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誉尘平时儒雅温润,到了紧要关头,大家对他都有种说不上的信服,因此他的话,很少有人质疑。
哪怕这些人都是最近两天才被派来伺候他们的,也还是井然有序地迅速撤离,回到各自的屋子里闭门不出。
“公子,你和夫人也进去,记住,你们这身衣服一定要烧了,我一早命人给你们准备好了药温在炉子上,回去便喝,以防万一。”季孜墨回过头来郑重对誉尘嘱咐道。
誉尘张了张嘴,似想说些什么,但对上季孜墨坚毅的神色,便也不再多话,扶着珺雪便进到了室内,关好了门。
打发走所有人后,不大的小院子里只剩下了季孜墨一人。
只见他从腰间抽出一方药巾,仔细围在口鼻之上,漆黑的眼眸中透露凛然之色。
他从廊下走到院中,又从院中走到树下。
抬手拈下一朵饱满的梅花,放在掌中。
娇嫩的花朵宛若晚霞在清溪里结下的倒影,又似少女飞扬的裙裾,鲜活艳丽,怎么也无法想象,那些夺走了无数人生命的可怕病毒,竟是从它们身上而来。
季孜墨看着看着,缓缓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瓶,拔开瓶塞,倒出一些药粉洒在花蕊上,不一会,忽见那些透着粉红颜色的嫩蕊根部爬出无数只同色的*。
那些*每一只都很细小,如果不仔细看几乎很难辨认,他们用自己肥嫩的身子来回蠕动着,粉色的花瓣因为它们的存在而更加鲜艳。
季孜墨收起瓷瓶,又拿出一个青瓷的小瓶出来,同样的,也是把药粉倒在了花蕊上。
而这次,那些虫子一接触药粉便都化作了血水,等所有虫子都消失后,一朵梅花几乎全部被染红,没一会便枯萎了下去。
如此,梅花镇瘟疫的病源总算找到了。
只是因为涉及的范围很广,暂时还没办法准确找到施放病源的人。但仅仅是如此,已很叫老镇长和镇上百姓心满意足了。
季孜墨把结果告诉老镇长后,当天下午,他便带着没有染病和痊愈的百姓把镇上的梅树都砍了,所有的梅花全部烧毁殆尽。
百姓们看着世世代代生长于此的梅树全部在烈火中变为灰烬,皆十分不忍与难过,同时对于凶手的怨恨也更加强烈,群情激奋下誓要抓住那人为死去的乡亲报仇。
就在病源一事尘埃落定的同时,简云苓和傅东云也要告别耗子,启程回镇了。
其实傅东云的伤并没有完全好,只是,还有一天,宇文徵就要病发了,他们无论如何不能再耽搁。
临走前,耗子送他们下山。
要说情感一事,实在奇妙。
本来耗子巴不得他们快走,好还它清静,但他们真的要离开了,耗子却很是舍不得,一路抱着傅东云肩膀哭鼻子抹泪,沾了他一身黏糊糊的鼻涕。
好在是这一路上没什么人,要不然看一只耗子趴人身上抱头痛哭,这画面,诡异中带着好笑,实在非正常人所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