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宫的大殿上,海菱听了侍兰的话,没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太监和宫女都下去,自已想休息一会儿,对于席凉和阮希胤的事,她不想过问,既然席凉已经离开了南翎国,她希望她抛开从前的事情。
一个时辰后,抚月进来禀报:“娘娘,长乐公主接进宫来了,还有姬夫人也过来了。”
海菱睁开眼睛,笑着挥手:“请长乐公主和姬夫人一起进来。”
“是,”抚月出去,很快凤浅和纳兰明珠从大殿外走进来,两个女人一看到海菱,便高兴了起来,海菱也高兴的从大殿上走下来,一手拉着一个坐到大殿的一侧,先问了明珠的事情。
“明珠,你怀孕一切还好吧/”
“劳菱儿惦记了,没什么事,现在肚子里孩子常常动。”
纳兰明珠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整张脸上都是拢上了母爱的光辉,看得长乐公主凤浅满脸的羡慕:“你们两个真好,都有孩子了。”
她一开口,海菱和明珠都望向她,异口同声的开口:“你也可以生个来玩玩啊。”
凤浅一下子囧了,脸色绯红起来,不依的抗议:“你们说什么呢?”
海菱伸出手握着凤浅的手,认真的询问:“你和赫连千寻的事情怎么样了?怎么好好的又出了云疆。”
她不问还好,一问凤浅的脸色一下了暗了,随之无精打彩起来,摇了摇头:“算了,不想说了。”
海菱望向纳兰明珠,难道是赫连千寻惹到凤浅了,这些日子她待在姬府,明珠定然是知道的了,纳兰明珠一看海菱望着她,便笑着开口:“凤浅说,云疆族的长老虽然同意赫连千寻娶她,但同时还要他纳两个夫人,尽早产下云疆族高贵的血脉,所以凤浅一气之下便离开了云疆出来了,。”
海菱总算知道这女人为啥出现了,不过想想赫连千寻挺在乎凤浅的,应该也会顾虑她的感受啊。
“赫连千寻怎么说?你有没有问过他的意思?”
“我没问,我是在外面偷听的,那家伙竟然满脸笑,没有拒绝,你说可恨不可恨,这还没娶呢,便想把别的女人娶进门了,那我何苦待在云疆嫁给他啊。”
其实换了从前的凤浅想也不敢想让赫连千寻只娶她一个人,因为她从小生长在皇室,受着皇室正统的教育,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而且越是高位的人,越是妻妾众多,这不仅仅是因为男人好色问题,还是来自于各方的平衡,不说皇室,就是一般的朝廷大员府邸,也会把和自已有关连的家族女子迎娶进门,用来保障自已的地位,何况是皇室。
可是自从认识了海菱,还有席凉和纳兰明珠等人,她的心便不安份了。
原来世上,男人也可以只娶一妻,像菱儿,夜凌枫身为北鲁的皇上,没有娶别的女人,朝堂上一样平衡住了,所以归根结底,还是男人太没有本事了,若有本事,便凭能力制衡住朝堂,何必要把朝堂上各家的千金拉进宫中加以制衡呢。
不管是荣宠还是奖赏,都会赐这些人家的女儿进宫为妃,真是可笑。
大殿上,凤浅的话落,纳兰明珠接口:“我说过她了,让她听听赫连千寻的说法,赫连千寻未必想娶那些女人,如若想娶那些女人,早就娶了,何必等到现在,要娶她的时候,又娶别的女人呢?”
海菱赞同的点头:“凤浅,你应该听听赫连千寻的说法,若是人家根本没有娶别人的意思,你跑个什么劲啊?”
“可是,我看他没有反驳啊,而且我不敢问他,若是他真的同意了,你说我如何自处。”
归根究底是她害怕面对,她很爱赫连千寻,如若他说了同意娶别的女人,那么她的心只怕碎了,所以现在只好当个驼鸟逃离了云疆族。
“你啊,我还以为你胆大呢,原来就这么小的胆啊。”
“我就是害怕啊。”
凤浅不避讳,事关自已感情的事情,谁不害怕,这一点海菱和纳兰明珠二人都知道,便不再说她,海菱紧握着她的手:“你安心留在这宫中,我相信赫连千寻很快便会来找你了,到时候,你乖乖的跟他回去成亲。”
“嗯,如果他不娶别人,我就嫁给他。”
凤浅笑着点头,经过海菱等人的宽慰,她似乎也感受到一切都是自已想多了,她和赫连千寻相处也有不少的时间了,知道他并不是那种好色的人,而且他十分的疼她,未必舍得让她伤心,所以这一次自已是闯祸了,不过不管了,先玩了再说,若是以后成亲了,再像菱儿和明珠一样怀孕,她是想出来都不行了。
“不说我了,你此次去南翎国怎么样,一切还行吗?有没有看到我皇兄?”
