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城上,除公子悠外,其余各将皆面露紧张。奇葩看了眼公子悠,抬腿往前,与他并肩而立,叹道:“悠,林军在夜袭与埋伏下虽然伤亡惨重,但我军人数却还是只占其一半。此次战役怕是凶多吉少,若……”
“胜负犹未可定,主帅怎么能说出这种长他人志气的话来?”公子悠转头,淡然道,“主帅久居宫中,虽多才多艺,骁勇胜须眉,却缺乏实战经验。或许主帅曾看过兵书,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又岂能与兵书上说的同日而语?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可轻下判断。本公子命只有一条,也绝不会服输。司空落要亡我,我便灭了司空落,天若要亡我,我便--逆天!”
说罢,公子悠叫过高笑,在他耳边私语了几名,高笑一愣,随即应道:“未将领命!”
奇葩呆立在原地,暗自琢磨公子悠所说的“逆天”二字。
林靖军行至城楼下不远,正要发动攻城,忽见城楼高处立起一名年轻小将,扯着嗓子大骂:“司空落匹夫!拿命来!”
正要点将布兵的司空落听到这样一声,勃然大怒,随即转头看向那名小将。只听那小将继续骂道:“匹夫,软蛋,沽名钓誉的废物!可敢与本将军大战三百回合?”
司空落听到“废物”二字,两眼中火花四射,当即问于布,“这狂妄之徒是谁?”
于布远远地望了一下,答道:“似苏军小将,高笑是也。”
高笑继续在城楼上大声叫骂,他虽为莽汉一名,但并不是乡野粗人,这指着鼻子当着众将士的面大声叫骂的事还是头一回做,但却做得颇为像样。只见他双眼圆瞪,在城楼高处极尽挑衅之事,最后甚至把司空落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司空落气得七窍生烟,策马大吼:“无知小辈,下城迎战!本王要将你的头颅挂在城门上,供我林军战士观赏三日!”
高笑见司空洛应战,便大叫道:“司空落匹夫,本将军来也!”
说着便策马开城门要下楼,公子悠爆喝一声:“高笑休去!”
高笑一愣,急忙勒马,让自己叫骂挑衅了半天,竟是不让自己去杀司空落?
公子悠道:“高将军年纪尚轻,恐不敌司空狐狸,你待上来,本公子自有安排。”
高笑登上城楼,公子悠向方景,淡然道:“方将军,方才将军一定要去与司空落拼命,此时可敢下城去取他狗头?”
方景雷吼一声,应道:“有何不敢?”
司空落至城下,一骑白马,一身紫色长袍,手持七星宝剑,头戴灰色盔甲,身披软甲脚蹬长靴,在艳阳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卓尔不群,气质不凡。还未出手,便迎来手下的一片叫好声。
苏城城门打开,方景拍马而出。指着司空落吼道:“匹夫,拿命来!”
司空落定睛一看,见那马背上是一年方四十有余,方脸浓眉,眼如铜铃举着开山大斧的壮汉,便朗声问道:“来将通名,本王手下不斩无名之辈!”
“北苏方景是也,匹夫,留下狗命!”
司空落正欲迎战,忽然身后大吼一声:“杀鸡焉用牛刀?林靖徐锐来也!方景匹夫,可敢接徐某一刀?”
方景策马勒绳,跨下战马悲鸣一声人立而起,接着定住,将开山斧横在胸前,夷然不惧道:“就是接你十刀又如何?”
司空落冷笑一声,策马回营。
公子悠在城楼之上,眼中一片肃穆,双眼紧盯着城下的二人。只见方景与徐锐同时拍马而上,正面相迎,尘土飞扬中,只见叮地一声,兵器激烈相撞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麻。
二人策马相过,皆跑出去十几米远方才停下。徐锐手臂发麻,被方景那一斧头震得胸腔一窒,气血翻涌,好不容易才把吐血的冲动压了下去。手中的长刀再举起时,已有些吃力。
相比之下,方景虽然也感觉到了手臂一麻,但再举刀却是轻而易举。当即调转马头再次拍马而上,手中开山斧直指长空,嘴里吼道:“徐锐匹夫,拿命来!”
徐锐自知此时回营是不可能的,转瞬间方景的斧头已经豪无花巧横空劈下,徐锐措手不及,狼嚎一声将手中的长刀举至胸口,试图强阻方景这势在必得的一记斩斧。又是一声兵器相撞声响彻云霄,徐锐手中的长刀竟然被方景整个砸弯,接着又狠狠撞上徐锐的胸膛。怀中的铠甲顷刻间被砸得粉碎。
公子悠见此情景眼神一眯,能把坚固的铠甲砸成这副模样,可以想象这一撞击有多剧烈。两骑相错而过,方景调马回头,徐锐却是双眼圆瞪,坐在马背上不再动弹。等方景再次拍马杀到时,徐锐竟然既不举刀,也不勒马。方景开山斧行至徐锐眼前用力一挥。当即血溅五步,一腔热血喷涌而出。而方景的开山斧上,赫然多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好!”
