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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一直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可是最近不知怎的却有点神经质。

S经常看到一个男人,确切地说是一个男人的影子。

在反光的地板上,在深夜的镜子里,在街边的玻璃窗中……

凡是S路过的地方,S总能看到他的影子。

S知道这是幻觉,所以不敢对人说,怕别人认为S患有精神病。

可是幻觉令S越来越苦恼,最后S想到一直疼爱S的大哥哥,顾今朝。

也许他是最好的倾诉对象。

现在是暑假,S找了个时间,来到顾今朝的画室。

可是当S兴冲冲地走进画室时,却意外发现里面除了顾今朝,还有一个女人!

S认识这个女人,知道S经常缠着顾今朝。

此刻S正在顾今朝旁边,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顾今朝礼貌地回应着S,眼中却有一丝不耐烦。

S找了一张凳子坐下,心里希望这个女人可以自觉离开。

可是那女人并没有理会S,依然自顾自地和顾今朝说着话。

等了半个小时,S终于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我说你烦不烦,我今朝哥哥明明不想理你,你干嘛还在这儿自作多情。”

女人回过头,愕然道:“你刚才说啥呢,再说一遍!”

S很听话,又重复了一遍。

随后画室里爆发了一阵争吵,如果不是顾今朝及时拉开两人,S们说不定还要动手!

那晚回到家后,S越想越愤怒,最后S决定搞个恶作剧出出气。S是个年轻叛逆的女孩子,懂许多整人的小手段。

隔天,S找个理由借了手机,给女人发了一条信息,约她到景山公园门口见面。

卧室的门锁上挂着几根铁丝,一些鱼线。这些年,他向脱逃大师求艺,四处学习如何开锁。可他是上市公司董事长,他家的门锁结实又耐用,没人可以在屋外打开反锁的房门,不留任何痕迹。

四年来,他疯狂地想要证明,自己没有杀死妻子,可他清楚地知道,当他发现妻子尸体的时候,门窗都是从里面锁住的。

昨晚,他一眼认出断臂上的文身与戒指,但他知道,断臂不属于妻子。

Y的眼泪从眼角滑下。

四年多前,就在公司上市前夕,他与妻子驾车回家途中,他们的车子撞向对面车道的私家车,令对方一死一伤。

当他从酒精中清醒过来,脑海中唯一的念头是:一旦醉酒肇事的罪名成立,公司上市无望不说,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上市公司董事长。

“是的。这就是磨鲽沙成为凶物杀人的秘密。”楼底下突然传来脚步声,S握紧了双拳说,“我们身份绝对不能暴露。现在他们只当我们是觊觎珍珠的窃贼。你逃出去后,一定要想方设法将这些磨鲽沙交给他们,明白吗?”

Y抬起头,看了看S决然的眼神,终于咬了咬牙,狠下心。可当他正准备朝外跑时,S却突然站起来,从他手里抢过了几枚珍珠,这才继续推着他往外走:“这样能干扰他们,给你争取一些时间。你快走!”

Y点了点头,撞开铁门往下跑。过了一会儿,几名黑衣男子走上露台,小心翼翼地巡视着,却看见倒在角落,已经断了气的S。黑衣男子眼尖,在地上发现了一颗磨鲽沙,但灯光昏暗,又怕有所遗漏,便把所有的手下叫上来,打开电筒在楼台逐寸搜索,最后只找到了7颗珍珠。

就在这时,楼下的铁闸门突然“啪”的一响,黑衣男子从楼上探头往下看。只见一个人影迅速地冲出大楼,正是趁他们搜找磨鲽沙之时寻到空当,伺机逃走的Y。

黑衣男子大急,招呼着手下去搜寻已经逃走的Y。

Y朝着城中村的出口跑着,但就在快要抵达城中村出口时,才发现出口处有人把守,而且不停有行迹鬼祟的男子涌进村。

Y知道事关重大,已无处可躲,在暗处呆站了半刻,却又突然像下了决心似的,突然冲上了一栋楼房,推开了屋顶阳台的大门。他一咬牙,站在了阳台边沿上。

Y眯着眼瞧了片刻,只见不远处,一名下了班准备回家的女子正慢慢走来。Y瞅准时机,迅速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磨鲽沙,吞进了肚子里,随后张开双手,闭上眼睛,跳了下去。

Y坠地后,发出一阵剧烈的声响。路过的女子拼命地尖叫,掏出手机打了救护车的电话。黑衣男子走上前,焦躁地在Y的衣物上搜了搜,却只搜出了7颗沾染了鲜血的磨鲽沙。

“还差一颗……他到底藏哪儿了?”黑衣男子烦躁地说了一句。正想再搜的时候,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男子只能放弃,命令所有人撤出了城中村。

那条隧道很长,不但很长,中途还有个弧形的转角。在发生那件事之前,S只知道这条隧道事故频发,因此每次驰入都格外谨慎。直到和那截手指遭遇,S才发现它还有另外一个绝妙、骇人的用途——那就是毁尸灭迹。

隧道内本来就是限速的,而那时又是下班的高峰,因此每一辆车都以蜗牛的时速慢慢蠕动。S前面是一辆纯白色的本田,车后窗上贴着几个令所有司机都避而远之的大字“新手上路,请多关照”,于是S刻意和它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车距。本田车前面的车已经驰出了很远,可那辆车依旧纹丝不动,隧道内的汽车喇叭声响翻了天,听起来一声比一声焦躁,S身后的出租车司机探出头,大声咒骂了句什么,然后试图擦着隧道的边缘超车。本田车的主人估计也被催得心烦意乱,他猛地一踩油门,于是那截原本躺在车轮边缘的手指,被突然快速运转起来车轮蹭得跳起来,连蹦带跳地飞到S的前车窗上。

S先是听到自己声嘶力竭的尖叫,继而手忙脚乱中和前面的本田车追尾,后面的出租车又与S追尾,紧接着是连续追尾。

S轻轻拉住他的手,掏出手帕想替他拭去眼泪,然而S却惊讶地发现,他的表情虽然悲伤不已,但他却没有眼泪。他发现S在看他,眼神慌乱地收起悲伤,转过脸假意擦擦“泪”,这才掩饰地冲S微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