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苦日子在无声地持续地等待和痛苦中开始了
应允了老九伺机再去求老康以后,我在闲下来时好好地回忆了自己和老九的交往。我们也有过几次吵架和生气的经历,不过还好都没有伤到爱情的筋骨。可是如今答应他了,又觉得有些不对,到底是什么呢,我自己又说不清。如果老康这次真的答应了呢?我就正式嫁给他了吗?如果老康不准我住在他的别院又该如何?我感到自己即使爱他,也不想接受他的一切。
而且我觉得现在的恋爱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老九不这样看,他仿佛比我更想要稳定。而他所谓的稳定就是要了一个女人,然后这个女人就会死心塌地、不再反抗,男人就会说一不二了,也不用在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考虑女人的某些小心思了,对男人而言就等于打了个翻身仗,且一劳永逸了。哪怕这个女人是我,这个男人是他,也是一样的。
我更知道男人在爱情的问题上是喜欢冲刺的,更喜欢以□为冲刺的最终目标。而女人需要的却是长久的稳定的爱恋,要说男女之间真是道不同,怎么就相为谋了呢?而老九既然爱我为什么就不能一辈子这样呢,哪怕我们非法同居也是可以的,反正我就是不太想结婚。后来我得出结论我一定是因为前世经受了挫折的婚姻,所以潜意识中有点逃避的想法。而我对婚姻的看法和男人的看法有时是深刻的,有时却是偏激的。
后来我悟出既然答应了,后悔的话,老九又会伤心的,我还得费时费力劝他,就这样吧,幸福是在过程中争取的,我相信无论怎样这辈子我都要好好努力的。
整理了自己的想法就决定快乐迎接这一切,如果老康不答应,那我就继续谈恋爱,人家不是说女人恋爱的时间越长越幸福吗?因为这样你就还是珠玉,而不是死鱼眼睛了。所以老康要是延迟我的恋爱时间也行,或者给我个家庭也好。
这种想法在我天天接触温恪时也得到了深化,因为她现在是个小女人了,一脸幸福,布泰也是挂着温和的笑容看我们在一起插科打诨。我于是想老九能说成也好,其他女人只要老九也能做到忽略,我自然也只有自动忽略的份了。
可今年的天气好像很怪,虽说北京的春天本来风就大得很,可是连续两天狂风大作也不太多见的,而且昨天晚上还下了很大的雨。十七和布和在早上的时候抓了好多青蛙,因为我说过田鸡是很美味的食物,他们就捉来要我做。我看了说这么恶心的东西,别人做我吃还行,可是还不环保,不尊重益虫,还是放了它们吧。他们就说,外边很多都被人踩了呢,放了也不一定活得了。不过最后还是听我的话了。
唉,天真是不作美。在我的想象中春天就该是孕育新生的季节,和风暖暖,给小生命们一个温馨的世界,所有的草啊,叶啊,枝啊,树啊……都该发出像“春”这个字眼一样美丽的声音——那是生命在奋力生长的声音。
这天中午的时候就下了霾,昏黄一片的,哪里有日当中天的样子。我听见窗子被肆虐的风吹动的声音,真像鬼叫一样,时大时小,有时像哀鸣,有时又像是嘶吼,闹得我给十七和布和讲起鬼故事了。我正说到,“风推开了半掩着的门”,一扇窗被吹开了,一股风一下子涌进来,窗框发出哐当的声音,然后就随风摆动起来,我就说,“瞧,他飘进来了,一张白脸,在望着你。”
十七和布和很有兴致,我却不想讲了,因为老九这时穿着一件白色夹衣推门而入,十七说,“瞧,他飘进来了,他在望着你呢。”他们哈哈大笑,老九莫名其妙。
老九把他们撵走了,“容儿,前些日子你忙着温恪的婚礼,皇阿玛也跟着紧张,如今没什么大事了,正好去说。如果再过一段就开始选秀了,还是忙。我今天上午过来时看皇阿玛心情还好,我现在就去说,你也要跟我去,万一皇阿玛问你的意思呢,你就说我们情意相投,情根深种,非我不嫁,以皇阿玛对你这么好,估计会应的。你说好不好?”
