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进宫辱骂他的妃子,这哪里是一个王妃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寂月景无话可说,他只知道于静心进宫了,可却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见了谁,此时被寂月凉当众责骂,自然羞愤难当。
“景王爷,这民间的女子自然是比不上我们京城的千金名媛的,您放宽心,时间长了,景王妃定然会有所改变的。”
从清正殿走出来,吏部侍郎迈出殿门就追上寂月景,说了一番让他更为恼火的话。
他瞪了那人一眼,头也不回地便下了台阶,朝着自己的轿子走去。
刚回到景王府,他便气势冲冲地朝着主院去了,刚进门便朝着里面喊到:“于静心,你给我出来!”
院子里的丫鬟看着寂月景凶神恶煞地走进来,当即吓得走不动路,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寂月景没理会她,径直冲进了于静心的屋子,指着她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进宫去找流萤!”
“不用你管。”于静心将盛着安胎药的碗轻轻放下,又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这才悠闲的看向寂月景。
从来不会违背他的于静心就像是换了个人,对他冷言冷语,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认真同他说了。
寂月景心里很是恼怒,恼怒她的前后不一,恼怒自己对她的在意。
“一旦你的身份被发现了,我们就都得死!知道吗?”寂月景欺身逼近她,恶狠狠的盯着她事不关己的眸子。
“知道。”所以她进宫之后已经很克制没有在大庭广众一下将这件事情抖搂出来了。
就算是为了将军府亲人的性命,她也不可能作出那种没有脑子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去找流萤!为什么要对她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于静心不可置信地撑着桌子站起来,瞪着眼睛看着寂月景,“我如何咄咄逼人了?”
寂月景的眉头皱愈发地紧了,于静心的脾气他清楚,流萤的性情他也大概明白,如果于静心昨日真的那么胡闹,按照流萤的性子,定然不可能就白白吃亏。
难不成他们在演戏?
寂月景慢慢冷静下来,看着眼眶通红却又忍着不愿意掉眼泪的于静心突然心里一软,拍拍她的手不情不愿的道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是啊,所以你第一时间就来指责我?宁可相信流萤的一面之词,也不愿意相信你的结发妻子是不是?”于静心用手指戳着寂月景的心窝:“因为你喜欢那个贱人,所以连我的解释都不愿意听是吗?”
“别胡闹了。”寂月景一把抓住她的手,制住她不让她动弹,冷声喝道。
不过是简单的四个字,却瞬间让于静心崩溃,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寂月景冷然如斯的脸,大声喊到:“我没有胡闹!你不觉得是你太过分了吗?”
寂月景甩开她的手,转身便欲离开,于静心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却被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寂月景一把扶住她,惊魂未定地开口:“能不能注意点肚子里的孩子!”
于静心还没从惊吓中恢复神智,只是愣怔着望着寂月景生气的脸,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木着脸流泪。
将丫鬟喊进来,又去请了大夫,寂月景想挥开于静心一直抓着他袖子的手,可是一看她恐惧的表情,还是决定等到大夫来。
大概是真的受到了惊吓,等到大夫来的时候,于静心的眼神才有了些许的神采。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腹部,等到发现并没什么大碍之时,眼神迅速地对上了寂月景的冷淡的眸子,眼神里的依赖顷刻间湮灭。
“王爷怎得还在这里。”
“等大夫给你诊断无事之后本王便离开。”寂月景的衣袖终于被松开了,他起身站定,看着大夫紧张的神情渐渐褪去,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下。
“本王走了,你好好休息。”压抑的气氛让寂月景不自觉地沉了脸色,早朝之时已经受够了气,回家之后也不得安宁。
于静心看着他冷漠无情的背影,并没有出声物阻止,她心里清楚,即使她跪下来求他,他也不会在对她有耐心,再也不会用那种脉脉含情的眼神看她了。
寂月景除了殿门就朝着柔儿的院子去,刚进穿过回廊,他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子,心里一喜,可是又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并不是脑海中的人儿。
