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二大爷干嘛呢，没打扰吧。”
听到电话里传出李成那假模假样的爽朗笑声，徐年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也懒得思考，索性直接等下文。
果然，李成很快说出了来意：“《无间道》的筹备工作已经开始了，得请你参与进来。”
听到这话，徐年直接应声：“好。”
“不是，你怎么能答应得这么痛快？”电话那头李成一下就急了，“我可是打了腹稿的！”
“我准备了半天的说辞呢？你倒是听一下啊！”
徐年听得乐了，但还是直言不讳：“不想听，告诉我时间地点。”
李成：“……”
他毕竟是个成熟的青年中年男人，已经不是会一直耍性子的三岁小孩了。
很快闷闷的吐出两组词语：“5号，花城。”
万一徐老爷真顺势推脱了，那他李某还得给自己找点罪受。
哪怕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不复杂，以及此举主要是为了迁就徐老爷……
让徐年从筹备阶段参与进来，主要是便于他选择合适的搭戏演员。
减少磨合的同时，也有一点点隐性的意思，避免被喧宾夺主。
因为又是双男主的戏……抛开那部已经消失了的电影，徐年目前所有的影片都是双男主戏。
唐探系列是。
前任也是。
更重要的考虑是时间因素。
改为每年一届后，金鸡奖都是在12月中下旬某一天举办。
于是，截止报名参选时间定于11月15日。
即，想要参与本年度金鸡奖评选的影片必须要在11月15日之前拿到龙标。
哪怕李成人脉广，再加上华语影视和天悦帮忙，也必须赶在11月11号前完成后期并送审。
至于为什么是11月11号……因为那天是星期一。
一般一切顺利的情况下，20个工作日内给龙标。
插队的操作，5个工作日属于冗余考虑，以备无患的那种了。
即便考虑到《无间道》几乎没有特效，也至少要预留出15天以供剪辑。
这意味着，10月25号前后就得杀青。
于是哪怕李成拍着胸脯子保证30个拍摄日可以搞定，现在也必须开始筹备工作了。
提前做好一切准备，以免开机后忙不过来，因为……
9、10月一共有三个事情会中断拍摄工作：
如9月16号晚上的‘湾区升明月’、
徐年的粉丝见面会、
十一长假的唐探2路演。
所以……
徐年长叹息：“公司不给我颁个年度最劳模员工，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一旁的孟朝：“……”
啊，对对对。
看看孟朝，徐年想想又问：“话说公司有没有年会？”
“有的。”
“那我去年的劳模员工奖杯呢？”
“去年没这个奖。”
“原来如此，肯定是我没参加的缘故。”
“很有可能。”
“……”
孟朝左右一寻思，忽然觉得徐年确实可以算劳模。
今年才过半，已经发行了一张专辑，正在筹备一张标准专辑。
上映了一部戏，拍完了一部戏，正在筹备一部戏。
还有一应商务活动。
算起来全年无休都不够用。
可……为什么徐老爷还能动不动休个把月的年假呢？
也许大概真的有幸运女神？
如果徐年知道孟朝怎么寻思的，一准把这玩意卖给五十岁的富婆。
什么叫休年假？
哥们那是跟随优秀的、出色的音乐才女兼退圈歌手林嘉念在人间创作！
主要是根本没什么幸运女神，有的只是繁衍到巅峰的……合作伙伴关系。
从章雅薇接手天悦开始，徐年与她之间的合作又分工明确又默契又愉快。
所以才能这么舒坦。
毕竟徐老爷一贯明确表示，恋爱这玩意，狗都不谈。
莫说跟章雅薇章总是明显的合伙人关系，跟林嘉念也只是有过一些口舌之争。
林嘉念之前还需要遮遮掩掩她与章雅薇之间的亲闺蜜关系。
现在用不着了，所以她直言不讳的强调自己是为了帮她亲闺蜜壮大天悦，才顺手带带徐年。
别管他人信不信，林嘉念自己反正是深信不疑的。
谁见了不得说一句，她林大小姐是真为自己亲闺蜜操碎了心？
…………
考虑到白天过于忙碌，结束拍摄后，徐年寻思家里也没准备，只好顺便去林某家里蹭饭。
说来，眨眼间，他徐某的年纪也到能与孤独做朋友的同时，找几个活搭子的地步了。
比如，虽然章雅薇和林嘉念这对亲闺蜜的觅食习惯不同，但都是好饭搭子。
再比如，林嘉念绝对是优秀的游戏搭子。
还是非常出色的旅游搭子。
以及很出色的音乐创作搭子。
