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各国的马车消失在城门外,江子丞与徐涵铮方转回身,一抬眼,看到一个银白的熟悉身影从城门上消失。
两人心知肚明,也没追上去,他们都是一样的,那份心情也是一样的。
信步走向马车,江子丞忽而开口问道:“涵铮,你打算与贝拉奉旨成亲?”
“嗯……”徐涵铮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我家老爷子想抱孙子想疯了,我还是打算孝顺他一次。”
“这样也好,姨夫姨母也了了一件心事。那贝拉虽然是外族人,看起来品性率真,是个不错的妻子人选。”
“你倒看得清楚。”徐涵铮轻嗤了下,“你如果喜欢,我看在表兄弟的份儿上,让给你。”
“免了,”江子丞摆手,“无福消受。”
“那我就有福享受?”徐涵铮原本懒洋洋的模样霎时改变,桃ua眼眸中暗含yīn霾,但迅消失,又恢复漫不经心的模样,“一个女人而已,娶不娶都是那么回事。”
江子丞心知他的心思,也不再接话,回身上了马车。
“回师府。”对车夫吩咐道。
车yù行,一个身影潇洒地跳了上来,吓得车夫一跳。
“你跟着干嘛?不去看看你的那些小美人?”江子丞头也不抬,看着手中的书卷。
“没什么好看的,腻了。”徐涵铮嬉皮笑脸地说,“表哥,我跟你一起去小落落家里。去帮小落落整理下她的葡萄,她最喜欢吃葡萄了,等她回来,看到自己院里的葡萄开得好,一定很开心,说不定就在天阙这里呆着不走了,那我们就可以时时地看到他了……”
江子丞从书中抬头,瞥了一眼徐涵铮。方才,送行的时候,他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看着小师妹,这会儿子倒是滔滔不绝的,那双以往成天勾女人的桃ua眼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纯净。
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哪里说的出“祝你幸福”“保重”之类的话?只能万般不舍地看着她离开。好在,她还会回来,不会像上次那样不知道她的归期。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苦涩变为期待,再次了会儿呆,然后将神志拉到书卷上。而他身边的徐涵铮一直用扇子撑着下巴,不知想到什么,傻笑个不停。
行了没多久,澜沐、澜松便觉身后的马车,他们瞧见那马车上特有的端赐国竹纹车帘时,心知这是谁。
对视了一下,两辆马车在一个岔口处分开而行,多年的默契在这一刻展示。后面的马车加快了度,在行到岔口处时,停了下来。
“公子,他们的马车分道走了,我们现在走哪一条路?”端赐语唧唧呱呱地响起。
车帘被掀开,一个如清月般的年轻俊俏公子走下了马车,正是李赭。他看了看两道,一时也不知作何主意。这时,一个身着华服的少女下了马车,走到他身边,心里知道他的目的,出言建议道:“要不,我们分开走,一人跟一辆马车?”
李赭看了她一眼,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多谢白小姐建议,无须麻烦,请上马车。”很高贵标准的班家风范,只是透着那么一股子疏离。
白浅浅面sè微红,欠身行礼:“浅浅多言了,请李公子见谅。”遂转身上了马车。
李赭望着两条道路,许久,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也上了马车。
“回竹君都。”
甩开李赭的马车,澜松与澜沐驾的马车在下一个城镇汇合,期间,尹书文见师清落的马车不在身边,几次要离开去找她,被武功略胜一筹的澜松给用**了下来。
马车行了好些天,师清落才现,他们去的不是竹君都的方向,心里诧异,问澜沐澜松,他们要么不是去打野味,要么就是去驾车;问妍婇,妍婇也咬紧牙关不说;问非离,非离却笑笑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师清落只好按下心头疑uo,跟着他们走。
等到到了非离所说的地方时,师清落果然是又惊又喜。
原来,他们到的地方是圣药谷。
自从从悬崖上跳下来后,她就没有回来过。时间一晃五年六过去了,圣药谷也不是她最后见到的修罗场般的模样,像她刚来的时候,到处种满了葱葱翠竹,竹林掩映下,几排竹屋若隐若现。依稀还能看见升起的袅袅白烟。
