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白水一醒,不只对感情上的事情十分强势,连对重瞳子都特别强硬,先是撒了一波狗粮,将人家气得没脾气,跟着居然强横的表达自己的态度。
白水却似乎并不肯放松,走到重瞳子面前,与他四目六瞳相对,沉声道:";当初你四处争战,斩杀恶兽。绝地天通,规划三界九洲,确实给了人类和其他生灵安稳的生存环境,也是你以天道在维持着这世界的秩序。但你我皆不算这些生灵中间的,而现在他们既然自由发展出这么强大的实力,,你认为不该由他们自己来主导他们是否需要超正常的存在吗?就因为波及到你,所以就得将实力强大的全灭了?";
重瞳子双目闪了闪,琥珀色慢慢变成了黑白分明的眼球,转眼看了看我。又瞄了瞄白水:";你以为借阿姐就能打击我?你认为我做得不对,那就去阻止啊?";
";建木被灭,尸婆还存,人心却越发的得不到满足,云长道得了人首蛇身,却依旧要登天梯,入天界,你认为他们每朝前走一步,就会影响多少人?";重瞳子声音慢慢变得平稳,自顾的伸手拿着碗想装汤,可当他拿起汤勺时原本冒着热气的汤锅都冻得透明了,只得叹气道:";你这么霸道,连口汤都不给喝?";
说完将碗朝桌上一放,不再理会白水,而是朝我道:";今天就是来看看你,既然白水醒了,我就先走了。";
可当他离开的时候,却又瞄了一眼白水:";建木的事情你以为就完了?";
他呵呵的笑了笑:";他生于混沌之间,与盘古和不周山为一体,当初我没有灭掉他,只不过因为不能灭,能压制住就行了,别灭!尸婆也好,符纹也罢,都是由建木所生。尸婆所能看到的,建木看不到吗?";
重瞳子说完,特意瞄了我一眼道:";只不过,有些事情能看破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比如我喜欢叫你阿姐,而建木怕是……";
他叫我阿姐,就是受体内阿得阴魂的影响,只不过两道阴魂交织在一块,又有一道天帝的神魂融合,却变成了他这样。
我捧着碗喝着汤,不想看他那张脸,这张脸是一切事故的起点,按那蛇吞尾的轮回暗示,或许他才是这一切的终点。
";小心点烫。";见重瞳子看着我,白水信步走了回来,坐在旁边搂着我。握着碗说着。
被这强塞的狗粮噎了一次又一次的重瞳子沉叹了口气,直接出了树屋,连打招都不想再打了。
白水却帮我将碗里那半碗汤吹凉送到我嘴边后,猛的倒在椅子里,吓得我急忙咬着牙不发半点声音,伸手搭了一下他的脉,又顺着胳膊摸了一通,确定没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跑到窗边见重瞳子确实离开了,这才以符纹封住树屋,握着白水的手道:";感觉怎么样?";
";他知道建木没有被灭,在套我们的话,而且他不希望建木被灭,只希望我们用不周山心压制着。";白水握着我的手腕,轻轻摩娑着:";你说天帝到底是好还是坏?";
这世间好与坏并不是绝对的,比如人类划分益虫和害虫,可对于虫子本身生存就没有错。但对于人类而言,为了整片菜园子长得好,害虫确实是要除去。
天帝当初争战四方。黑白双龙潭里囚禁的凶兽不知何多,又施绝地天通,这才有了人类文明史的发展。
所以这是一片他整理出来的菜园子,他或许并没有想着收割,却不能看着被这些超脱或者有可能超脱控制范围的存在影响了整个菜园子。
白水见我没有回答。握着的手不免有点加重,瞥眼看着我,好像有点生气:";那金色曼陀罗……";
";对于我们这些害虫而已,他肯定是大大的坏蛋。";我立马从善如流,不再去纠结天帝的事情,而是问白水:";你睡了这么久,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或是其他什么问题?";
";刚才起太急了,腿有点僵,胳膊也有酸……";白水沉沉的看着我,松开了手,然后自顾的揉肩捏肉。
可他刚才走路发威秀恩爱都没见影响啊,跟着就明白这家伙又想装病,当初他在阴河下面睡了不知道多少年,醒来连记忆都有点不清醒了,却也没见他见腿僵胳膊酸啊,可手却还不是由自主的捏上了他的肩膀。
一边小白阿娲见没得炸粑粑吃了,两个瘪了瘪小嘴,但对于随时将他们倒拎的白水,只得手拉着手出了树屋。正好碰上苗巫转回,顺带将她们也给撞了回去,估计是去找吃的了。
我帮白水捏肩时,假意摁按脊椎,将衣袍朝下拉了一点,见整个背部光滑白皙如玉一般,脊椎的线条十分完美,先是松了一口气,可跟着却又有点嫉妒了,一条公蛇化个形都这样。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怪不得天帝说他们这种存在,就是害虫,光是对自信就是一种打击啊!
看样子建木真的被抽离了,我还有点怕那所谓的共魂并不能跟抽血脉一样用吸髓的法子抽离呢。
如果白水没醒,建木还有可能蛰伏。这会醒了,却还是这样,证明白水又是真正的白水了。
我捏肩时,白水倒仰着头看着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嘴角轻轻勾起,似乎带着浅笑,别说眼睛了,连那张白皙娇嫩的脸上都要开出粉色的桃花来了。
但他不说话,我跟他娃娃都这么大了,又不能捧着有装害羞跑,只得扭转眼神装作不在意,可谁成想他目光却越发的灼热,眼神缱绻,好像有着无数的话要说,却就是不开口。
如果不是重瞳子刚离开,我都要怀疑他这双眼睛跟重瞳子一样有杀伤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