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爱干净,不想与你动手,那就由本王代劳吧。”宇文徵愉悦柔淡的声音像一汪清凉的泉水缓缓流过,安定了简云苓的心。
他果然看懂了她的意思。
简云苓松了一口气,想笑,却发现连这么一点小事都让她力不从心了。
她已经撑到了最后一刻,剩下的,只能靠宇文徵了。
“本王那亲爱的皇兄难道没有警告过你们,想从本王这里拿走东西,都是需要代价的吗?”宇文徵从怀里掏出月白的帕子,擦了擦指尖沾上的酒渍,温润的语气就像是心平气和地在与他们打着商量。
车夫的手背阵阵发痛,又红又肿,鼓成了一个馒头。
他噔噔噔疾步上前,扔下刀,一掌拍在矮桌上,俯下身平视着宇文徵,低促的呼吸说明着他还在忍。
因为摸不清宇文徵的实力,所以还在忍。
这就是绝好的机会!简云苓暗暗思量。
宇文徵倒是面不改色,看不出有什么打算,云淡风轻地笑着。他这样的态度让车夫越发愤恨。
明明已经落到了他们手上,明明已经死到临头,他凭什么这么泰然!
真想撕碎他这副嘴脸,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王爷觉得,你现在的处境,还有资格跟我谈代价吗?”
“当然有,只要你们想要的东西还在本王手里,本王就有。”宇文徵温和微笑,但那双盛满了暗夜星辰的双眼里却半点笑意也无,只余下一片芒刺般的冰冷。
车夫被他的话噎住,又奈何不了他,只能暂时压制住火气,堆起一个看似诚恳的笑,道:“王爷说的是,东西在你手里,选择权也在你手里,如果你真的不顾王妃死活,执意不将它交出来,我们也没办法不是?”
这话表面无奈,实则威胁。
简云苓看到宇文徵的眸色深了深,杀意卷成一股汹涌的漩涡,在他眼中翻涌。
“放了她,你要的,我给你。”
见宇文徵松了口,车夫以一种得胜的姿态直起身来,伸出手,等待宇文徵将那枚最重要的玉钩放到他手上。
可宇文徵就是宇文徵,那个“狐狸”的外号也不是白叫的。他绝不可能在没有保障简云苓安全的前提下,就把那保命符交出来。
所以他只是垂眸看着车夫沟壑深浅的掌心,挑起眉角,浅笑定格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变幻,道:“放了她,你要的,我给你。”
同样一句话,语气更冷,车夫终于听出了重点,侧身让开位置,大展开手臂,无辜道:“我可没有派人抓住王妃,王妃想过来,自己走过来就是了。”
简云苓却是欲哭无泪。
过去?她也想!她现在但凡有力气迈一步,就不会在这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似的傻傻站着!
“王妃,你还不过来吗?”车夫看她不动,生出了怀疑,上前拽住她胳膊,拉了她一把。
这不拉还好,一拉,简云苓的腿立时软下,要不是车夫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早跪在地上了。
完了,破功了……
简云苓这回是真的要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