凤浅想起了皇兄,眼神便有些黯然,因为自已嫁给赫连千寻,皇兄和母后都不同意,当日离开大周朝,还是赫连千寻偷偷把她带走的,没想到哥哥不同意,连母后也不同意她嫁给赫连千寻,这让她很伤心,一想起来,便难受。
海菱听了凤浅提到凤紫啸,脸色有些幽暗,一时间没说话,殿内寂静。
凤浅很快发现了海菱不对劲的地方,立刻有些警觉:“怎么了?难道我皇兄?”
她想起了上次,皇兄囚禁了菱儿的事,心中不由得又气又急,陡的急促的站了起来。
海菱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握着凤浅的手:“凤浅,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们和大周朝的这一仗肯定是要打的,就算我们不打,你皇兄是不会罢手的,所以这一次我们不会再避让,定然要和大周朝打一仗了。”
不但是凤浅吓了一跳,就连明珠也吓了一跳,紧张的追问。
“是不是在南翎国发生了什么事?”
姬绍成还没有回府,所以她并不知道南翎国之行发生了什么事情。
海菱望了一眼两个女人,把此次南翎国之行告诉了凤浅和纳兰明珠,两个女人的脸色忽明忽暗,心惊不已,纳兰明珠是生气阮静月竟然如此歹毒,一而再,再而三的害菱儿,而凤浅是直接的被自已的皇兄气坏了,在大殿内走来踱去的难以平息胸中的怒火。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真的要毁掉大周朝吗?”
凤浅气恼的来回的踱步,只要一想到皇兄所做的恶事,她便心生胆寒,难道当日是她做错了,她就不该让他恢复神智,如果不恢复神智,此刻他还和那江菲雪生活在一起呢,那样也未必不好,今日却因为一已之私,而置国家的百姓不顾,父皇他是真的看走眼了。
凤浅心里如火般煎熬,陡的转身往殿外走去:“我要回大周朝,如果他继续执迷不悟,看来他不想当这个皇帝了。”
海菱没想到凤浅一说完掉头便走,忙叫她,可惜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显然是气坏了,海菱赶紧吩咐抚月:“给公主备一辆马车,送她回大周朝去。”
“是,娘娘。”
抚月走出去安排,殿内,纳兰明珠叹气。
“没想到她竟然摊了这么一个执傲偏激的兄长,难怪她生气了。”
“不管她了,你还是安心养你的胎,别想多了,对胎儿不好,”海菱关心的叮咛纳兰明珠,纳兰明珠留在宫中用了午膳才离开,回姬府去,下午海菱留在寝宫内休息。
接下来的两天,海菱开始为小猫儿挑选奶娘,以及女官,另外还精挑细选了几名手下保护儿子,白日的时候,她还把小狮球球放出来陪着儿子,这样一来,儿子的事倒是不用她担心了。
两日后,她领着人前往相国寺,探望席凉,她着寻常的贵夫人装,一袭锦锻长裙,包裹着曲线玲珑的娇躯,满头乌丝如云,挽成时下最新的芙蓉髻,就好似一朵水灵的芙蓉花堆积在头上,映衬得一张脸越发的千娇百媚,柔美的芳容上,晕出两团红霞,从马车上被人扶下来的时候,相国寺门外恭迎的僧人,皆惊得垂首,不敢多看一眼,四周鸦誉无声,等闲人等都被引到另外一座大雄宝殿去了。
相国寺的方丈大师仍是得道高僧,面容平和,神态安详,并没有任何的不妥,恭敬的走过来:“女施主,请随贫僧到后堂看茶。”
“有劳大师了。”
海菱恭敬的点头,先前她已派人来通知相国寺的方丈了,虽然没有指明自已的身份,但能来探望沁阳公主,自然是非富即贵的人,此时一见,这方丈心中了然,不过却只作不知,恭敬的把海菱等人领到后面的内堂去供茶。
后堂,肃严庄重,方丈大师亲自奉上了茶水,便命人去请沁阳公主过来,自已则向海菱告退。
“贫僧先行告退了,稍后沁阳公主便会过来,请施主稍候片刻。”
“大师自去忙碌吧,”海菱点头,方丈出去,领着人离开这后堂,门外站上了海菱带来的身着便服的侍卫和几名婢女。
她一盏茶还没有喝完,便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随之有人恭敬的称呼:“见过沁阳公主。”
“起来吧。”
席凉从门外走进来,海菱放下茶盏望向她,一个多月不见,她的脸色好多了,虽然脸蛋依旧小小的,眼睛大大的,不过神容却不似先前的憔悴不堪了,满脸的平和,眼神也是清明的,看到她这样,海菱会心的一笑,知道她终是放开了,虽然心不可能全然的忘记过去,忘记那个人,但总算不似以前那么痛了,海菱伸出手来,席凉缓缓的走过来,伸出手握着她。
“菱儿,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吗?”
