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青云像个犯事的小孩,紧跟在小惠的身后。
但是他进入了小惠的闺房以后,就站在房门边,不敢再深入了。
小惠的闺房里,早已布置一新。
原来郝青云的作案现场,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屋顶那个被郝青云刻意破坏出来的圆洞,也修葺一新。
一阵阵芬芳的香气,缭绕在房间里,沁人心脾。
郝青云拿目光偷偷扫视着这间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房间,心中又是惊异,又是有点惭愧。
又是有那么一点点紧张。
“郝青云,你,你为什么没走?”
小惠进到自己房间里以后,情绪开始放松。
脸色也开始有所缓和,不再像先前那样,冷冰冰的了。
“我,我是担心你。”
郝青云嗫嚅着答道。
他的声音很小,底气不是很足。
“是吗?担心我什么?”
小惠明知故问着道。
一双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眸,陡然间亮起,盯视在郝青云的脸上。
“我,我是担心,狂沙长老的事,你会有麻烦。”
郝青云鼓足勇气回答道。
“哦,这么说,你是在担心我的处境了?我的这些麻烦,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小惠逼视着郝青云的目光,清澈明净,冰冷锐利。
“我?我不是有心的。”
郝青云的辩白,虽然很苍白。
但却也的确是出于他的一番诚意。
“不是有心的?你潜伏在我屋顶,一剑刺死了诸葛青山,还说不是有心的?!”
小惠依然没有松郝青云的螺丝。
“诸葛青山!他早就该死了。我杀他,势在必行!”
郝青云听到小惠提及到诸葛青山,眼中顿时神彩一变,直起了男人的腰杆。
“是吗?郝青云,我听说你之所以千里追杀诸葛青山,是为了一个女子,对吗?”
小惠的眼中,也是神彩一变。
不仅毫不示弱,而且还开始出现挑衅的味道,步步紧逼地质问道:
“我还听说,那名女子,原本只是一名青楼歌妓!郝青云,你风流得很呀!”
小惠的这一句逼问,虽然打中了郝青云的痛处,但也激起了他心中的那股傲气。
“青楼女子怎么了?我郝青云的眼中,从来就没有什么青楼女子和良家女子之分。”
郝青云和小惠的谈话,进行到现在,终于大声说出了一句振振有词的话语。
“你?你寻花问柳,整日里正经事不做,流连于青楼酒馆,你还有理了?!”
小惠的这句质问,顿时又将郝青云好容易鼓起来的英雄气,给打击了下去。
因为郝青云听出,小惠的这声责问中,有一股酸楚的味道。
这是一个好兆头。
郝青云当然不会去错过这个好兆头。
当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和小惠强行顶撞下去。
再说郝青云刚才所说的那番话语,虽然是振振有词。
但是像眠花宿柳这种事情,毕竟不是什么很光彩的行径。
“小惠,我,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去什么青楼妓院了。真的,我保证!”
郝青云既然看出了好兆头,他的弯,说转就转。干脆彻底。
“谁想管你去不去什么青楼妓院那些龌龊事?郝青云,你不要会错了意!”
小惠的反应,也不慢。
“真的,小惠。我发誓,从今以后,我郝青云再也不去那些烟花之地了。小惠,小惠你现在,真的没有什么事吧?魔神大殿那里,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郝青云发完誓以后,紧接着就把话题一转,不给小惠洗清自己的机会。
“你?你可真赖皮!不过话说回来,你能够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万里追凶,生死不惧。这一点,我倒还是有点欣赏和感动的。那名青楼女子,好福气呀!”
小惠没有回答郝青云的问话,而是继续纠缠着郝青云和那青楼女子的问题。
“小惠,你终于发现我的优点了?”
郝青云见小惠的言谈举止间,已经转了弯,有了门。
他的话,也就开始又有点来神起哄了。
“郝青云你?……”
小惠一句想斥责一下郝青云怎么这样厚脸皮的话,还有来得及说出口。
却被郝青云一嘴又抢过去表白道:
“小惠,你知道吗?今天晚上,你要是再晚回来一点,我就去独闯你们的那个魔神大殿了!管他什么魔神长老,诛仙魔刀,只要他们敢对我小惠不利,我就一人一剑,去把那魔神大殿给拆了。”
郝青云英雄无比地表功道。
“郝青云,浪子剑郝大侠,你好厉害呀!就凭你那把什么破浪子剑,也敢说出这样的大话!”
小惠在讽刺挖苦郝青云的同时,心中却流过一道甜蜜的暖流。
“那是!就凭我手中这把浪子剑和小惠你手中那把弯月宝刀,我们刀剑合一。我看天下恐怕还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得住!”
郝青云见风使舵,又把小惠,给扯了进去。
他说着这番话语的时候,满脸放光,豪情万丈。
那把浪子剑,连剑带鞘,抬得高高的。
一副傲视天下的摸样。
“谁跟你那把破剑刀剑合一了?尽在那做春梦!”
小惠白了郝青云一眼,眼角眉梢,终于流露出了笑意。
这下郝青云的劲头,更大了。
“小惠,以后你的事,就是我浪子剑郝青云的事。天大的事情,都有我郝青云帮你顶着。你可千万不要有事闷在心里。这雄鹰国第一杀手,有什么做头?我看你就跟哥哥我,一同去浪迹天涯,刀剑合璧,吟风赏月,看尽天下美景,读尽世间诗书,你说好不好?”
郝青云这句表面上嬉笑打闹的话语,说的却是他此刻的真心。
小惠把郝青云的话,听在耳里。
她对话语中那句看尽天下美景,读尽世间诗书,心中禁不住也的确是产生了一点向往和憧憬。
她突然间沉下脸来,目光幽怨地瞥视了一眼郝青云。
一张秀靥,因为郝青云的提示而再次联想到现实里自己那第一次的事情,禁不住飞起一片红晕,灿若朝霞,美胜云霓。
小惠这一娇羞愁怨的脸色和目光,顿时把郝青云的心,完全彻底地给捕获了去。
“小惠!”
这是个花香似海,更深夜静的闺房。
郝青云呼喊小惠名字的这一句声音里,不仅因为含有男儿动心动性的痴情,而有一点变调,同时也发出了微微的颤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