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朝阳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当即被问住了,这信封是他给齐明超的,有些时候需要给六部递交信函,而且的来信也不少,他很多时候就让齐明超帮着处理了。
毕竟有这么一个心甘情愿投奔他的人,他怎么能不“重用”呢?
“丞相在想什么呢?”魏无徉打断了王朝阳的沉思,他笑眯眯地凝视着王朝阳突变的脸色,貌似关切地走上前,劝说道:“丞相大人年纪也大了,每日这么大清早的来上早朝,还碰上这样的倒霉事儿,还不如在家休息呢,你说是吧?”
魏无徉难得地展现了他的毒舌本性,他只有在激动的时候才会这样,平日里兴致不高的时候总是一张木头脸。
“这微臣如何得知,皇上您太为难微臣了。”张朝阳将信件重新叠放整齐,上前一步交给承翼,“而且微臣对此人是何许人也不甚肯定,最终还是需要皇上您来定夺。”
“那好,告诉朕,此人是谁?”寂月凉本就不指望这一次能抓住这只老狐狸的尾巴,不过能让他的阵营里乱成一锅粥也是他喜闻乐见的。
张朝阳算是三朝元老,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斗争,就算老了也还是有点能耐的,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是需要一步一步来,不能一步登天。
“此人,名叫齐明超。”张朝阳甚至都没有看看那个可怜的被自己卖掉的可怜的人,他哀嚎着冤枉,哀嚎着他对皇上绝无二心,还不停地保证,他知道丞相意图谋反,他可以作证的。
然而寂月凉却是充耳不闻,谋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是寂月凉为何无动于衷?
“行了,这件事先告一段落吧,今日朕还决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明日迎娶离国长公主相晨语,因为离国新皇无法在此久留,所以大婚可能仓促了一点。”
寂月凉起身,缓步走下台阶,步行至王朝阳的身旁,继续道:“一日之内,还希望丞相能指挥礼部和钦天监,在明日之后准备好一切。”
两个国家之间的联姻,一个是琼国的皇帝,另一个是离国的长公主,婚礼怎么能如此仓促!
王朝阳刚刚想给寂月凉提点建议,但寂月凉明显一副故意为难他的模样,有些赖皮道:“虽说可能有点困难,但是朕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人选能胜任了。”
看似重用,实则折磨,偏偏刚刚脱离危险的王朝阳还不能理直气壮地拒绝。
“微臣遵旨。”张朝阳作一揖,挫败地回答道。
“退朝吧。”今日的任务已经完成,寂月凉便颇有些神清气爽地离开了清正殿。
至于和亲和流萤的事,他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坚持了原来的决定,至于流萤那边,他会跟他解释,用行动让她对自己放心,争取她的信任和支持。
在早朝之上宣布了大婚的消息,退朝之后寂月凉还得亲自去驿馆和相晚歌商量。
大婚的时日是相晨语定的,接下来就安心准备嫁入皇宫便可,可是知道了这个消息的相晚歌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是在面对现实的时候还是对寂月凉和苏凡尔恨得牙痒痒。
寂月凉在苏起的指引下走进驿馆的大门,还没有有过中庭就听到了相晚歌的怒吼声:“不嫁了!你说你又不喜欢他,为什么非要耗在这里呢?”