海菱关心的询问,拉着席凉坐到她的身边,现在的席凉,虽然依旧小,却因为此次嫁人的事,而显得沉稳端庄了起来,不似先前那般的莽撞,可是她还是喜欢过去那个席凉,那表示她还是快乐开心的,而现在是涅火重生了,经历了那么重的伤熬了过来,让人心疼。
不过席凉自已倒是无所谓:“我没事,你还好吗?南翎国之行一切还顺利吗?”
“还顺利,”海菱点头,便又把南翎国的一切说了一遍,不过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提到关于战王阮希胤的事情,既然席凉决定忘了,就算那个男人死了,那又怎么样?
席凉听海菱说了南翎国之行后,心里惊叹不已,随之长长的呼一口气:“看来我们北鲁和大周朝这一战是难免的了。”
凤紫啸本来就和夜凌枫有怨气,现在又出了夜凌枫设计使得他被强的事,他的胸中怎能不恨,若是这件事传出去,恐怕他皇帝的脸面也没有了,所以只怕很快,这个男人便要动手了。
一想到两国的战争,要使得多少百姓生离死别,席凉的眼神深暗了。
“不打恐怕是不可能的了,而且你知道夜现在一心想除掉凤紫啸,因为凤紫啸的存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十分的危险,如果不除掉他,我和小猫儿还有夜随时有危险,既然这样,我们何必逃避。”
海菱脸色黑沉的开口。
席凉想起了凤浅,凤浅和菱儿是好朋友,若是两国开战,凤浅会怎么想呢?
“那凤浅?”
“她已经知道了,前一阵子她出了云疆,来北鲁看我,正好我不在宫中,她便在姬府等我,我把南翎国之行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十分的愤怒,回大周去找凤紫啸了。”
海菱说完,席凉便蹙了眉:“她回去不会有危险吗?那个皇兄根本不可能听她的。”
“我阻止不了她,”本来她不想让她回去的,但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好歹凤紫啸是她的兄长,不管最后的结局怎么样?她自该回去一趟,也算对此事有个最后的了结。
“只要她不怪你就好。”
席凉淡淡的开口,人活在世上,最难得的便是朋友,所以她不希望海菱和凤浅之间有什么矛盾,海菱不再想这件事,倒是关心的询问席凉:“你呢,以后怎么办?难道打算一直留在相国寺内,这里必竟是僧人待的地方,总归有些不大妥当。”
“最近一段时间生活在这里,我的心很安定,没事抄抄经书,看看经文,才发现这样的日子没什么不好,一度我还想过出家为尼呢。”
席凉说到后面笑了起来,倒是把海菱吓了一跳。
“你胡说什么,你才多大的人啊,以前你经历过多少的感情,也没有怎么样。”
“也许以前的每一次都不是爱吧。”
席凉低低的叹息,房间里很是压抑,海菱便站起身来,爽朗的开口:“我们去相国寺的后山转转吧,这里挺闷的。”
“好,”两个人出了后堂,往相国寺的后山而去,一行人在后山逛了一个时辰,然后在相国寺内用了素膳,便离开了相国寺,回宫中去了,临离开的时候,海菱握着席凉的手。
“你若是想开了,便回沧王府去,时间会冲淡的一切的。”
“好,”席凉点头,挥手向好朋友道别,她小小的年纪,斜依着山门,霞光照得她一身的落寞,那小小的脸蛋上却拢上了薄薄的烟纱一样的色彩,唇角微微勾出笑意,是啊,一切都会过去的,再不堪又怎么样,她们都能从前世穿越到今生了,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呢,想通了,转身俐落的往相国寺走去。
海菱领着人回了宫中,刚进琉璃宫,人还没有坐下来,便听到抚月心急的禀报:“皇上娘娘,今儿个你前脚刚走,那云疆族的族长赫连千寻便过来了,等了好长时间了/”
“他来了。”
海菱笑了起来,看来她没有看错赫连千寻,这男人倒是有担当的,现在纳兰明珠和凤浅都有了终身相随的爱人,可是席凉呢?心微微疼,望向抚月:“皇上知道他来了吗?”