“苏军威武!”
苏城城门上,将士士气大振,高声叫好。奇葩倒吸了口冷气,看着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半晌不曾反应过来。她虽坚强骁勇,却长年居于宫中,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斩头的场面。公子悠面沉于水,甚至连睫毛也没有颤动一下。
“方景小儿,还我徐锐命来!”司空落身后,武将席舟勃然大怒,不等司空落下令便策马冲出。
方景见敌营中又杀一黑脸猛汉来,当即弃了徐锐人头,高举着滴血的开山斧,大吼一声,静候席舟前来厮杀。瞬间功夫,两人兵器相撞,各自踉跄着奔出几丈远。一时间两人都觉得全身发麻,脑中嗡嗡作响。
公子悠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向奇葩道:“牵我的马来。”
“啊?”奇葩反应迅速,急道“悠要出城迎战?”
城门之下激战正酣,手持狼牙锤的黑脸大汉席舟爆喝一声,策马急驰,手中的狼牙锤不断翻飞,从空中呼啸而过,方景岿然不动,高举着开山斧,两骑再次相错而过,斧锤相撞的声音震得连城门都似乎颤动了。待席舟再次调转马头时,方景已口吐鲜血,栽
下马来。浑身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好!”
“林军英勇!”司空落营下,立刻呼声震天。
还未等林军气势高涨,苏城城门再次打开,冲出一位年轻小将来。司空落定睛,只见来将白衣白甲,手持长剑,面如粉傅,剑眉斜飞,跨下一匹骏马通体雪白,就连司空落也不由得在心里赞道:好一个气宇轩昂的俊公子!
黑脸席舟怪笑一声道:“哪里来的小白脸?你这小身板还不够爷爷塞牙缝的!”
公子悠剑眉微蹙,嘴角绽出一丝冷笑,也不答话。长剑高举拍马急奔,瞬间就已至席舟面前,席舟丝毫没有把公子悠放在心上,手中的狼牙锤向条黑龙一般翻滚起来,与公子悠的长剑正面相迎,两兵器就要撞上的一刻,公子悠身体不可思议的往下一塌,整个身体吊在马背上,长剑猛地刺向席舟跨下战马。战马受疼,悲嘶一声狂乱的跳了起来,众人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战马已将背上的席舟掀翻在地。席舟被摔得灰头土脸,眼前一阵发黑。还没等反应过来,公子悠的长剑已经袭至咽喉。
“蠢货!”公子悠薄唇里不屑地吐出两个字,眼中杀意陡增,手下用力一刺。席舟立刻瞳孔放大,咽喉中的鲜血喷涌而出,感觉身体的力量像潮水一般退去,接着便陷入了永远的黑暗中。
司空落大吃一惊,还不及做出反应,身后又冲出一员猛将。公子悠勒马转身,见林敌营中又出一将。此人身高9尺,虎背熊腰,脸上长须横飞,面目甚是恐怖骇人。
公子悠冷眼看着大汉,也不动作。大汉立于几丈开外,震声吼道:“来将何人?”
公子悠斜跨长剑,脸上甚至还出现淡淡的笑容,甚是诡异妖娆,朗声道:“公子,悠!”
司空落心下一动,公子悠,西雪国王子?
“还我兄弟命来!”
公子悠冷笑一声道:“来将通名,本公子手下不斩无名之辈!”
“林靖孟鱼是也!”
公子悠高举长剑,策马杀去,此次他打算主动出击,好先发制人。孟鱼手持两把大锏,饮天长啸一声,与公子悠迎面而来。孟鱼手舞大锏,行至公子悠面前,双手一挥,从两边向公子悠的头击去。他这一击如若得逞,公子悠的整个头颅就会如西瓜一般,被砸个稀巴烂。
奇葩眼看公子悠避无可避,心下一阵急火攻心,厉声叫道:“悠小心!”
公子悠在千钧一发之际,身体竟然像没有长骨头似的往后仰去,手中剑花一挽,锋利的剑锋挑破了孟鱼胸前的铠甲。孟鱼一锏扑空,正在懊恼,公子悠忽然急马转回,竟然从自己的战马上扑向孟鱼,孟鱼措手不及,9尺身躯竟被公子悠的府冲撞得从马背上飞了出去。两人先后摔翻在地,两匹无主人的战马顿时仰天悲鸣。
公子悠与孟鱼由于惯性在黄士地上滚了数圈才停下。两人皆被摔得灰头士脸,心中气血翻涌。孟鱼翻身从地上坐起,沉重的头盔竟然在翻滚中滑了下来,挡住了视线。公子悠更是好不到哪里去,原本箭伤未愈,此刻又被摔了个头晕目眩,胸中一窒,喉咙一甜,便呕出一口血来。
奇葩在城楼上看得心惊肉跳,一叠声叫道:“备马,快给本帅备马!”