“王爷,您来了。”柔儿正拿着一把轻巧精致的剑随意玩耍着,虽然有些笨拙,但是也有模有样的,只不过是手上缺了力气而已。
“嗯。”寂月景点点头,走进院子,伸手接过柔儿手中的长剑,握在手里掂了掂,皱皱眉之后又释然了,便面朝着柔儿道:“我教你一套剑法,你且仔细看了。”
“诺。”柔儿听到他这么说,连忙小跑着退开两步,满心欢喜地看着站在柳树下心上人,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只有在遇到王爷之后,每次看到他的脸庞都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了。
这便是喜欢吧?阿娘同她讲过的,遇到了喜欢的人,便是不可能,也要努力去争取一番,方能在日后不觉得后悔。
“看好了!”寂月景高喝一声,举起剑便向前刺去,软绵绵的剑身瞬间绷直,刺破寂静的空气,发出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将一片晃悠悠飘落的绿叶劈成两半。
“好厉害啊!”柔儿激动的几乎跳起来,满眼的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寂月景用余光扫她一眼,见她那活泼的模样,心里甚是遗憾,便继续专心致志地目视前方,一道气势如虹的出剑,隔空便将有一片树叶斩断。
即使容颜再相像,终究还是两个人,流萤是从来不会露出这样欣喜的表情的,她永远都是沉静的冷傲的,即使心里喜欢他,也从来不表露半分,只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柔儿没有看到他眸中的冷意,视线全部落在他矫若惊龙的身影上,随着他那让人眼花缭乱的步伐移动。
“看明白了吗?”寂月景收势一落
,收好剑朝着柔儿那边走去,边走边问道。
“没有……”柔儿的脸瞬间红了,在寂月景考过来的的瞬间,她眼睛里的爱慕还没有完全收敛,就被他尽收眼底。
寂月景微微一笑,拉住她的手将剑柄塞进她的手里,随即又用自己的手包裹住她的,走几步将她拉到了院子中央,轻声道:“既然如此,那便亲自教你吧。”
寂月景武功底子虽不能说炉火纯青,却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所以即使怀里抱着柔儿,步履也依旧稳定。
沉浸在温柔乡中的寂月景无法自拔,他虽然知道怀中抱着的是另一个个人,可是脑海中总是不自觉地将她想象成流萤。
想象流萤正在同他翩翩起舞,他手中握着的柔夷,正是流萤的。
如若怀中的人不发出声音的话,他一定会继续沉沦下去,直至天荒地老。
“王爷,好难啊。”柔儿在他的怀里猫儿似的发出抱怨,娇嗔的声音将寂月景给自己编织的梦境彻底打破。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视线第一时间便集中在了她脸上同流萤不一样的地方。
她不是流萤!
寂月景松开手,脸上不由地表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流萤是从来不会露出这样娇媚的神态的,即使从她暴露了喜欢他的真相之后依旧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王爷?”柔儿看着突发的变故,对突然冷酷的寂月景露出了害怕的神情,战战兢兢地捡起地上的长剑,畏缩着退到一边。
寂月景又扫她一眼,看到的却又是流萤脸上绝对不会出现的神情,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地糟糕了。
“从明日开始会有老师过来教你武功,做好准备吧。”言罢,转身离开了柔儿住的景秀园,朝着景王府的大门走去。
此时正在景逸宫的流萤根本不知道居然还有人如此惦记她,反倒是同女红较上了劲。
“娘娘,您要是实在不会,奴婢先给您把这一针垫上。”紫兰看着她一遍遍戳到自己的手指头,着急地劝道。
可是流萤今日像是同手中的布拗上了,都被针扎了好几次了,仍旧不愿意松手。
“你不用管我。”流萤气呼呼地将针捏在手里,怒瞪的美目紧紧地盯着针脚,不信邪似的又扎上去。
“啊!”一声尖叫响起,紫兰赶忙上去将针线夺下来扔在一边,抓起流萤的手指头仔细查看。
这一次扎的比前几次都深,殷红的血争先恐后地从手指上冒出来,即使包扎过后,用来包扎的白布也迅速被染红。
“娘娘,这血怎么止不住呢?”紫兰有点心慌了,摁住流萤的手指头问她。
“没事,流一会儿就好了。”流萤无所谓地说道,缩手查看一番便放宽了心。
她的体质可能同常人不太一样,受伤后伤口好的比较慢,止血也困难,教她武功的师父曾经说过,如果她受了伤没有及时医治的话,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也就是说,她一点遇到大出血的情况,性命极有可能保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