“知道,皇上命人请他去上书房了,并吩咐了奴婢,娘娘一过来,便请娘娘去上书房一趟。”
夜凌枫可不想让赫连千寻和他的亲亲娘子共处一室,这赫连千寻可是个美男子,虽然知道他心中只有凤浅一人,不过让自已女人看到这么养眼的男人也是一件令人郁闷的事情,所以夜凌枫便命人请了赫连千寻去上书房。
海菱点了一下头,本来她准备去看儿子小猫儿的,今天第一天,不知道他是否适应奶娘和女官等人的照顾。
不过既然赫连千寻来了,她还是去上书一趟再说,说着便转身领着侍梅和侍兰出去,一路往上书房而去。
远远的,人还没有进去,便听到上书房内传来了爽朗的笑声,不由得诧异的挑眉,夜可是一向不待见赫连千寻的,没想到这会子两个人笑得如此开心,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心里想着,一行几人已走到了上书房的门外,太监恭敬的打千:“奴才见过皇后娘娘,皇上正候着娘娘呢?”
海菱点了一下头,上书房内的人听到外面的说话声,笑声嘎然而止,一起望了过来,正好看到海菱领着人走了进来。
赫连千寻一看到海菱,上下打量了几眼,幽暗的瞳仁中闪过欣赏,夜凌枫招手让海菱过去,关心的询问:“菱儿,今日去相国寺一切都平安吧。”
“嗯,没出什么事,你放心吧。”
两夫妻浓情蜜意的说着话,上书房里的赫连千寻,脸色便有些暗了,因为他想到了凤浅,这死女人竟然胆敢给他跑,这一次抓到她,看他如何打她的屁股,不让她记得教训,保不准以后经常溜出云疆,害得他还要出谷找她。
“你们两个人能不刺激人了吗?”
赫连千寻调侃夜凌枫和海菱,海菱脸色微赤,她倒是忘了赫连千寻了,忙抬首询问:“赫连千寻,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来是看看凤浅是不是来过这里,不过先前燮帝已经和我说过了,她确实来过了,现在回大周朝去了。”
一提到大周朝,赫连千寻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因为凤浅的兄长凤紫啸,根本就不同意让凤浅嫁给他,虽然他不在意,可是凤浅似乎很难过,她成亲仍是大事,却得不到兄长和母亲的祝福,自然不开心。
上书房里,海菱脸上罩了一层淡淡的轻霜,认真的望着赫连千寻:“你若真心的喜欢凤浅,现在去大周朝找她吧,我怕她会出什么事?”
“你是说?”
赫连千寻的脸色陡的白了,眼瞳更是乌光一片,冷沉的开口。
海菱点了点头,张嘴还想说什么,那赫连千寻却尤如一道白光,眨眼便消失了,身形之迅速,令人咋舌,房里,海菱张大嘴巴好半天反应不过来,虽然夜的轻功也十分的高,不过每次看到他们施展这些轻功的时候,她还是很震憾,实在是太厉害了/
夜凌枫伸出手扳了海菱的脸朝着自已,他可不想自已的女人心思全在别的男人哪里。
“菱儿,你是说凤紫啸,会强行让凤浅嫁人。”
“依我对他变态神经质的了解,他应该会这么做,这是我刚刚想到的,若是早想到,我也不会让凤浅去大周朝了。”
刚才她看到赫连千寻,想到凤紫啸不同意凤浅嫁给赫连千寻的事,如此一想,便心惊起来,这次凤浅回去,只怕凤紫啸未必放过她,所以她很可能有事,不过赫连千寻出手,应该不会再有事了。
海菱笑了起来,夜凌枫抱着她坐在自已的腿上,询问她早上去相国寺看席凉的事情,上书房里便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外面的太监和侍卫们满脸的笑意,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真令人羡慕啊。
一夜过后,宫中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有好几个宫女都死于非命,不但如此,这些宫女死前似乎都受到了十分的惊吓,眼睛睁大,满脸的扭曲,似乎活生生的被吓死了。
宫中的总管太监立刻把这件事禀报到琉月宫来,海菱听了脸色很难看,这事一听便知道是暗中有人搞鬼,没想到自已刚回来安生两日,便有人把手动到了宫里,如此一想,更提心儿子了,命令侍梅,从现在开始,不离开儿子一步。
侍梅领命,自去守候小皇子,大殿上,海菱望向总管太监元福,先前的那个总管太监已被她收拾了,逐出宫中去,现在这个太监是她考察过后调用上来的人,是她的亲信,不会搞怪。
“元福,各处给我查,宫中的人一个个清点,若是找到什么人混进来,立刻过来禀报本宫。”
“是,娘娘。”
元福领命下去彻查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娘娘命令,很可能是有人混进宫中了,假扮成太监和宫女了。
琉月宫的大殿上,一片冰冷,太后也知道了这件事,领着人过来。
“菱儿,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你说究竟是什么人在搞鬼?”
