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栏飞檐的茶楼,高高立在来往的人群中,窗边的细纱飞舞。简云苓的脸掩映在随风飞起的纱幕后,垂睫淡笑,轻声道:“妾身并没有读过什么书,是王爷博学睿智。妾身所说一切,不过都是从王爷那里听来的罢了。”
简云苓提起宇文徵的时候,眼角含春,颊边一抹飞红,仿佛满心都是对他的爱慕。
宇文恒脸色立刻沉入死水,握着骨扇的指尖微微泛白。
他最不喜欢听到别人在他面前夸奖宇文徵。
那个残废有什么好,即便他想尽办法夺了他的皇位,人们还是认为只有他才配成为大梁国的皇帝。
明明是一个母亲生出的孩子,凭什么宇文徵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喜爱,凭什么他就注定是天之骄子。。
他不服!所以他即位后故意纵容他,给了他无数所谓的恩典与特权,就是为了一步一步抢走他所有的东西。
现在……好像又多了一样。
简云苓并没有错过宇文恒眼中那抹阴毒狠戾,这让她想起了那些似乎过去了很久,又好像永远不会过去的流言。
心中断定,宇文恒这个人,是一只习惯了潜伏在暗处,不可以轻易靠近的狼,如果一个不小心,就很有可能被他咬的体无完肤。
“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妾身就告退了。”简云苓起身浅福,敛去笑意。
宇文恒转动着指间的茶杯,唇抿的越发的紧,眼角的笑充满狠色,冷道:“如果有机会的话,王妃可以多到宫里走动走动,正好可以陪一陪皇后。”
简云苓低头遮住眉眼,恭顺道:“妾身遵旨。”
宇文恒转开头,望向远处的亭台屋宇,抬手示意身后的公公送她。到了茶楼门口,简云苓谢过公公,带着兰姨穿过大街,拐向了一条无人注意的小巷里。
两个人停在小巷的一个转角处,兰姨不解问道:“小姐,你怎么走的这么急呀?”
简云苓神色阴沉,深思道:“宇文恒好像在盘算些什么。”
兰姨听她直呼皇帝的名讳,大惊失色地要去捂她的嘴,简云苓偏头躲开,握住她粗糙的手,郑重道:“兰姨,你听我说,宇文恒这个人并不简单,我们今天可能太不小心了,让他注意到了我们。一会回了王府,我会直接去王爷的书房,到时你要好好替我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兰姨见她说话的语气如此严重,也不由得担心起来,问道:“小姐,你确定没事吗?”
简云苓斟酌了片刻,道:“暂时应该还没有什么事情,但以后就说不定了,不管怎样,以后我们尽量离宇文恒和那个皇宫远点。”
兰姨连连点头。
其实,连简云苓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从一开始地想置身事外,平淡度日,到如今不得不去考虑各方面的利害关系。
这趟浑水,她是淌的越来越深了。
既然已经没了继续游逛的心思,简云苓也不想再多做停留,从巷子里出来后,她带着兰姨直接往翰王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