“这么个破天,多不浪漫啊?”
“没事,又不是正日子。”
“皇上不同意呢,你怎么办啊?”
“那你怎么办啊?”他反问我。
“我,我还这样呗,也挺好的。等我年纪大一点了,我吃点亏,做你的情人也行。”
“不行,我不要那样。我这次志在必得,他不同意,我就长跪不起,感化他老人家,然后你也陪着我。”
我心里听了不知怎么的,就是有点别扭。你说如果在一个百花飘香、百鸟啁啾的浪漫的春日初晓,我们被指婚,得到他父亲和上天的祝福,那多好啊,怎么就非得挑黄沙漫天的,感觉这么悲壮的日子里请旨呢。我想说服他,可是再唱反调,他还会耐心做思想工作的,算了,人定胜天,“好,我就陪你去”,我这话一出来,老九很高兴,可我自己就咂摸着真不吉利,好像视死如归、大义凛然地舍身了似的。
老九没有细心研判我的情绪,兴兴头头拉着我出去。
“糖糖,你说我去好吗?虽然都知道我们的事,可是这私定终身是不合规矩的?”
“没事,你在外边等着,万一皇阿玛传你,问你的意思,你就进来,多快啊,这马上不就有好消息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只有跟着他了,到了乾清宫,李德全看见我们就说,“九爷怎么和从容一起来了啊?”
老九很高兴就说,“有事”,又补充说,“有好事,皇阿玛这会得空吗?”
李德全似乎眉头一皱,却说,“四爷在里面呢,要不要等一会再进去?”
我就想拉过老九说,老四在里面你也进去啊,可是还有李德全在,没好意思开口,怕老李多心,以为我不把他当自己人。结果老九要么是太兴奋了,没理会老四在不在;要么是就想叫老四知道,看到。反正他说,“容儿,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请旨,不许离开啊,谙达,帮我通报吧?”
李德全去了又回,然后老九对我笑笑也进去了,我只好等了。
我想问问李德全什么意见,因为他是个人尖子,更是老康的蛔虫,他方才好像有皱眉,可是没等我说话,他就说,“从容,你在这里帮我盯着一会,我去御膳房一趟,皇上才问了好几个菜名。”
“哦。我——您去吧。”
李德全走了,难道是不想跟我说话,不会啊,我是太多疑了?
我站在门口,向外望着,外边的风好像把一个冬天的郁闷都发泄出来一样,刮得很放纵。我此时心情与风相反,谈不上兴奋,倒有点随遇而安了。
忽然在狂风肆虐中我怎么觉得自己站得都晕了啊,难道不是我晕,是地有点晃动?脚下的确在动,我不觉使劲用手扶住了门,这面墙也开始漏下灰来,地震了?我这个念头终于出来了,关于汶川地震的很多画面一瞬间浮现在脑海里,一下子想起了十七他们说的好多青蛙,完了,什么级别的啊?