再再比如，章雅薇是非常好的港湾搭子……
饭桌上，听徐年提到新的安排，林嘉念随口道：“那刚好，我最近要去请教几个前辈。”
一旁章雅薇没关注她早就知道的新安排，而是顺着话头问：“这次主要是去哪里？”
“隔壁香港，还有申城和京城。”林嘉念回答，“可能还要去一趟福建吧。”
徐年从旁问出心中疑惑：“之前就想问，以你的身份地位，为什么需要上门找人帮忙？”
闻言，林嘉念乜一眼徐年：“不说尊重前辈，求人帮忙怎么也得有个态度。”
“另外是顺便出去走走，有时候只是走在路上就容易获得灵感。”
说到这里，林嘉念又看了一眼徐年：“怎么我就非得只能暴发户式的砸钱是吧？”
“我以为你们都习惯用最省时省力的方式。”徐年照实回答。
林嘉念听得稍加思索：“忽然明白你为什么会是非常好的合伙人了。”
“合作一般都很注重结果与效率，恰好是你在这些方面的行事风格。”
对此，徐年恬不知耻的坦言：“我喜欢少走歪路的嘛～”
当时林嘉念就扭头看向了身旁的章雅薇：“章总你看他！”
章雅薇一贯的笑而不语。
与以往不同的是，她以一种不经意的姿态瞟了一眼徐年。
眼底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因为，她不止一次看出徐年对这个尘世没有太深的归属感。
好像一个没有归途也找不到归宿的游子。
不知道为什么，章雅薇总觉得事情不该只是这样子。
于是，她几乎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有多一些的尝试努力了。
而现在，她想，还可以有哪些更直接的尝试……
…………
…………
5号，上午十点多，徐年来到了李成他们下榻的酒店。
大家包括庄辉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没太多寒暄。
徐年直接开门见山：“需要我做什么？”
跟庄辉对视一眼，李成开口回答：“选角，不过可能得分两步走。”
“一是筛选主动对《无间道》感兴趣的演员，这个下午开始。”
“另外是我们大家一起发动人脉能力，去找合适的朋友。”
听李成这么一说，徐年立时明白过来：“直说吧，需要我忽悠谁？”
话音刚落，一份名单被塞到了他手上。
瞧……这个就叫默契。
徐年看了看李成和庄辉手写的一连串名字，顿时嚯了一嗓子：“你们真敢想啊！”
他差点都要跳起来了：“你们怎么不全球选角！”
名单上除了内地演员，还有港澳台三地演员，而且全是知名选手。
举几个简单例子……
纸上建议邀请陆遥出演‘梁警司’……一个戏份并不多的角色，配角中的配角。
须知，陆遥正经实力派选手，中间确实沉寂过一段时间，可现在已经彻底翻红了。
然后是……建议邀请香港影帝韩伟出演‘韩琛’。
建议邀请湾湾大满贯影帝陈笠亮出演警司‘黄志诚’。
建议邀请内娱新生代实力型演员范东河出演‘少年刘建明’。
建议邀请香港新生代实力派偶像钟家辉出演‘刘建明’。
建议邀请从澳门走出来的知名女星王咏欣出演‘Mary’……刘建明的老婆。
建议徐年自己出演‘少年徐永仁’……哦，这条不算。
总之，华语娱乐头部选手有一半以上在名单中。
而且都是跟徐年没有利益冲突，圈内合作口碑不差的选手。
正儿八经的说，徐年只在地球建国三部曲里看到过这种豪华阵容。
因为连特么龙影帝都在名单上的客串建议里！
还好没有建议邀请林嘉念来出演心理医生一角‘李心儿’。
最最离谱的是，名单里几乎没有徐年熟悉的影视朋友，林树、杨笑、何武等人都不在！
末了，徐年看向李成二人：“都这样了，还用搞什么选角吗？”
李成立刻强调：“当然要！还有不少配角角色，比如警员、韩琛手下。”
徐年：“6。”
转而问道：“总得让我知道个为什么吧，这么豪华的阵容，我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单说档期的协调就是很大的问题，偏偏拍摄周期还非常紧张。”
听到这话，庄辉难得率先开口：“我们从‘无间道’这个词上得到了启发，根据我们的经验和对市场的把握能力，这部戏未来无限可能。”
“阿辉太含蓄了。”李成从旁插嘴，“我们认为这部戏必将走出国门。”
“以及，我们希望能拿到我国影史票房冠军，还有冲向奥斯卡。”
“不夸张的说，这是我们最有可能、真正意义上走入世界影史前列的片子。”
