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中心,两个男子打扮的人,紧紧地搂在一起。虽然是为了救人一命,他们之间相拥的时间也太久,一股难以言喻的讳和感涌上了周围尉官的百姓心中。
街道的转角,一双墨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这对相拥在一起的男人。
本来,澹台俊泽不过是路过此地,对于热闹之事,他从来没有兴趣。只不过……眼前这对男子中,有一个是他所熟知的烈王风烨烈,而另一个……他敏锐的第六感让他脑中灵光闪过,宣冬儿的魅力容颜浮现在他的眼前。
想到此,澹台俊泽垂放在腰间的手紧握成拳,手指尖插入掌心而不自知。
为何这样对我,宣冬儿!
他在原地停驻一会儿,湛蓝的眼皮闪过一道刺目的异芒,人已经朝着驿站疾去。
擦肩而过之时,宣冬儿已经推开风烨烈的怀抱,退了出来。就在刚才她好像闻到熟悉地淡淡梅花香,是澹台俊泽吗?宣冬儿旋头朝向澹台俊泽刚刚站立的地方,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是错觉还是……宣冬儿皱了皱眉,对风烨烈微微颔首,“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冬儿,真的是你。”风烨烈目光闪过一丝惊喜,随后是失望,是痛心……到最后什么情绪都消失无踪。他的嘴角挂起浅浅地微笑,神情似在回忆着什么,“你还是一点没变,仍然喜欢扮男装而出。澹台泽俊连陪你的时间都没有了。”
澹台泽俊?现在应该叫他澹台俊泽了。宣冬儿不动神色的蹙了蹙眉,“不知王爷远驾而来,驿站就在正前方,好走不送。”她说话一落,转身拂袖离开了风烨烈的视线。
现在的她可不打算回去见那个陌生的澹台俊泽,有很多事情她到现在还没有想清楚。比如刚刚她的心,那被风烨烈拥抱之间时升起的内疚感,比如她要如何去面对霸气十足的澹台俊泽……一起的一起,让她素来理智的思绪混乱起来。
她,从未这样的迷茫过。
难怪世人都说,情关难过~宣冬儿情不可闻地微叹一声,想她当初如何的决绝,现如今倒缩手缩脚起来。现在的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整理好自己的思路,再去面对那个蓝眸的澹台俊泽……和身后找个让她心思更加混乱的风烨烈。
如果不是拿可恨 的千人锤,她或许会跟着那个错爱他人,最后选择丑陋自己的风烨烈在一起。不,即使他们两个没有中千人锤,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宣家余留下的势力不会放过她,琴妃不会放过她,岚帝更不肯放过她。还有不远处的那个高傲的男子,他真的会为了她,放弃王爷的尊贵身份,浪迹天涯。
宣冬儿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她有时也会把自己看得太高,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风烨烈他已经放手!他,放开了她的手,同时也放弃了他们之间的羁绊!!他们再无夫妻之缘,从此身形陌路,两两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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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风烨烈的宣冬儿,继续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穿行。
迎面吹来的清风里,都带着泥土清新的香味。她一怔,抬眸望着眼前那排坍塌的房屋,外面的工匠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砌建工程。余姚镇因为瘟疫的百姓死上过半,重获新生的百姓,只要能出力的男丁,都出来帮忙。
那边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年,挥了挥手中的砖头,指着他的脚边,对着周围的众人喊道“大家快来看看这颗树桩,明明已经枯萎了,怎么又生出了绿芽。”
一个年纪稍大的精壮孩子闻言,瞅了下少年手指的方向摇了摇头,平静的道“这有什么号奇怪的,树木发芽了,等于它又得到了生命。”
“可是这树的枝干已经没有了,现在又重新长出来,还算是这棵树吗?”少年困惑地凝视着那株残缺得连枝干都没有的树桩,怀疑地又问了一次。
“傻孩子,不管新芽还是旧枝干,都是从这株树的根上长出来的,当然是同一棵树。”精壮汉子伸出手,憨笑滴揉了下少年软软的发顶,耐心地解释道。
那少年嘟着嘴,显然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回答,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身又开始了工作。可能是少年的年纪还小,一时间还不能理会这么深奥的答案。
站在不远处的宣冬儿,闻到精壮汉子的回答后,如遭重击。
