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愣了愣,微微摇头,“你这是何意?”
“你体内有别人的内力,难不成你竟一直不知道吗?”白发老翁将她的手放下,顾自朝着屋子里走了进去。
流萤一时跟着走了进去,只见那白发老翁的屋子里一片狼藉,像是被人打劫了一般,处处都是瓶瓶罐罐,上面也不曾写着名字。
一盏油灯也无,走了进去才瞧见桌子。许是有紫檀木做成,很是珍贵。那屋中燃着的香,流萤只觉得熟悉,好半响才想起那香便是宫外千金一两的沉香。
瞧着老翁的眼神之中不由的带上了几分好奇,果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流萤仔细看来,这屋中竟是有不少珍贵的东西,不知是皇上上次的,还是这老翁自己弄来的。
“老人家是从何得知我体力有两股内力的?”流萤随着他坐下。
白发老翁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感受着茶香悠悠,“把脉便可知。”
流萤摇了摇头,“不可能,你是头一个同我这般说的,之前可是从未有人知道我体内有两股内力。”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老翁冷笑一声,“便是那些半吊子又如何诊的出,老发和那些人可是不一样。”
“你说我体内有两股内力,可是我却从未感受到过。”流萤瞧着白发老翁说道,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犹疑。
自己的身子,有无内力她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老翁听此,倒是有几分兴致,瞧着流萤道:“这两股内力本事相生相克,平日里你从未感受到筋脉阻塞?”
流萤坦然的对上他的眼眸道:“从未有过。”
“不可能啊。”老翁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拾起流萤的手腕细细的感受着,“确实有两股内力,怎么会,真是奇怪了。”
流萤微微皱眉,瞧着那袅袅升起厌恶,不由的心中也添了几分紧张,总归是有些害怕的,“可是有什么异样?”
莫非自己种的毒并不是五毒散吗?
老翁仔细的瞧着流萤的眉眼,忽的轻笑一声,“原是故人之子,我道怎么会这般的奇特。”
“故人之子?”流萤浑身一震,瞧着老翁的眼中不由的带上了几分急切,“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打她记事起,流萤便是一人。从未听人提起过自己的爹娘,她便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己个爹娘只是个平平凡凡的人,更是已然过世了。
如今听那白发老翁提起,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原来你这丫头竟不知道吗?”白发老翁盯着她的脸,见着流萤的脸上无一丝作假的模样才道,“真是可笑,她的女儿沦落世间,却是被老夫见着了。”
流萤皱起眉头,心里一阵烦乱,全然不知白发老翁这是何意,“你知道我爹娘是谁?”
“老夫知道你娘是谁,至于你爹,这我倒是不知道。”白发老翁说起此,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带着几分笑容,似是在怀念往事,“想你娘当年可是个名动四方的美
人儿。”
“如今瞧来,你同她倒是不一样。”白发老翁叹息着摇了摇头,忽的转身在他那那堆瞧着像是垃圾堆的里面寻了好久。
流萤皱起没有,紧紧的握着手心的纱巾,心中如同杂花纷纷凋零,遍地都是杂乱。千万句要问,如今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好半响那白发老翁才笑着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只翡翠镯子。碧若春水,流萤只此一眼,便知那镯子并非寻常之物。
倒是这白发老翁究竟是有多少好东西。
“这是你娘曾经遗落在我这儿的镯子,她走的急便忘了。”白发老翁瞧着那镯子,不免带了几分惋惜,“如今能遇见你,这镯子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说罢,白发老翁便将镯子给了流萤,“你且好好收着,若是以后出了事,拿着这镯子去寻人,是会有大用处的。”
流萤愣了愣,瞧着那镯子,之间那镯子之中仿佛有水流缓缓流动一般。实乃是上品。流萤接过镯子,触手生凉。
“我娘亲是谁?可还活在世上?”流萤抬起头来瞧着白发老翁,心中生出了几分坚定来,又夹杂着几分喜悦和心酸。
白发老翁瞧了她一眼,“是谁自是要你自己去寻的,你们终究是有机会见面的。”
“如此想来,那内力便是你娘亲留给你的。”白发老翁抚着自己长长的胡子,点了点头,“她如你一般,是个讨人喜欢的人。”
流萤皱起眉头,“为何不肯告诉我?这么多年她为何不来寻我?”