听完，徐年仍表示了自己的不理解：“票房与阵容关系不大。”
“而且，是否进入世界影史也不看演员名气。”
李成笑了起来：“你难道没发现都是实力派，我们要的是任何一个角色都表演到位！”
随即李成又说：“至于档期问题，我充分相信你的面子，也充分相信大家对名气的向往。”
徐年：“……”
这世界还特么有天理吗？
还特么有王法吗？
现在挖坑埋人都这么明目张胆的了吗？
过分！
虽然但是，徐年还真不是很想拒绝这些……其实还蛮诱人的建议。
首先，这里面还有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剧组不缺钱。李成靠唐探1赚得盆满钵满……他可是编剧+导演。
庄辉也小有身家。
仅初步筹措的拍摄资金高达1.2亿，不够可以加。
从拍摄角度来说这特么只是文艺片，成本一般不太高。
并且，其中徐年的基础片酬只用随便意思意思。
所以，有足够的底气邀请任何明星出演。
而很重要的一点是，建议邀请名单里的人都不缺钱。
或者说，都没那么重视一个客串角色的片酬。
相较而言，这些人会更重视‘名’。
以《无间道》的水准，吸引力还是有的。
如果再打出华语文化走出去这张牌，十个有八个不会拒绝。
其次，这么豪华的阵容给徐年搭戏，送他上金鸡影帝，光是想想都爽。
然后再跟着影片一起冲上奥斯卡，都不用拿奖，只要徐年能被提名个人项，华语影视直接先高潮为敬。
毕竟从国际知名度上来说，奥斯卡还是无出其右。
再说，凡事都得先适应既有规则，才能更好的创造新规则嘛。
额外的，奥斯卡没有新人奖项，假设徐年被提名，只有一个可能性……最佳男主角。
再以徐年的流量属性，瞬间火遍大江南北……横贯东西南北。
文娱领域的华语文化走出去直接打开局面，从此徐年可以轻松横行内娱……
好，收，梦别做太美。
徐年念头一转，随即回神：“我觉得，先把选角都走完，然后再挨个去忽悠。”
“这样等他们问起来，也好有句话说。”
对此，李成和庄辉都是深表认同。
…………
下午两点半，《无间道》第一次选角试戏在酒店一间布置得当的大宴会厅展开。
李成还是有点排面的，主动过来试戏的艺人非常多。
不过只是释放出一些非重要配角，来的艺人名气都不算高。
只是有一点，0新人，都是有过往作品且有一定表演水平的选手。
当然，其实正常以李成他们的身份，都不用亲自选角，有专门的选角导演。
但这次连徐年都被拉进来，自然有特别安排。
比如，所有可能跟徐年搭戏的角色都被标记出来，先过一遍徐年的眼缘才会有后续。
一句话，抛开那些遥远的目标，李成和庄辉认为最先必须确保的是，给徐年搭好台子。
即，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徐年能拿到金鸡影帝。
所以，连剧组氛围这种小细节都会被充分考虑进去。
选角有条不紊的推进。
起初徐年兴致勃勃。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参与这种东西，连记忆里都没。
直接被流量捧红出道的选手，就没经历过低谷。
更没经历过什么挑挑拣拣。
都是主动找上门来的。
包括……李成的唐探系列也是这样，当时李成为了说服徐年出演，可是费了老鼻子劲。
随着手中的笔那么一划拉，他人的一段未来机会就没了，徐年愈发没了兴致。
主要首先看眼缘。
虽说徐年跟谁都能相处，但正经要凭眼缘就必然会挑剔。
哪哪都觉得不顺眼了。
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选角也到了尾声。
一次性搞定了所有非重要配角。
完事后，徐年大松了口气。
“偶尔肆无忌惮的挑剔一下，什么体验？”李成直言了当的问。
徐年想了想，才回答：“起初还行，难怪网传当人事的都那么吊儿郎当。”
“对一些人来说，这是‘乐趣’了。”庄辉从旁插话，“还能在最大限度刁难别人。”
听到这话，徐年不由失笑：“你们也是用心良苦了。”
“接下来，轮到我们主动上门接受别人可能的刁难了。”
李成和庄辉笑而不语。
虽然名单只是建议邀请，但有那么一两个角色其实不容易找人替代。
当然，磨合度较高还是会放弃。
只是不管哪样，都会有上门的流程，都有可能经历被刁难。
因为人这种生物其实一点逻辑性没有。