太后生活在宫中多少年,这件事一出来,自然知道背后有人搞鬼,只是她想不出是什么人在搞鬼,眼下朝堂内外,没什么人敢和皇室动手,至于大周朝的凤紫啸,按理不可能手长到伸到宫中,那么又是何人搞怪呢?
“母后别急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海菱沉稳的开口,这人既然出现,定然不会善罢干休,她究竟是谁,这种躲在暗下里谋算的人,是最要命的。
“你小心点,这人能轻而易举的害宫中的人,很可能便潜伏在太监和宫女群里,所以不但是这些宫女,我们大伙儿都危险,所以一定要小心些。”
“菱儿知道,母后放心吧。”
太后又叮咛了两句,才离开琉月宫回阑情殿去休息了,这件事,不但是太后,最后连皇上夜凌枫也知道了,夜凌枫命宫中侍卫统领带人一处一处的搜查,有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便要查清楚。
不过一天过去,也没有查到任何的线索。
第二天,宫中再次死了几个宫女和太监,而且和之前一样,是被吓死的,这下整个宫中的太监和宫女都害怕了,谈色声变,连大白日的走路都疑神疑鬼的,不时的惊叫连连,摘得海菱心烦不已,究竟是谁在背后搞这份鬼啊,务必要把这人抓住,否则死的人恐怕越来越多。
殿内,海菱蹙眉深思,抚月领着太监总管元福走进来。
元福一进来便先请安,随之小心的开口:“娘娘,今天早上,奴才给那些死去的宫女检查的时候,发现了其中一名宫女身上有一封信?”
说完便把信奉了上来,抚月接了过来,递到海菱的手上。
海菱打开来看,只见信上并没有落款,也没有姓名,不过她知道是写给自已的,渺渺数语,轻易便可看出这是那背后搞手脚的人写给她的。
“游戏才刚刚开始,你杀了我喜欢的人,现在我要替他报仇,所以你等着吧。”
海菱气得陡的一握手里的纸,愤恨的捶了一下身边的案几,阴沉着脸挥手让元福下去,她要想一个办法,把这人钩出来才好,要不然他会越来越疯狂的,而且信上说她杀了他喜欢的人,这人究竟是谁啊?要说被她杀的人,不管是有心的还是无心的都有不少呢,究竟是谁啊,一时间还真是难以想像。
元福退了下去,大殿内,没人敢说话,宫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后心情不好,谁敢乱说话啊,人人噤声,直到殿外传来太监的禀报:“皇上驾到。”
大殿内的海菱才恢复一些,脸色虽然依旧难看,但已好多了。
夜凌枫大踏步的从殿外走进来,沉稳有力,一身白色锦衫,面前金钱绣盘龙,霸气张扬,外穿一件明黄的锦袍,腰间细细的一缕锦带,随着行动,轻逸摆动,周身说不出的光华,看着他过来,海菱的心踏实了不少,多一个人,多一份想法,正好查查,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使鬼。
“夜,你怎么过来了。”
海菱起身迎了下去,一直走到夜凌枫的面前,随手便要行礼,夜凌枫扶住了她,挥手让人退下去,然后搂着海菱的腰坐到大殿的一侧,柔声询问:“菱儿,是不是宫女太监死的事困扰你了。”
海菱点头,随之便把先前元福呈上来的一封信递到夜凌枫的面前:“这是元福先前得到的信,你看看?”