是啊,不管是澹台泽俊还是澹台俊泽,他们从来都是享用一个身体,那么……自己有什么好迷茫的。不是说过要试着爱上他吗?现在遇到一个小小的问题,反倒踌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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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开始,她可能真要像澹台伊梦说的那样,不管是墨眼的澹台泽俊还是蓝眸的澹台俊泽,自己不管面对谁,都要把他看成澹台泽俊的一部分,只有这完全去接受他的不一样,那才是真是的。
宣冬儿想明白这一点,整个新沈都松懈下来,噙着轻松的笑意,迈着信然而轻快的步伐,朝着驿站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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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俊泽端坐在椅子上,提起茶壶又重重地放下。他的脑海一直浮现出宣冬儿与风烨烈当街相拥的情景。
风烨烈微微一笑,见到澹台俊泽那双奇异的蓝眸之后,笑意凝结在嘴角,神情怔了一怔,很快又恢复正常。拿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行了,你我之间也不用客套,本王来此的目的很简单。第一,四国早已五十年前签订了和平条约,眼前这条约快要到期,地坤国已经开始小动作不断。此次,地坤国过所作的已经超过了风岚国能接受的范围。所以,岚帝派本王来与你商量下有关地坤国对火乾国下毒一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如此倒是有劳。”澹台俊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第二,本王要带冬儿回家。”风烨烈说完,深邃的黑眸直直地盯着澹台俊泽,眼神决然。“她是本王的王妃,留在陌生男子的身边,特别是对她图谋不轨的男子身边,本王心感不安。”
“不可能。”澹台俊泽不假思索的回绝了风烨烈的提议,蓝眸闪过霸气凌云的气势。
“本王领着贪玩的王妃回家,谁也没有权利阻止。”
“你放手的那天,她已经不属于你了。”
“你只是个外人,没有说话的权利。”
“朕是她的男人,她是朕的皇后。严格说来,你才是个外人。”
“……”
“……”
房间里,弥漫着火药硝石的味道。
已经回到驿站的宣冬儿路过,正好听到屋内传来一阵越来越尖锐地对话,两个声音她都很熟悉。一个事她的前任相公,一个是她现任的情人,只是他们两个争吵的内容,听得宣冬儿的秀美越皱越紧。
“当初,我们学艺期满,冬儿舍身为我挡下了十八雪人阵里,最后一式,若不是她早对我心有所属,怎么会这样做。”
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宣冬儿那残缺的记忆已经恢复大半,当年为了下山,她确实为风烨烈挡下一掌,而留在天池继续学习。可当时的她并不想下山,回到那个让她厌恶的宣家。
“这有什么,钱几日我因为试毒而昏睡不起,宣冬儿她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我。不是因为爱上我,她会如此待我!所以她是爱我才对。你学艺下山之际,不到十五,冬儿她更小,怎么可能会知道爱是何物。”
呃,她倒不知道澹台俊泽的舌头这么毒。先前要不是她坚持让他试毒,求得民心。他又如何会吐血倒地。看来自己当时的愧疚之情过重,让人起了不小的误会。
“你无耻,竟然为了天下,而让冬儿她伤心。”
“你呢,你有资格说我?若不是你的放手,让她心灰意冷,接下来的事情都不可能发生。是你亲手把宣冬儿送到了我的手中。”
“你……”
“我~我怎样。”
宣冬儿眉头又重重地拧起,里面的对话怎么越来越幼稚,他们把她当作什么。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个可以让人拉来扯去的玩偶。
“行了,都别争了。”她叹息一声,伸手用力地推开了门,迈了进去。“我想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击垮地坤国的野心。”
宣冬儿一露面,打断了争吵得十分厉害的澹台俊泽和风烨烈。
“冬儿……”风烨烈怔望着整个思念已久的容颜,低声呼道。他们之前已经见过面,不过那时的宣冬儿乔装易容为男子。而此时出现的宣冬儿,已经换上了一袭飘逸的女装,玉颜如不食人间烟火般出尘。一直缠绕在他心口的疼痛,越发的清晰。可是风烨烈却不愿,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露出脆弱的表情。他死死地屏住一口呼吸,一如既往地孤傲而寂寞。
“冬儿,你来了~”澹台俊泽落落大方的拍了拍衣衫下摆的褶皱,嘴角噙着温和而不失霸气地笑容迎了上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我刚刚正与风兄谈到你的事,一时情绪激动,可有吓到你。”
“没有,我可不是泥娃娃。”宣冬儿没有避开澹台俊泽的手,更没有点穿澹台俊泽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