大地已经开始抖动颠簸起来了,我当然不能一个人跑出去,里边还有人呢,两个皇上,一个我的爱人啊,来不及多想,赶紧施展轻功飞了进去,正看到老康坐在那里,高高的大殿上方不知掉下来的什么东西正往下落,就要砸到他了,我赶紧飞身过去,速度快得自己都吃惊,将老康带下来,都顾不上老四和老九了。
“快出来,地震了。”而此时大殿里已经有的柱子开始晃动了,该死的皇家气派,大殿建得这么大,逃离路线这么长,真够没头脑的。
我看了最近的窗子,几乎是把老康扔过去,估计他也有好底子,会没事的。然后回身去找老四老九他们,我看到四处是落下的碎片,灰土也漏下来,老四和老九边躲避边往外跑。老四身后的柱子已经在晃动,就要倒下,我箭一般过去背起他就飞跑出去,跟无极练得负重物我已经比较轻松了,可的带着个活人还是比较费力,速度也慢了下来,不过还好安全逃离了。
老九呢,我都要哭了,他还在后面,等我再进去时,就看到一个身影已经飘然将他带出,是无极师傅来了。还好,历史大人物和老九终于都没事了,我心里放下了大石头。
还剩几个小宫女和小太监不知道自己都跑出来没有,我想救他们,可是被人拉住,一看是无极,“我们来不及的,这里这么大,各个屋子里都有很多人,你救不了大家的,只能看这地震到底多大了。去看看九爷吧,他受伤了。我不便在这里,这就走了。”
“他伤在哪里?”我还没问完,他就没影了。
我飞跑到老九那里,一看他头上砸破了,还好不太严重,可是他怎么目光呆滞啊,老康老四都没有事,站在旁边扶着他,我连忙扯下衣服下摆给他包扎。他没有反应,仿佛不认得我一般,我急了,“糖糖,你砸傻了吗?不会说话了啊?”
我这会头脑缺根筋,根本不知道,他这会已经伤心入骨了,根本不想跟我说话。
大地的晃动似乎有减弱的趋势,逃离的人一片哭闹声,还说着谁谁还在里面呢,老康出来主持大局,老四也吩咐大家不要乱,马上去查看各宫的主子,清点人数。
我顾不上别人了,就在跟老九说话。老九一眼也没看我,头上的血被我按住,不流了,他就傻呆呆在那里。
我又想起了十三温恪他们,还有那么多人呢,他们都会不会有事啊?赶紧去问老四,老四说消息还没来呢,等等吧。
结果混乱的局面好久都没结束,大家都站在空地上,我对老康说道,“皇上,不知还有没有余震,暂时不要让大家进去。”
老四开始组织人力清点食物,清点人数,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了。地震面前,人力多么渺小啊,这个时候的人人平等我宁可不要。
到了近晚上的时候,一直没有再震,我们都等老康的示下,老康想了想,吩咐在外面简单弄吃的,天既然不冷,晚上也还是得在外面睡觉,叫人轮流值夜,三天之内提高警惕,还要一边着手恢复的工作。
然后我就逐渐见到了一些牵挂的面孔,十四来了,他没事,德妃也只是扭了脚而已。十三当时和十七、布和他们在聊天,感到动静,都跑得飞快,也都没事。他还说温恪被布泰带出来,有点小擦伤,不要紧的。
然后我又看到了老八、老十他们,告诉我说茗蓝命好,当时就在外面。倒是老五跟宜妃在一起,为了救他额娘,伤了手臂,不过也不严重。老康早派人问了太后和苏嘛拉姑,太后被小太监背出来了,苏嘛拉姑却坚持不跟十二出来,十二也就陪着,但是她住的地方摆设很少,屋子也竟然只是晃了晃,也安全着。
现在就是不知老七如何,老四命人马上去探,回来说七爷早被人救出来了,只是手里护着的琴断了弦了。最后老四统计出的死伤结果也很令人乐观,只有三五个人现在没有出来,估计找一找也未必都遭难了。
我就问老四,派人回去家里看看吗,他说派了,一会就会有消息的。依现在的情况看,我不担心哥哥们,但是老邬不知如何,还有那么多丫头们怎么样。
结果说老邬受了点轻伤,丫头们也都是小问题,我这才放了心。看来这次地震还不是很可怕,不过别有余震才好啊。
老八他们开始救人,修缮大殿,老四被派出去视察百姓的情况,回来好讨论拨款赈灾事宜。这样过了几天,没什么太大的动静,余震就一次,还很快就平复了,渐渐大家也不那么恐慌了,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一切又都走入正轨了。
开始两天我都有在照顾老九,可是他一句话都没跟我说,我只当他是脑震荡了,缓一缓会好的,可是又问了太医,还是说他就是皮外伤。我因为又忙着照顾他,又忙着出主意安置众人,所以还真没多想,汶川地震时不是也有很多心理需要调整的人吗,看来老九也是的。
直到几天后,一切都在恢复中了,老康找我谈话,我才明白事情严重了。
“从容,你的功夫救了朕。”老康说。
我没回答,老康也没问我功夫从哪里学的,又说,“你也救了老四,可是——”,我在等他“可是”什么,他说,“可是你没有救老九。”
我恍然大悟,原来老九被我伤了。老康看着我愕然的样子,“从容,你还真是没什么脑筋啊,才反应过来吗?”