夜凌枫揉平了先前被海菱抓得乱糟糟的信,一眼之下,脸色便冷峻异常。
“这背后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怕他今夜又要出来害人,宫中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现在草木皆兵,那些太监和宫女都吓坏了,不说晚上,就是大白天也惊疑不已,如若再这样下去就乱了,不但是宫中,就是汴梁城恐怕也有风声了。”
海菱倒是不担心汴梁城内的百姓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看法,重点是这人躲在暗处,时不时的杀几个人,这也不是事啊,一张娇俏的脸,别提多难看了。
夜凌枫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手里的信,很认真的想着。
“这人说你杀了他喜欢的人,究竟是谁呢?”
海菱还真想不出来,她从大周朝走到北鲁,又从北鲁一个将军的女儿,走到今日这步田地,说实在的,其中经历过多少人和事,又有多少人因为她而死,她哪知道是哪一个人啊,眼下不管这人是谁,重点是要找出来,抓住他。
“只要抓住他不就知道他是何人了?”
海菱的这句话夜凌枫倒是赞同,把手里的信随手抛到一边,伸出手揽着海菱的腰,两个人紧挨在一起,认真的想如何抓住这背后的黑手。
很快夜凌枫开口:“今夜,朕亲自分派人手,安插在宫中各处,只要这人一出现,务必要抓住他。”
“好,”只能如此做了,能一夜之间吓死了这么多人,这人活动起来,肯定会露出马甲的,先前是因为没在意,再加上布防不到位,这一次夜出马,定然要抓住这暗处的人。
两人商定了这件事,又说了一会子话,夜凌枫离开琉月宫,前往上书房自去处理事情。
可是这一夜,夜凌枫分派了人手,防守在后宫中的每一处角落,竟然根本没事,这一夜,宫中一点事也没有,接下来的好几天也没有事,很显然,暗处的人很狡猾,就是先吓两天,便又收手,很可能等到大家都疲累了,他再次下手,海菱心中已经知道这背后黑手的动机,所以接下来布置下去,先假意的累了,然后暗中却把哥哥姬绍成等人调了过来,埋伏在宫中各处,并让宫中的侍卫各就各位,还照以前的样子巡逻宫中各处。
另外,皇后娘娘下旨,宫中的事情,不能四处乱说,若是发现人乱说,打死了填井,一时间,整个宫中倒又安静了下来。
北鲁的宫中安静,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周朝宫中却上演了一幕激烈的争吵。
太后住的宫殿内,皇上凤紫啸和妹妹凤浅正大吵特吵,两个人的脸色难看极了。
凤紫啸,俊美的五官上拢了阴骜,冷沉,一只手怒指着对面的皇妹凤浅:“凤浅,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如此和朕说话?”
凤浅因为生气,两颊上一片绯红,胸脯上下起伏,因为生气,所以伸出手轻顺自已的胸,其实她并没有想气皇兄,只想和他摆事实论道理,让他为大周朝的百姓多想想,现在他是大周朝的皇上,万不可意气用事,再发生从前的事情。
谁知道她一开口,皇兄便像炸毛的鸡似的指责她,没鼻子没脸的一顿怒骂,所以她也忍不住了,便把他此次去大周朝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这下凤紫啸脸色更难看了,所以拿出了一个皇帝的样子来威胁凤浅,凤浅岂是威胁大的,早不满的叫了起来。
“今日你倒记起自已是皇帝了,当日你在双喜镇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失去记忆的可怜家伙,没想到现在你摇身一变倒是成了皇帝,摆出皇帝的架势来教训我,你最好想想你的皇位是多少人帮了你,你才得来的,不指着你知恩图报,但也不要忘恩负义,如果真是这样,你还配当一个皇帝吗?”