不管多大年纪、取得了多少多少成就、有多好多好的人脉和口碑，都可能忽然发疯。
而接下来的邀请不可避免的会令徐年首当其冲。
于是，提前感受过对应的光景，便可以让徐年心态相对平和一些。
当然，并不是说让徐年冲在前面，而是要给徐年当陪衬，很难说对方不多审视两眼。
毕竟双向选择。
………
一起吃过晚餐，又简单商量了几句，徐年很快拨电话给陆遥。
对面陆遥接通后，乐呵呵的说：“小徐！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直接说吧。”
“陆哥帮忙客串个角色？”徐年索性开诚布公，“算是给我捧场。”
“要去拿影帝的戏？”
“对。”
“听说李成最近都没空坐镇唐探2的后期制作，不会是他牵头吧？”
“差不多。”
“看样子是大场面啊，行，没问题，时间不长的话随时都可以。”
“……”
怎么说呢，过程挺轻松的。
接着徐年又找了范东河，这哥们年纪不大，二十六七。
跟徐年算是同一代选手。
虽然过去没多少交集，但沟通也很顺利。
大概徐老爷还是有几分薄面吧，总之，他直接通过电话搞定了三四个人选。
也让李成和庄辉松了一口气。
于是也没多啰嗦，当即决定明天去香港。
…………
6号一早，徐年、李成、庄辉带着一个不小的团队去到了香港。
算是正式开始实地的筹备工作。
因为《无间道》将在香港拍摄，所有取景都安排在香港。
前期协调和场地搭景都将陆续开始。
抵达香港后，徐年他们只是稍事休息，随即登门拜访影帝韩伟。
韩伟年近五十，出道多年，给荧幕贡献了很多耳熟能详的角色。
大概是他们这一辈的演员都还挺会养生的，现在也只是略有发福。
是看起来比较和蔼的大叔。
事实上，韩伟没怎么演过反派角色，也不知道李成和庄辉怎么选定的。
徐年没有打先锋，主要场面交给李成和庄辉。
他出场的作用是表明一种诚心的态度。
韩伟很快表态：“很有意思的本子，警匪片曾经那么泛滥，还能与众不同，不容易。”
“给我的角色也很有意思，谢谢几位给我的机会。”
和蔼且客气。
很顺利。
………
又搞定了一个重量级角色后，徐年一行约见了钟家辉。
对于送上门来的‘泼天富贵’，钟家辉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就同意了下来。
他又不傻。
别的不说，光这个筹备规格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更何况他有鉴赏能力。
毫无疑问，出演《无间道》将成为他非常重要的履历。
于是，钟家辉甚至委婉的表达：“说来我水平还不够，得多锻炼锻炼，过两年好拿奖。”
徐年：“……”
李成：“……”
庄辉：“……”
钟家辉话里的意思他们都听的懂，是表示可以主动拒绝金鸡提名。
因为金鸡奖在几年前就明确重设规则，不允许出现双黄蛋。
即，每届影帝和影后有且只有一个。
主要是因为有些年把双黄蛋玩得泛滥了，如隔壁的百花奖现在正在步入同样的后尘。
总之，在刚才的沟通中，钟家辉认为虽然是双男主，但既然要给徐年陪衬，那就更坚定点。
为了让《无间道》足够出彩，肯定需要每个角色都出演到位。
这种理想情况下，徐年和钟家辉都会被金鸡提名。
而钟家辉主动退出，的确是徐年凭《无间道》拿金鸡影帝的最稳妥办法。
但，万一徐年输给他人，因为‘刘建明’一角演员拒绝提名，直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显然，这是一个很愚笨的办法。
所以，徐年只好出声说道：“没必要，我混流量的，拿不拿金鸡影帝没那么重要。”
李成也从旁解释：“所谓捧场，只是会多突出徐老师演的角色，在剧本阶段就确定了。”
钟家辉：“……”
他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他既看到了自己不恰当的自作多情，也看到了徐年一行充分的信心。
………
虽然在钟家辉这里略有插曲，但结果很不错。
之后徐年一行在香港待了四天。
期间，他们几人有主动拜访一些艺人，也有仅约见，还有坐等上门。
最终结果很不错。
基本是建议名单的选手，只有那么一两个角色略有出入，几无影响。
至此，初步的台子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