“主帅不可!”高笑拦在前面,厉声劝道。
奇葩急得跳脚,见公子悠从地上翻身坐起,孟鱼双手乱舞,要将头盔拿开,但那坚硬的头盔被卡在了耳朵上,半天没能扯开。公子悠手挥长剑横空一挥,一股鲜血喷了他一脸。孟鱼挥舞的手停了下来,脖子上的剑痕深可见骨。颓然倒了下去。
“噗!”公子悠将孟鱼一刀封喉后,经不住胸腔里的血气,张口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啊--”司空落身后头号猛将纪儒大吼一声,林军接连两员大将被公子悠斩杀,纪儒心痛不已,怒发冲冠,拍马就要冲上场去。
司空落挥手拦住他,沉声道:“此人狡诈如狐,将军恐不是他对手。待本王亲自收拾他!”
说完也不等纪儒相劝,策马上场。他刚才看得分明,若论勇武,公子悠恐怕不及席舟与孟鱼一半,但他用的都是巧劲,而且胆大冒险,每一招都如赌博一般。如此智勇双全之人,若今日不除,他日便是心腹大患!
公子悠见司空落亲自上场,不由得咧嘴轻笑。迅速翻身上马。
司穿落紫袍白甲,面沉如水,公子悠斜跨长剑,满脸鲜血。两人对望一瞬,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重的杀气。
“杀!”
“去死!”
两骑狠狠地迎面撞去,只听叮地一声利器相撞,两柄长剑皆剧烈的晃动起来,公子悠已是强弩之末,一击下来竟然眼前一黑,差点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司空落嘴角绽出一抹优雅的笑容,道:“公子身负重伤仍能连斩我麾下两员武将,本王佩服不已,但战场残酷,休怪本王辣手无情。”司空落说着,眼中杀气了陡增,挥剑向公子悠刺去。
“司空落匹夫,休要伤我公子悠!”只听身后一声凄厉爆喝,一杆银枪转瞬已挥至眼前,奇葩眼中杀气肆意,额上青筋根根突现,一头红火色的头发被束成高高马尾,随风飞扬。她连头盔都没有来得及戴上,便策马冲了出来。
司空落眸中升起一股寒气,身体迅速一歪,躲开奇葩的枪锋。奇葩冲至眼前,也不和司空落纠缠,竟然径直向公子悠奔去。公子悠已是浑身浴血,连策马的力气也有了。
“悠可无恙?”奇葩急切问道。
公子悠缓缓摇头道:“死不了。主帅不该出城。”
奇葩厉声道:“胡说,本帅怎能弃你于不顾?”
公子悠淡笑道:“战场瞬息万变,生死由命,苏城可以没有公子悠,但是却不能没有主帅。主帅请回,本公子理会得来。”
“混账话!”奇葩心中着急,朗声道,“苏城不可没有主帅,但是,奇葩却不能没有公子悠!”
司空落刚刚拍
马赶上,忽听奇葩这惊人一句,只觉心头一跳,竟然隐隐泛出一丝忧郁来。奇葩早已听见司空落的马蹄声,忙转过马头,眼中已不复刚才的狂乱,只剩一片淡淡的狠厉。护在公子悠前方,昂首挺胸,高声道:“匹夫!若想靠近悠,且先过我奇葩这关。”
司空落听罢一股怒气由然而生,还未开口,城中又一小将冲出。此人正是当时城楼上叫骂的小将高笑,一身黑色,手持钢刀,面容冷峻。司空落眼中更寒一分,麾下头号猛将纪儒已经呼啸而来。接着连楚宁也策马奔至。原本武将单挑的局面刹时变成两方主将混战起来。开始了一场长久的厮杀。
许羽见此情景,在城墙上急得团团转,于布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双方正在僵持,忽听林军小兵长报,称北苏援军已在10里开外。于布心下一惊,忙命鸣金收兵。
双方主将这才各自休战,却已经是个个挂彩,人人浴血,状况很是惊悚。司空落听说苏军有援,当即冷哼一声,摔兵撤退。
司空落当机立断迅速撤军不再恋战,带着一身淋淋的鲜血与林军从地平线了缓缓退了出去。而公子悠已然半倒在马背上,整个身体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一般,从上到下无一处不红。脸上糊着的鲜血更是连鼻子眼睛都快分辨不出来了。
许羽从城里急速奔出,见主将们个个都是已是强弩之末,公子悠犹为凄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悚然道:“诸将请速回营,来人,快扶公子悠。”
苏城战营。
大夫与医女此时已经忙成了一团,奇葩女儿身,本就大伤未欲,又经历一场硬战,此时单独被放入主营的软塌上,美目半闭,睫毛微颤。
身边的医女皱眉道:“主帅虽无至命伤,但几处剑伤都深有数寸,万不可再大动干戈使伤口撕裂。”
奇葩感觉骨头像散架了一般,伤口更是疼得她全身发虚,冷汗直冒。医女拿出冷毛巾,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道:“主帅略忍忍罢,您身体根基算厚,只要静养,必无大碍。”
奇葩不曾皱眉,淡然道:“本帅的伤无碍,去看看公子悠的情况如何。”
医女稍一愣,弓身道:“主帅请稍候片刻,晴儿这就去瞧。”说完便缓缓退了去。
奇葩眼前一阵黑一阵白,不一会儿便感觉头晕目眩,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医女晴儿已经守在旁边。奇葩便问:“情况如何?”