凤紫啸一听,脸都绿了,他最痛恨提到从前的事情了,他这一生,前半生是荣宠的的天之骄子,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让他不堪回想,有时候,他甚至于想抹杀掉这一切,现在凤浅又提起这些耻辱,怎不令他痛恨,俊美的脸,陡的狰狞起来。
“来人/”
殿外侍卫扑了进来,凤紫啸指着凤浅,直接便命令下去:“给朕把她抓起来,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皇上。”
侍卫没想到皇上让他们抓的竟然是公主,一时迟疑,不知道该如何做。
凤紫啸正想发脾气,上首一直坐着的太后,此时一边揉着头一边哀声叹气的开口:“你们两个能不能让哀家说一句话。”
殿内,总算安静了下来,太后望向凤紫啸:“皇儿,让母后和浅儿好好说说吧。”
凤紫啸眯眼,一道慑人的幽怨的光芒射向凤浅,那光芒如刀峰一般落在凤浅的身上,她怔住了,她从皇兄的眼里看到了杀机,没错,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要杀她的动机,这一下,使得她心有些颤抖,没想到皇兄竟然想杀她。
凤紫啸一收手,命令身后的侍卫退下去,大殿内再次的安静下来,这一次,凤浅整个人因为怔忡而一点反应都没有,而凤紫啸以为凤浅怕了,所以很满意的,踱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凤浅,冷酷的开口。
“你最好安份的待在宫中,三日后出嫁。”
他抛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身后的凤浅终于爆发了河东狮吼,直接尖叫起来:“凤紫啸你他妈的还是人吗?老天一定会灭了你的。”
大殿门前,凤紫啸脚下停了两秒,本来想说什么,但想想又做罢,因为这皇妹还有用,他打算把她指婚给云海将军的儿子云风来稳固自已的兵权,为防节外生机,所以他决定了,不用钦天监看日子,直接三日后出嫁,反正云家也在京城内。
凤紫啸走出大殿,命令殿外的侍卫:“从现在开始,寸步不离的守着公主,如若公主不见了,你们统统的砍头。”
“是,皇上。”
人人小心,这些侍卫都是身手极厉害的,只要他们小心,公主又如何能从他们手上逃脱呢。
凤浅看着眼前的一切,气得直接便哭了起来,掉头望向大殿上首的太后:“母后,你为什么不阻止皇兄。”
太后一脸的憔悴,做为母亲,凤紫啸做的很多事情,让她忧心,可是她现在说话,哪里还有用啊,司马家也没落了下去,自已的兄长竟然和北鲁国的妃子勾搭,使得司马家没落下去,现在的她也只不过是个垂暮老妇罢了。
太后从大殿上首下来,拉了凤浅的手:“浅儿啊,你别和你皇兄斗气了,他是一国皇帝,做什么事自然心中有数。”
虽然儿子不好,但是和女儿比起来,这轻重立马便看出来了,这一刻凤浅的心里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们还是他的亲人吗?不管何时何地,她只要回到这里,便成了他们一棵可利用的棋子。
“母后,我不想嫁,你们别逼我。”
太后紧握着凤浅的手,眼里便溢上了泪水:“浅儿,其实你皇兄给你指婚的人不错的,是云大将军的嫡子,而且云府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们云家不敢亏待你的,你就别执傲了,至于你喜欢的那个叫什么赫连千寻的,母后看着并不十分讨喜,年轻轻的竟然一头银发,而且面目可憎。”
凤浅气极反笑,人都说赫连千寻是个美男子,但是她的母后为了诽谤,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什么叫面目可憎,如果连赫连千寻都叫面目可憎,那世上的很多人只怕不能看了,就是她自已的儿子又好到哪里去了,所做的事情都不堪入目。
太后并不理会凤浅的神情,继续絮絮嘀嘀说着话:“那个什么云疆,母后听都没听说过,你若嫁到那里去,母后再也看不到你了,你留在京里陪着母后吧。”
凤浅已经听腻了,她如果真的是舍不得她,她可能会心疼会不舍,但现在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母后即便再糊涂,她的心中还是只有她儿子的江山社稷,从来没把女儿的幸福放在她的眼里,也许她生来便是这种人,可是她做不到做一棵棋子,如此一想,凤浅的脸色便冷了,陡的把手从太后的手中抽了出去,冷漠的开口。
“母后,儿臣累了。”
说完转身便走,看也不看身后的太后,太后满脸的泪痕,望着那决裂而去的女儿,就是到了这一刻,她也没有动过心思,让女儿嫁给赫连千寻。
凤浅一回到以前住的宫殿,便躲进寝宫内哭了起来,心里只觉得绝望。
她真是回了虎狼之窝了,现在怎么办?外面有很多侍卫监视着,虽然她有武功,身上也带了几样毒,不过以她对皇兄的了解,恐怕这外面不仅仅是这些侍卫,就算她打发了外面的侍卫,背后定然又有别的人守着,所以说她要想出去,难如登天。
连衣和小柯二婢一直守在宫中,先前不知道公主为何事伤心,后来问了公主,总算知道了怎么回事,不由得心急起来。
“公主,你别伤心了,现在还是想想办法,如何能逃出宫去,要不然你就要嫁给那云将军的儿子了,其实那云将军的儿子可是个好色的男人,听说除了没有正妻外,府里不少的小妾呢?”
