻扯出颇有弧度却意味不明的笑意,他调侃似的看着司徒顾君,道:“卿姐姐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
见谢林然如此模样,司徒顾君不禁冷哼一声,颇有意味的反问:“敢问大人,我说的话如何不对?又有哪里不对了?”
谢林然依旧笑眼如斯,很有条理的说道:“一、如今确实是时机甚好,但是我并没有隐匿,只是之前都在修身养息罢了;二、我如今要夺得不是曾经的卓释梵的江山,而是我一个人的;三、我也并不打算灭了永和这个名号,毕竟我觉得古纳觉应其他的都不好,唯独给翟国起的这个国号我倒是挺喜欢,所以如今我只是准备让古纳觉应回归他原有的生活。”
说完,谢林然挑眉看着司徒顾君,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很有抱负,并且心胸还很广?
“呵呵。”司徒顾君没有搭腔,倒是只是简简单单的冷笑一声。早知这谢林然并非等闲之人,如今这般说法怕是为了稳定自己?
谁知,谢林然似乎并不满意自己刚刚说的话的完整性,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毕竟,翟国的江山可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稳的,他有那个能力从别人的手中抢来,但是也得有那个能力守住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才是,然而,古纳觉应似乎并不是那个又有能力打江山,有有资格坐稳江山的最佳人选。”
“若古纳觉应没有能力坐稳翟国江山,那你可认为自己是有这个资格了?”司徒顾君不以为意。
听司徒顾君如此说,谢林然挑眉,道:“实际上,事实就是这样。”
如今的谢林然一脸的得意忘形,丝毫没有以往待在司徒顾君身边的或乖巧或淡然的模样,似乎他对如今的形势和对自己即将的战争的结果都是胜券在握!
“依你看,我又如何没有资格?”谢林然挑眉,一脸淡笑的模样,道:“难道你没有看到。如今北戎国扬言要进军翟国,而此时翟国南部又正处大旱之际,翟国全国上下难民泛滥,古纳觉应此时又如何能够瞻前顾后,想必他应该焦头烂额的紧才对!”
听闻谢林然如此说,司徒顾君又是一声冷笑,之前因无聊去市集上逛,并且在那些人茶余饭后的八卦中,她早就已经猜到了北戎国正在商议要进军翟国的事情,八成以上就是谢林然搞的鬼。
“既然我能猜到北戎国那件事是你传的谣言,古纳觉应作为一国之君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件事情的真假,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呢!”司徒顾君反驳。
此时,谢林然悠悠起身,步伐稳健的在军帐内走着,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件事是需要古纳觉应信息为真的?”
“难道你以为古纳觉应在发现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诡计之后,会眼睁睁的干等着,什么都不做,任你乱来么?”司徒顾君淡淡说道。
事实上,司徒顾君现在并不是在自我安慰,因为在她记忆力,古纳觉应并不是一个在遇到麻烦之后不会立马采取应对措施的人。
然而,若是在以往,古纳觉应确实会如司徒顾君所想所说的那样,让这些谣传毫无作用,但是现在却并不是一般的时候!
“他做与不做,又有何关系?”在听了司徒顾君的说话之后,谢林然微微垂眸回应。
司徒顾君眼神微眯,不想再与谢林然在古纳觉应是否会采取措施这个问题上纠结,便转言说道:“有何关系等等看就知道了。”
司徒顾君的话说的不明所以。
其实,在司徒顾君看来,即便现在谢林然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而且眼下还有老天都在帮他,但是她相信,谢林然不会那么轻易就赢,而古纳觉应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输掉自己辛辛苦苦夺回的江山!
更准确的说就是,司徒顾君一心肯定即便过程比较复杂,但是结果却早已经注定。
“那咱们就等等看。”谢林然俯身在司徒顾君面前五厘米处嘴角轻笑着说道。
说完,便哈哈大笑这出了军帐。
留下司徒顾君一个人在军帐中微微愣神。
即便刚刚谢林然演示的很好,但是敏锐如司徒顾君依旧捕捉到了他眼底那一闪而过快速消失的不明心绪。
司徒顾君心想,这个善于攻心计,城府极深的男人一定是打定了什么不好的主意了,要不然他最后说的那句话的语气不会那么笃定而又自信。
然而,似乎是为了跟司徒顾君表示一些什么,谢林然今日的军营中竟然有一种别样的气氛。
这是一种举军欢腾,士气大涨的感觉,感受着这有些悚人的氛围,司徒顾君微微皱眉。
言林,这个狡诈的男人究竟是打算做什么?