“她自有她的难处。”白发老翁起身走了出去,面上带了几分笑意,“看来是老夫的酒来了。”
流萤一急,竟是使出轻功去,伸出手疾步上去,正是要捉住白发老翁的衣裳。却被他轻而易举的躲过了,白发老翁转过来瞧着她,轻轻一蹬,便离她一尺有余,“老夫答应过人,从此不问世事,同你说这个已然是犯了大忌。”
说罢便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不待岚烟反应过来,就取过她手上的酒,一跃而起。再抬起头依然是在那屋顶上了,流萤正欲跟上去,瞧着岚烟在,只要咬咬牙做罢了。
“丫头,你这花雕不若江南的来的好。”说着白发老翁又是饮了一大口,“不过老夫在宫里,已经好久没喝过花雕了。”
流萤听此,心生一计,挑了挑眉同那白发老翁道:“江南的花雕?只要你告诉我,我便可以给你取来。”
“你这丫头,倒是狡猾。”白发老翁见着岚烟站在一旁,便是随手掀了一块瓦来,朝着岚烟扔出。
这一手来的措手不及,岚烟忙的往后退了两步,才叫那瓦片碎在她身前,“你这个老头,敬酒不吃吃罚酒,竟敢这般对我!”
岚烟厉声道,心中生出十分不快了,“我何曾对你不敬,你这般毒辣。”
话音刚落,一片瓦又朝着岚烟飞来。岚烟忙的往后退,流萤见此慌不择路的取了身边的石子便扔了过去,叫那瓦片碎在空中。
“岚烟,你且先回去。”流萤说罢转过头来瞧着白发老翁,“你为何这般对岚烟,她并无恶意。”
白发老翁顾自喝着酒,“便是老夫瞧不起宫中之人。”
“我同紫兰也是宫中之人。”流萤一跃便上了屋顶,趁着白发老翁不备,取了他手中的酒壶,“今日你不说,这酒壶我便是不给你了。”
白发老翁伸出手来便是要夺,两人一来一回。那酒壶便是在空中都晃了好几圈了,也不曾落到白发老翁的手里。
白发老翁索性一屁股坐下来,“你这个小丫头怎的这般淘气,当年你母亲可不是这般模样。”
叫他提起娘亲,流萤不由的一愣。 白发老翁趁此机会便将她手里的酒壶躲了回去,“究竟还是个丫头啊,比不得你娘亲的古灵精怪。”
流萤这才知道自己叫他逗了,转过头去狠狠的瞧了他一眼,便一跃而下。
紫兰忙的走了过来,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检查了一边,见是没有伤口才放心下来,“娘娘,你身上还带着伤呢,怎的可以这般胡闹。”
“一点小伤罢了,不必放在心上。”流萤眼角扫到那桃树,一个箭步便冲到那桃树身边,瞧着白发老翁道,“我娘亲究竟是谁?”
白发老翁摇了摇头,摇晃着酒葫芦,脸带驼色,已然有了几分醉意,“丫头莫要问了,我今日一定不会告诉你的。”
流萤浅笑着伸出手去,握住桃树纤细的枝桠,“我瞧着你这桃树稀奇,我便折一枝回去了。”
“不可不可。”白发老翁忙的跳了下来,就要捉住流萤的手腕,流萤却是轻轻的向后退了两步,手化作利刃的模样,“今日你若不说,我便取一枝枝桠,明日我再来问,你若还是不说,我便再取一枝。”
看来自己果真是捉住了白衣老翁的命门,流萤轻笑着,眼神落到桃树上,不免多了几分99---空气中氤氲着甜腻的桃花香,夹杂着几分雪花的冷冽感,流萤不由的想起了这桃花酒。寻常的桃花酒醇厚,却是没有冷冽之感。若是用这冬日的桃花酿成桃花酒,像是许是会添上几分冷冽感。
白发老翁瞧着满地的桃花瓣已然是心疼的不行,“丫头,这件事老夫倒是想告诉你。只是老夫早已发下毒誓,你且信我,日后自然有缘分相见。”
“有缘相见?”流萤轻笑一声,眼眸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眼角弯弯,尤是可爱,“我未必愿意同她相见。”
白发老翁转过头来瞧着流萤,“为何?你不愿意见,老夫也没有告诉你的道理。”
“她当年那般狠心的扔下我,我为何还要见她?”流萤冷笑着道,眼眸好似被冰霜冻住了一般,透着几分寒意。
白发老翁凝神看着流萤,好一会才道:“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娘亲当年也是这么个倔脾气。”
流萤随手一扬,那桃树的枝桠便应声而落。断裂处,流出白色的汁液来。像是楚楚可怜的样子,流萤伸出手去拾起桃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