“晚歌,安静点。”这是相晨语的声音,完全就是长姐对待弟弟的态度,虽然温和,但是更多的还是身为长姐的威严。
相晚歌完全不像是一个或者嚣张跋扈的纨绔胡咯给又或者天赋异禀的少年天子,他仿佛只是一个弟弟而已,朝着自己的姐姐撒娇,恳求她嫁人,恳求她陪着他。
“这是怎么了?”寂月凉在通报声中有点大堂,看着生气的相晚歌,问道。
在这里,相晚歌还是那个看寂月凉不顺眼的离国皇帝,他听到寂月凉的声音,脸上的生气马上就转变成为了愤怒,还有眉眼之间心血透露就来的暴戾之气。
寂月凉对上他的眼神,不禁从心里佩服他的演技。
“朕今日是来同离皇商议大婚之事的。”寂月凉话音刚落,相晚歌就迫不及待并且满脸嫌恶地想拒绝,结果话还没出口就被一个没见过的青色长衫男子拦住。
相晚歌似乎很怕他,在他走出来的时候略微瑟缩了一下,紧接着便没有在同相晚歌争吵了。
“在下任基,受离国摄政王所托,此次来琼国便是为了全程负责长公主的大婚事宜。”同寂月凉说话的整个过程中虽然态度上没出什么错,但是他对相晚歌的态度简直可以说是漠视。
仿佛这个帝王在他的眼睛里,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可是,你身后的这位不才是离国的皇帝吗?”寂月凉露出疑惑的神情,看着这人的眼睛,本不大的眼睛里散发出的阴鸷的流光让寂月凉的浑身都不舒服。
“哦,你是说皇上,皇上年纪还小,而且长公主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在下对离国的婚礼习俗略知一二,还是比较合适的。”
大概是真的有恃无恐了,即使是身为外人的寂月凉在场,这个任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的尊敬。
不仅仅是相晚歌,包括相晨语在内地整个屋子里的下人似乎都挺害怕这个任基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是……”寂月凉还想再继续打探点什么,然而任基面色不虞地打断了寂月凉的话,露出一副忍耐的表情最后一次温和地劝寂月凉道:“琼皇,这次和亲是摄政王的意思,您也应该明白您所处的地位和离国是否经得起冲击。您是位睿智的皇帝,相信您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这相当于是被变相警告了,寂月凉沉默半晌,看着任基无法掩饰的得意,还有依旧沉默的相晚歌,心里也算是明白了相晚歌的处境。
任基在寂月凉同他点头之后便领着寂月凉往偏殿去了,在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相晚歌脸上的畏惧也跟着消失了,他看一眼相晨语的后脑勺,突然笑嘻嘻地问道:“姐姐,你说我要不要在回去的路上弄死这个任基啊?”
“胡说
八道什么呢?任基可是摄政王派给你的人?”相晨语回头看着相晚歌,娇俏的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过看相晚歌又耸耸肩不愿意多说的模样,只当他只是发发牢骚,没有往心里去。
相晨语没有在意,但是相晚歌心里确实百转千折,他一直觉得相晨语太过信任苏凡尔,甚至到了依赖的程度,而苏凡尔对她也算不错,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苛责,但是她不了解苏凡尔用心的险恶。
他没有讲自己的计划告诉相晨语,在她的面前也尽量与其他人面前保持一致。
这样做的原因不是怕相晨语泄露他的秘密,而是担心她被有心人利用,特别是苏凡尔。
大概是寂月凉也不了解大婚的流程,两个人也没有聊很久便从偏殿出来。
寂月凉的脸色很臭,这个任基,不但不给相晚歌面子,没想到对着他也是一副敷衍鄙夷的态度?
寂月凉就纳闷了?苏凡尔怎么就派了个这么个没脑子的人来呢?
如果不是不能斩杀来使,他任基估计早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还没有来得及同相晚歌有任何的接触,寂月凉就无可奈何地离开了驿馆,这个任基一直守在相晚歌的旁边,美名其曰服侍,实则是寸步不离的监视。
看来那天晚上相晚歌离开驿馆的事情让他们有所警觉了,任基这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洞察力还是不错的。
因为是离国的长公主,所以这场婚事还是很受重视的,大婚的消息像是想了翅膀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琼京城,大街小巷里的人们讨论的都是这个离国的长公主有多么的貌美如花,在离国便已经是举国上下最惊心动魄的没人了。
“不过皇上已经二十有一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没有个子嗣,怕不是咱们皇上是个……”
“妄议皇家之事,你们是不要命了吗?”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让寂月凉听到,承翼就已经粗暴地打断了路边人的嚼舌根。
“谁啊你?”那彪形大汉看一眼文弱苍白的承翼,不屑地瞪他一眼,又往地上啐一口,斜眼扫视寂月凉乘坐的华贵的马车,自觉惹不起这人,便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继续走吧。”寂月凉倒没有在意,毕竟他自己行不行他自己清楚。
“诺。”承翼很清楚寂月凉确实是听到了刚才那几个人的对话,但是寂月凉的反应却超出了他的预料,被这么诋毁,身为天子身为男人,怎能能忍受得了呢?
不过他家皇上经常让他看不懂,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重新进去满目金黄的深宫,寂月凉下意识地朝着景逸宫的方向看去,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决定了:他想去看看她。
他是从宫道上步行着去景逸宫的,这一段距离并不近,然而等到寂月凉看到景逸宫的屋檐,还是产生了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情。
在宫外踌躇一会儿,寂月凉鼓起勇气迈开了脚步,结果突然便听到了哪那个日思夜想的声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