此时的军队并无立马出征打仗的行动,更无被人偷袭的事件发生,这样的氛围究竟是因为什么!
正当司徒顾君疑惑之际,谢林然竟然笑意盈盈的朝正站在军帐外的司徒顾君走去。
远远看去,司徒顾君注意到谢林然今日的穿着不同于往日,往日即便是商议军事的时候,他都是一身锦袍上身,华丽雍容,而今日确实一改往日的专着,倒是穿了一身铠甲,比起以往,倒也显得英勇许多。
“如何?顾姐姐可觉得我今日穿的这身铠甲很有气魄?”谢林然定定的站在司徒顾君面前,摊开双臂在她面前稍稍转了几下,心情似是不错的很。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个人最讨人厌的地方之一就是自负。”司徒顾君撇过头去,冷声说道。
“呵!自负有何不好,我并不觉得自负是个什么缺点,毕竟能够自负也必须要有这个资格才行。”谢林然丝毫不因为司徒顾君说的话而生气,反倒是更加开心了,似乎就是司徒顾君刚刚并不是在说他的不好,而是是在夸赞他似的。
“......”司徒顾君没有答声,倒是朝前走了两步,根本不打算再理会眼前这个狡诈的男人。
或许司徒顾君自己的都没有发现,自从知道言林就是谢林然,并且谢林然还沉寂多年,而今便要立马向古纳觉应发动战争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下意识的对言林有很大的排斥感和敌意了。
“顾姐姐难道就就不好奇我今日为何要穿这一身铠甲吗?”看着司徒顾君好不犹豫的朝前走的身影,谢林然没有立马追上去,而是在身后刻意的说着。
在听了谢林然这句话之后,司徒顾君的身子倒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但随即又继续朝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走去。
司徒顾君心里想着,即便是自己有必要知道言林今日所要做的事情,但是却不必需要她自己亲眼所见,更不需要自己亲口去问。
若是谢林然要做的打算影响够大,那么司徒顾君若是想要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的话,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还能有什么秘密能瞒得过司徒顾君的双眼么?
当然,若是谢林然只是做了一些可以忽略的小动作,那么司徒顾君自然也是没有必要去知道,毕竟若是知道了,自然也是要耗费脑力去记忆的。
眼看着司徒顾君刚刚那一瞬间的停顿,而后又继续往前走的身影,谢林然也是意味深长的笑笑,而后在其他的几个将军统帅的簇拥下转身离去。
谢林然今日要做的是他起军战争的最重要的的一步,只要今天开始了这一步,那么他离他计划中的成功就又进了一大步。
“可都安排好了?”言林侧身问身边站着的人。
“将军,都已经安排妥当,就等您前去了。”那人身形魁梧,声音浑厚,一听便知道是个战场上的热血将士。
“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那也该是好戏上演的时候了。”言林双手握拳,不明意味的笑容噙在嘴角,骨节整顿的声音咔咔作响,“咱们可得好好去抚慰抚慰咱们翟国的难民百姓啊!”
“将军说的是,这边出发吧!”那将士看着言林神情严肃,即便是说着恭维的话,却也仍然不是一个将士该有的气魄和风度。
“对了,落沧云和卿凌天二人可是已经到了那里?”走着走着,言林湖的又想起来他们二人此时的动静,今日可是个重要的日子,他们二人也算是自己即将的计划中最不可或缺的人物,今日如此的场景可怎么少得了他们的存在。
“落大人和卿大人早已到了。”那名将士并没有因为言林的忽然询问而乱了手脚,而是依旧步伐平稳的跟在言林的身后,平静如水的回答道。
“如此甚好。”言林继续走着。
没错,言林今日便是要去那二不管城域的集市上,去救济那些从翟国跑来的难民。
他本可以选在翟国境内去实施这一重要的计划,但是因为离这二不管城域的那些城市中的百姓基本都已经北上,要是他现在去了那些地方,自然是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毕竟,古人说的人多力量大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而在这二不管城域里,各方消息一到了这里,那一定是所有地方流通的最快的。
更何况,当言林到达救济的地点的时候,却发现围在救济摊周围的难民几乎已经到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地步,原本偌大的一条十米宽的大街现在几乎已经是人满为患。
言林想,这些从翟国逃过来的难民的数量似乎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超出好几倍了。
只是,人不是越多越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