连衣把先前听到的消息,告诉凤浅,凤浅听了这个,越发的伤心了。
不过哭了一会儿,觉得连衣的话很有道理,现在哭根本不济事,眼下要自救,凭她一个人的能力,要想逃出宫中是不可能的,除非还有人帮她,如此一想,眼睛陡的亮了,七皇弟靖王,他一定愿意帮助他,想到七皇弟,凤浅不由得想起七皇弟的人品,比起皇兄来不知道强多少,如若能让七皇弟当皇帝,说不定便可以和北鲁和平共处了,因为菱儿对于七皇弟是有顾念之情的。
凤浅心里纷纷杂杂的想着,不过眼下是自已如何逃出去,可现在七皇弟没有职位在身,在靖王府闭门思过,根本不用上早朝,她们根本见不了她。
“连衣,你说这朝上有谁和七皇弟要好呢?”
七皇弟进不了宫,她们可以送信给他要好的朋友,这样信定然会到七皇弟的手中。
“这个,奴婢知道这宫中的侍卫有几个和七皇子很要好。”
“你说我要是让他们给我把信递出去,他们会不会把信送到皇兄手里。”
连衣很认真的想了一下,随之羞涩的一笑:“我知道有一个人不会。”
凤浅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那人定然是连衣的心上人,如果真是这样,看来老天也帮她,所以立刻高兴的起身:“太好了,连衣,就让你的心上人帮本宫送信到靖王府,让他记着,万不可惊动别人。”
连衣张大嘴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自已只不过说有个人不会,公主就肯定是她的心上人了,不依的哼了一声:“公主,你怎么乱说呢?”
“乱说,”凤浅抬头,便看到这丫头在害羞,忍不住一笑,心头的伤心淡去了不少,望着连衣,轻轻的叹息:“连衣,等我离开宫中,我会托七皇弟从中周旋,让你嫁给你心上人的,你服侍我这么多年,别的没捞到,这点我还是可以为你做的。”
凤浅一说这话,连衣和小柯的眼里便蒙上了雾气,连衣直接取了笔墨纸张:“公主,快写吧,要尽快把信送出去,别忘了,皇上说三日后便让你出嫁。”
大周朝的京城,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把皇室的嫡长公主凤浅赐给了大将军云海的儿子云风为妻,三日后完婚。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热闹了,不过很多人惋惜,皇室长公主凤浅的大名,很多人都知道,才貌双全,不但品貌一流,而且性情也是好的,怎么偏偏要嫁给云家那个纨挎子弟呢,那云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好色成性,不但是女性,就是小倌,只要长得俊的也不放过,那府里更是娇妾如云,现在皇上竟然把公主赐给他们云家,无非是因为江家挎了以后,云家起来了,所以皇上为了拢住云家的势力,便把皇室的公主赐给他们云家,这可是天大的恩宠。
云府自然是最高兴的,那云风这几日也稍稍的收敛了一些,大街小巷很少看到他的身影了,能娶到公主,他自然做梦笑醒了,对于长乐公主凤浅,从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她可是天上的仙女,现在竟然成了他的妻子,他能不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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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七皇子很快接到了凤浅送出宫的信,本来他还正奇怪呢,皇姐不在宫中,怎么传出皇上把她赐给云风的事了,现在接到信才知道凤浅回来了。
七皇子靖王凝眉深思了一下,本来他和皇兄的关系就很紧张了,若是他再帮助凤浅离开大周朝,只怕皇兄和他势如水火了,可是一想到让皇姐嫁给那么一个男人,他便很心疼,皇室的众多女儿中,长得最好又识大体的便是这位皇姐了,现在让她嫁给云风,他实在不忍心啊,如此一想,便觉得有必要进宫一趟。
是夜,靖王进宫。
公主住的宫殿内,灯光幽暗,寝宫凤浅并没有睡,她焦急的在殿内来回的踱步,因为她不知道七皇弟究竟会不会来,因为他来,和皇兄之间的间隙就更大了,不来,她可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让她嫁给那个纨挎之弟云风。
不,她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云风的。
窗外有人敲了两下,连衣立刻满脸惊喜的去打开窗户,窗外立着的果然是七皇子靖王,一段时日没见,七皇弟不但成熟俊挺,而且更沉稳了,眉宇清明,周身的坦荡,让人看了很是舒服。
“七皇弟,你可来了,我以为你不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