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景萧把宫里所有太医都使走,并将城中的郎中派往万象山,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在发病时,身边没有一个医师,想置他于死地。
如今他寒冰之毒刚刚缓解,若又将他送到地牢,在那种冰冷的天气下,只会令季君九的病再次复发。
他笑,凤景萧就只剩下这卑劣的手段了。
凤景萧却觉得他脸上的那一抹笑容很讽刺:“你在笑什么?”
“皇兄真可怜。”季君九缓缓坐起身,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左心口,另一只手撑在了床上,然后屈起了一条腿,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痞色:“你也就只剩下这种卑劣的手段置臣弟于死地了,臣弟只是替玉贵妃可惜罢了,你连小炎都利用。”
小炎失踪了,他不是关心小炎是生是死,而是跑到这里来,拿小炎的失踪要置他于死地,凤景萧连一个孩子都利用,不是可怜是什么!
他简直就是一个可怜虫。
凤景萧猛然攥紧了拳头:“你别说朕,难道你就不曾利用过小炎。”
“本王至少不会在小炎有生命安危的情况下,再利用他杀另一个男人,小炎失踪了,可本王并没有在你脸上看到半点担忧,你只是一心想让本王死在那个地牢里。”
“住口!”凤景萧低吼。
心底深处的丑陋被人挖掘出来,令凤景萧恼羞成怒,他甚至恨不得冲过去,杀了季君九。
他攥紧了拳头,冷漠的说:“季君九,不要试图挑战朕的耐心,小炎是从你们这里走出来的,之后就再没有回御景殿,无论你们是不是诱拐小炎的人,小炎都是因为你而失踪的,你就罪该万死,来人,扣上。”
“谁敢。”背后传来敛太后的低喝声。
凤景萧回头扫了她一眼,根本无视她的存在:“扣上。”
“皇上,哀家知道凤小炎在何处。”敛太后没想到凤景萧会为了一个凤小炎而将季君九关起来,她不敢拿季君九的生命来冒险,赶紧招了招手,让人将凤小炎带入。
凤小炎抱着一只黑色的猫,一晃一晃的走入内殿。
他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眼眶有些红红的,看起来哭过。
凤景萧看到凤小炎的时候,快步的朝凤小炎走去,蹲下身子,便将凤小炎捞入怀中:“小炎。”
“父皇。”凤小炎轻轻的呼唤他。
“你怎么不回御景殿。”凤景萧蹙紧眉头问。
凤小炎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猫,随后又抬头看向季流风,秀气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小炎只是看到这只猫好看,便追着它跑,皇宫太大,是皇祖母把我带回合欢殿,给我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父皇,我可不可不回御景殿,我想留在合欢殿上。”
这里有季流风,就算季流风不跟自己玩,可他觉得只要远远的看着他,也很开心。
而且,敛太后也没有外人说的那么可怕。
至少,她会给自己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还给他准备好多好吃的。
凤景萧下意识的看向敛太后,剑眉紧蹙,半响后回道:“你不你的娘亲了吗,她还在御景殿里等你。”
凤小炎听到这话时,立刻沉默下来。
他小手抚摸怀里的黑猫,随后又抬头看向季流风:“那我可不可带着这只猫回御景殿,御景殿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只天天坐在大门口数雪花,连颗星星都没有,太孤单了,还没有魅景山庄好玩。”
这就是凤小炎现在的心声。
皇宫虽然大,他感觉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所以他不喜欢这个地方。
但他知道,他不能离开皇宫,凤景萧是凤鸾国的皇帝,皇帝就应该在皇宫里,而他的娘亲是他父皇的妻子,做为妻子就应该待在丈夫身边,他凤小炎是他们的儿子,父母在哪,他就在哪儿。
这些他都懂!
只是却无人去懂他的心。
凤景萧点头说:“好,就带它一起回去。”
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快走到大门时,敛太后追出来:“皇上,看在哀家接收小炎的份上,再给哀家留两瓶药,你的皇弟君九需要用。”
“小炎带了两瓶过来,难道还不够。”凤景萧微微顿步,语气阴冷。
随后便快步的迈出侧殿大门。
敛太后望着凤景萧离开的身影,眼眸沉了沉,漆黑的眸子闪烁着让人看不透的骇意。
她转身,走向季君九:“皇上有没有伤着你。”
季君九倒头躺下,闭上双眼说:“您老人家若是再晚来一步,我估计就要进死牢,再也出不来了。”
“胡说。”敛太后低喝了一声:“哀家看着他这么多年,可从来不敢对哀家这般说话,皇上自从有了那个女人之后,便越来越放肆了,他是以为魅影山庄能够给他撑腰吗,哀家可不怕那魅影山庄的庄主。”
“君九,你要记住哀家的话,待身体康复后,不要再靠近那个女人。”
呼噜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传来。
敛太后再回头看向季君九时,季君九已经沉睡下去。
敛太后又气又恼,可却拿季君九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摆了摆手,让自己的人退下。
坐在床边,看了季君九很久才离开。
十日后,太医们从万象山回来。
凤京城的天气也暖和了许多。
季君九的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好,整日在合欢殿内无所事事。
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二世祖。
至于庄倾城,她有凤景萧提供的特效药,也是恢复的很快。
这一天,庄倾城坐在妆台前,宫人们正为庄倾城梳头,凤小炎突然跑到她的身后,从衣襟里拿出了季君九给他的玉簪子,趁着梳头的嬷嬷还未给庄倾城别上头饰前,先把那把玉簪插入她的鬓间。
玉簪的末尾,能够清楚的看到“赠吾妻”三个字。
他的动作很快,玉簪落在她鬓间时,凤小炎便快步的跑出了内殿。
庄倾城诶了一声,回头看了看凤小炎说:“小炎,你跑什么?”
凤小炎又跑回来,这一次,他附在门边,侧了一个头,望向里面的女人道:“娘亲,收了别人的礼物,是不是就要跟人做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