晴儿道:“回主帅,公子悠情况不容乐观,回营后便昏死过去,至今未醒。”
“什么?”奇葩惊得差点儿从塌上跳了起来,花容失色道,“大夫怎么说,快扶本帅去看他。”
“主帅别急!”晴儿忙按住奇葩,“大夫正在施针下药,请主帅在此等候就行,切勿去打扰。”
奇葩听到如是说,才又躺了下来,心头一阵乱跳,道:“你速去在门外守着他,有何情况立刻向本帅报来!”
晴儿一愣,恭顺道:“是,晴儿这就去。主帅别急,好好休息。”
奇葩哪里有心情休息,刚才手心里疼出来的冷汗此时被担心所代替,整个人汗涔涔的,胸中气血翻涌,心头不停乱跳。好不容易等到医女晴儿回来,不等她开口奇葩便攥紧了她的衣袖:“怎么样,醒了吗?”
晴儿见她急得双颊绯红,一头热汗,不由得叹道:“有主帅如此担心,公子悠已醒过来了。”
奇葩一颗心这才缓缓回复了平静,感觉全身再没有一丝力气。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已经死过一次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绝不要再轻易死了。奇葩长出一口气,缓缓躺下,闭上了眼,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奇葩这边刚刚睡下,公子悠那边却才刚刚转醒,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滚,张口就吐。大夫忙端来痰盂接了,又让公子悠漱了口,皱眉道:“公子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大伤未愈便出门迎敌,就算是九命猫妖,也不敌公子如此折腾!”
公子悠听了微微浅笑道:“战场之上,你若不拼命,下场只会死得更惨。”他捡回一条命,此时心情算得上不错。
医者父母心,大夫终究还是叹道:“身体为本钱,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建功立业?”
公子悠淡然道:“先生此言差矣,本公子如此做,也皆为保这一条贱命而已。”公子悠此话不假,只有他自己明白,在当时情况下,若不挑起司空落的怒气,让他出营迎战,在苏军气势低迷林军气势如虹且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想要得胜,几乎没有可能。
他当然知道与司空落手下如云的武将单挑,很有可能命丧黄泉,但若不打,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逢此乱世,生命就像是一场赌博,除了要够狠,更要够胆。你不开赌局,不下赌注,如何能活命?命都活不了,谈什么得胜?
大夫听了,虽不懂公子悠此话之意,却也不再言语。公子悠道:“先生能去请一下许军师吗?”
大夫恭顺道:“是,小人这就去。”
片刻工夫,年轻的许羽便已至公子悠眼前,他身材消瘦,衣不胜体,脸色也不太好。但一双眼睛却很是有神。“公子唤小人?”
公子悠浑身带伤,此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无力道:“本公子重伤在身,不便招待军师,切勿见怪。”
许羽一愣,当即道:“公子说的什么话,公子身份尊贵,何需招待小人?”
公子悠也不辩解,淡然道:“此时请军事过来,是想了解一下如今天下的形势。本公子前事尽忘,如若不快速摸清楚状况,就算在战场上捡回一条命,他日回宫,也极有可能客死异乡啊。”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如今此战得胜,但在北苏皇室,绝不会算“凯旋”。他这一凯旋,林靖与北苏的梁子就此结下,从今以后,只怕是战乱不断了。北苏皇帝不能让他死在这场战役上,但让他“病死”宫中,还是完全可行的。他战场上的冷静聪颖,只能暂时保住项上人头,若想真正保命,宫中权力的斗争才是最为关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