“皇上,我——我怎么做都是错啊?你说老九他会原谅我吗?”
老康不回答,“老九他兴兴头头来跟朕请旨赐婚,还说你们情根深种,一番肺腑表白,老四就在旁边听着。然后就发生了地震,你就先救了朕,又去救老四。”
“可是那柱子就要砸到老四了,那样他必死无疑。老九当时并没有那么危险。”
“这就是你当时心里想的吗?这就是你当时选择救老四而不是老九的原因吗?可是你知道老九为什么受伤吗?”
“啊?为什么?不是逃得慢了吗?”
“唉,他们两个都是朕是儿子,你救了谁,朕都要谢谢你,更何况他们如今都没事,所以你们的事,朕也管不了,你就自己去解决吧。”
“皇上,您的意思是您同意我们的事了?”
“朕同不同意已经不重要了,你要看老九怎么想了。”
“好吧,我去求他好了。”
我出来的时候老四在那里等我,这些天他也常常来找我商量事情,当然我也捐了很多银子。
“外面的情况有改善吗?”
“还好,伤亡不严重,就差吃的住的了。皇阿玛找你说什么?”
“没什么。”
“老九的事吗?”
“嗯。”
“那天——”
“你也问我为什么先救你吗?”
“那天,老九和我都往外跑,看你又回来了,上面掉下的东西就要砸到你了,他就奔你过去,你却奔我跑来,快得惊人,然后你背着我出来,我看到上面掉下的木头擦伤了他。还有,那天他去请旨,满脸兴高采烈,看得我都嫉妒了,可是你向我飞跑来的那一刻,我看到了老九的眼神。”
他没有说下去,看着我的反应,我几乎也傻了,是啊,我怎么从来都没细想他的心情呢?他的心一定被我伤透了吧?我该怎么才能挽回呢?
“从容,你想怎么办?赢回他的心吗?”
“如果你是他,你会原谅我吗?”
老四就说“不知道”。
“他会的,他一定会的,我去找他。”
“从容——”
我不听他喊,就要走,“从容,他早上向皇阿玛请旨,要巡查他江南各处的商号去。”
我身形停了一停,“他还说明天就走,皇阿玛也同意了,你去找他吧。”
我挥了挥手,拿背影跟示意老四我去了。可是我的心里却是不平静的,他要走了,都没问问我,这次的事大条了,怎么办啊?无论如何,努力是我的风格,我不要像以前一样放手了。
可是我现在怎么找他呢?我才发觉从来都是他来找我的,我怎么联系他啊?出宫去,还得请旨;找小魏子,他们是在一起的啊。对了,无极师傅。
师傅出现了,我赶紧问,“师傅,你知道怎么联系老九吗?他现在在哪里啊,我要见他。”
“不用见了,我刚刚去看他了,他说不见你。”
“什么?他要走了都不见我?”
“他说他知道你会去找他的,可是他要静一静,想想你们的事,所以他要走了,说你不必见也不必等了,给你自由。”
“自由?我什么时候要过自由啊?”
“你的心不想要吗?”
“这是你问的,还是他问的?我的心很自由啊。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去他家找他。”
“他不在家里。”
“那他在哪里啊?”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叫你不要告诉我吗?”