非离牵着惊喜四处看的师清落,朝那竹屋走出,后面跟着同样惊喜的尹书文。而这种惊喜在看到从竹屋里走出来的两个熟悉的身影时,变为不可置信。
因为,他们居然是谷主尹骁飞和谷主夫人。
二人看到尹书文,震惊的同时,一起奔过来,三人抱在一起jī动地痛哭。
在他们相聚的间档,非离对师清落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非离的母亲原本是端赐国的最受宠的三公主,尹骁飞是她的下臣,在非离父亲母亲去世后,奉命在这里守护他们的灵位。
云上国的女王派人来袭击圣药谷时,他们为了保护非离父母的灵位,无法顾及,让他们血洗了圣药谷。他们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养了许久才养好,随后,在这里开始重建圣药谷。
几年后,圣药谷慢慢地恢复到师清落现在看到的样子。现在,谷中居住的是那次他们救下来的谷民,可惜,蓉儿的父母没能抢救回来。
在圣药谷小住了几天,非离与师清落打算启程回端赐国,非离已经选好了成亲的日子,就在下个月初八,一个极好的日子。
临行前,安抚尹书文费了番周折,他很想留下来与他的父母在一起,但是,更想的是与师清落一起。最终,还是师清落说服了他。
离开圣药谷,师清落还想起那天安慰尹书文的情形。
他苦苦地哀求她:“师姐姐,让我跟你一起好不好?我知道我杀了很多人,配不上你,也没有实现当初的诺言,骑着高头大马,八抬大轿迎娶你。你嫁给夫子,是对的。但是,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我现在可以保护你,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书文,你还是好好的留在这里,你念力很强大,可以保护你的父母和这里的谷民,以后,我还要把我父母的灵位迁过来,到时这个任务就落在你的身上了,我相信你能做好的,是不是?”
尹书文迟疑地点点头,眼中尽是不舍:“但是,师姐姐,那样我就很难见到你了……”
“我每年都会回来的,这里就是我的娘家。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
尹书文是被她劝服了,可是,在她走的时候送了她一程又一程,想起他宝贝似的珍藏着她送给他的那个已经掉了线起了毛的维尼荷包,师清落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他对她不单纯的情意,所以,才不让他跟着。再者,他身上太重的戾气了,也只能在安静的地方,让他的父母慢慢地帮他化解了。
想起他与承烨王相似的面容,她便问起了非离,果然不出所料,谷主夫人与大妃是姐妹。再次感叹了下,两姐妹真是截然不同,一个那么妖媚绝世,一个却是那么温柔贤淑。
回到端赐国,师清落开始忙碌起来,原因无他。该死的端赐国规矩——端赐国贵族成亲,其命fù需要进宫接受尚宫的礼仪培训。她是承烨王五年前封的一品夫人,更是不能例外。
进宫培训也就罢了,她和非离还不能见面,端赐国的成亲仪式同天阙王朝一样,婚礼前,男女双方不能见面,否则不吉利。
为了顺利的结婚,师清落忍了。每天咬牙训练仪态,只有在蓉儿来的时候,她才能稍稍地舒了口气。蓉儿亲自为她按摩,让她舒服的不行,每天都眼巴巴地盼着蓉儿过来。
于是乎,国礼宫经常传出这样的**声。
“这边……上边……在深一点……对了,就是这个位置……啊……重点儿……再重点……哇……好舒服啊……”
候在国礼宫外面的女sì们听了面红不已,这么美妙的声音……女人听了也**啊!
有一次,李赭、严政昶和也已经长成翩翩美男的少彦君路过国礼宫,见众女sì一幅面红耳赤的模样,心下好奇,忍不住跨了进去,听到里面的**声,当即一个个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严政昶最先听出那声音是自谁口,全身热血沸腾jī情澎湃后,又如打翻醋坛子,酸涩不已。随即想起,他们几个刚刚与丞相大人告别,这度不可能那么快。那么,那野男人是哪个?
脑门一热,他先冲上前一脚踹开宫门。
众女sì目瞪口呆。这竹君都的第一美男严大人怎么突然如此粗暴了?
严政昶与李赭少彦君他们也目瞪口呆,瞪着眼,看着那个没有形象趴在软榻上奴役着他们王上宠妃的少女。
“嗨,你们好!”师清落也不调整自己难看的趴姿和已经乱七八糟的丝,冲着门外三个呆住的少年美男挥挥小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