“不是,是他说要出去,不用我跟着。”
“好吧,师傅,我信你,不过那我也得去找他。师傅,你也收拾收拾吧,如果明天他还决定要走,你跟着他去吧,不要保护我了,你也不用说什么了,再见,师傅。”
无极没有阻止我,也并不帮我。
我脑子很混乱,我先到哪里呢?还是先去他家,万一他回来了呢?还要找老八帮我打听才好,可是到老八家太费事,还是找十四吧,叫他帮我看着,如果老九到宫里了就去找我,再绊住老九;再叫他帮我找老八等人问情况。
十四还把我送出了宫,看我着急的样子也不跟我说什么,其实我知道他一定很想骂我的。结果我到了老九那里,管家也出来了,不怎么理我,只说九爷没在家里。我拿不准他说的是真是假,正在犹豫着,老九的嫡福晋出来了,看了我只冷冷地说,“你也该尝尝被人抛弃的滋味了”,然后转身就进去了。
我就像被冷水浇了头似的,傻里傻气地站在那里半天,直到十四身边的小喜子来找我,说各处都问了,不见九爷。我想了想才认出是他,就点点头,“告诉你家爷,我知道了,不用他担心,我一会就回宫。”
“姑娘,你还要到哪里去啊?”
“不到哪,你回吧,我也就回,我没事,你先给你家爷回信去吧。”
喜子走了,我就漫步目的地逛了一会,忽然想起老九一定是去我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了,哪里呢?西山?别院?将进酒?我就不信找不到你!我顺路去了我们的店,没有;别院,没有,早知道这么远、这么累我就骑马来了。我的脚很疼,但还是来到西山,哪里寻得到他的影子啊?也许他来过,也许他没来,也许我们会像电视演的那样,刚好错过了。
我在西山呆了很久,回忆着发生过的一切。
晚上他会回家吗?即使为了躲我不回家,明天一早我总该见到他了吧?他出发总要收拾一番的吧?也许老八他们还会给他送行吧?这次是我的错,我该更努力地补过的,好,我就明天一早去找他。
我打定了主意就回来。夜里并不睡得实,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一看才四更天多点,那我也出来了,总比晚了好,拿着十四的腰牌飞马到了老九这里,就使劲敲起门来,他们被我吵到了,那人一见是我,就说,九爷早走了,我就愣住那里。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我白天来的时候不是没走呢吗?”
“哎呀,反正爷是走了,谁都说是为了躲姑娘你呢?姑娘,你还是自重些吧!”
我不理他的话语,只是傻傻重复道,“真的是躲我?”
“是啊是啊,姑娘,你赶紧回去吧,这吵人睡觉多不地道啊?”
他把门关上,我回想了一下白天的事,难道老九真的为了躲我这么做?或者他现在在家,叫人这么说?不管怎么样,这有点过分了,干嘛不跟我当面说清楚啊?我是有苦衷的啊,救老四主要是因为他是雍正啊,可是我又不能向他坦承这件事。
早上冷冷的空气仿佛也透着一股子决绝,怎么办,我又一次问自己。难道我要在这里蹲坑吗?万一老九真的走了呢?我还要努力下去吗?即使是单方面的?不,不是单方面的,我坚信他还爱着我,我也爱着他。
我带着马就站在他的门外想着、等着。直到十三来找我,“从容,回去吧,九哥是走了。”
我看向他,“你确定?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的人看到了他出城,所以我才来找你。”
“那你为什么不替我拦住他?”
“从容,当时我并不在。”
“走多久了,你知道吗?”
“追不上了,因为下面人才告诉我,说是昨天半夜就走了。”
“从容,你到哪里去?”
我到哪里去,我不知道。我得静一静,想一想,我要不要去追他呢?
老九就那么冷酷地走了吗?我自己有点不敢相信,还是其中有其他的事啊?到底谁可以解释这是为什么。就算我先救了老四,在我看来他也不能拿我俩的一生来惩罚彼此啊?到底要不要追他,我思绪混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牵着马,后来我发觉十三还跟着我,我这会不想理他,直觉上认为老九出走跟老四有关系,于是十三也变成胁从犯了,可理智上又知道根本和他们没关系。也许都该怪我自己吗?老九觉得我没把他放在心上吗?他的心凉了吗?都不再做努力了吗?想到这,我颓然了。
一百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