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错了吗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了东方有了丝丝缕缕的朝霞,继而慢慢扩散,我真是激动啊,不敢眨眼地盯着远方,啊,宁静的湖水,初升的旭日,清新的空气,还有泛着露珠的草地,都是我的了。我想奔跑过去,拥抱那朝阳,却被一个远方的影子影响了,来人渐渐走近,竟是老八,他看起来有点紧张的样子,“从容,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被什么人掳走了呢?”
“啊?”一阵扫兴的感觉袭来,“干嘛找我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我心里骂他破坏情绪。
“我也不想找你,可是有人敲我的窗子,留下一张字条,说从容不见了,我就派人赶紧去找,自己也出来,发现没有什么刺客的迹象,就想你是不是闲逛去了,果然找到这里。你怎么不好好呆着啊?你说要是出了事,老九不得埋怨我啊?”
“八哥,我没准比你都厉害呢?怕什么啊?”我心里盘算着看来是无极发现我没影了,他自己怎么不找来啊?啊,也许他找了,没找到,所以告诉老八?
老八还要说我,我说,“不要破坏兴致,来,我是专程来看日出的。既然你来了,就一起吧,少说话,静静感受。”
我可以清楚地看到老八的脸色了,他好像也没怎么休息,是啊,我们结束得晚,他还要张罗着,如今又被叫起,心里也想谢谢他,算了,感谢就在心里,何必说来?
我忽然有点不安,老九若知道我们一起看日出会不会怪我,这多像情人之间的浪漫约会啊。不过,大自然仍然是最美的,什么人陪着就可以忽略了。
老八也不出声了,这会,东方的云霞已经漫天了,黑暗早被来势汹汹的光明力量吞噬覆盖。
太阳像顽皮的孩子,一点点试探着,跳跃着,最后一下子蹦了出来,把所有的光芒瞬间释放,好像在它心里做了个经天纬地的大决定一般。此时的阳光还不刺眼,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和可爱,甜甜的红太阳,好像是个乖宝宝,还在孕育当中,忽然我觉得饿了,就把太阳看成了红红的咸蛋黄,好想吞掉啊。
肚子也发出了叫声,老八听到了,我可不会不好意思的,“我饿了,八哥,你的肚子难道不会叫吗?”
“那我们回去?”
“不,我不走,这么温柔的太阳,多可爱,我要看着它成长。”
老八就笑笑,唉,他是个很温柔的情人呢,他和老九不同,老九老是自己带着孩子气地宠我,老八是把我当着孩子来宠,可惜他不是我的。
“八哥,这里多美啊,静静的湖水,甜甜的空气,绿绿的草地,红红的太阳。”我使劲舒展身体,想要最大拥抱这一切。
“是啊,很美。我真是忽略了很多东西啊,对身边的美往往视而不见,要不是跟你在一起,还没觉得呢?你这是要拥抱你的同伴——我吗?”老八又开起玩笑了。
“你不要涎皮赖脸的啊?我还没说你破坏我的精神之旅呢?这意境都没了!”
“从容,这里的确很美,而且还是跟你在一起。”
“打住,这么抒情,可别跟我说,我可不想对不起你家茗蓝。”看我说得正式,老八就不再言语了。
喷薄而出的太阳就像春天一样绚烂蓬勃,然后日上正午就像夏天一样狂热骄傲,黄昏就像秋日一样温柔多情,而太阳消失了,就好比冬日一样,是孕育春光的“重升”。
而我喜欢春和秋的太阳,因为它一点也不放纵,只有清纯和温柔,倒很像少女了。
早上的夏日还是很舒爽的,我和老八慢慢骑马而回,他披了一身的阳光,我也带了一脸的笑容。“哇,好想吃好吃的啊。想要肉粥,还想要肉饼,还想要肉串,还想要果汁。”
“你去做?”
“不,我吃,我不做。要是老九在,也许他会做的。”老八就不说话了。
我们回来得还早,十三他们还好不知道,我就要了吃的,然后睡觉,日上三竿又起来,温恪已经来了有一会了,但是没叫起我。
等我睡饱了,她过来说,“姐姐,今天要去百花坡的。”
“知道,晚点再去,我要在那里度过黄昏,看见初月。”
“黄昏,初月,好啊,可是十三哥他们看样子想早点去呢?”
“那叫他们先去,我反正是要晚点的,一会我还要再吃点、再睡会。”
这些人也没有来磨我,但后来听温恪说主要是因为多丽娜把他们绊住了,多丽娜缠着十四骑马,老十等人也在旁边撺掇,估计这笔政治婚姻的好处很大吧,所以还真绊了十四一上午。
下午吃过了饭,就准备在太阳不那么毒的时候出去,因为布和说骑马十分钟就到了,所以我们也不着急。
等快到了,远远望着还真是是满山坡的花啊,带着张扬之意的绽放着。因为顺着山坡盛开,所以就视觉上说还真是开到天边的。温恪就走到花丛里,我忙叫她蹲下,她不知所以但还是照做了,我就说这就叫百花向脸两边开,人面繁花相映红,真是太美了。
这里也真是百花斗艳,姹紫嫣红了,是不是有句诗,小红长白越女腮啊,那么照这么说,这里就是繁花似锦,美女如云了。我见蝴蝶翩翩,流连于花丛中,真想像蝴蝶一样飞来飞去,调戏一下花美人儿们。
大家都在荫凉的地方坐下了,一群人坐得很有趣。除了老十陪老婆没来,老八和十三坐在一处;布和和十七坐在一起;十四和多丽娜反正坐得很近;布泰、温恪坐在一起,我在他们旁边。有的在闲聊,有的在静坐,有的在沉思,有的在看着旁边的人。我想,其实古人也蛮开放的啊。
不一会格局改变,原来十七和布和要互相讨教两招,他们就斗在一起,十四看着布和就要赢,就也要加入比试,十三此时坐到了温恪这边,老八也走近我,多丽娜就一个人了,这可不太好,瞧她看我的眼神估计也想和我比比呢。
后来布和和十四斗上了,不一会几人就都满头大汗,老八就一个个劝了,大家又都坐下来。
渐渐黄昏的风带来一些凉意,非常舒爽,风儿也带着花香,有的花姿态高昂,在风中摇曳身姿;有的花低头埋首,不胜娇羞;有的绿叶招展,拦得一襟风来;有的不耐余热,早收起了花伞。当夕阳把光辉罩向这片花海时,那光和影的旋律,再加上微风的伴奏,暗香的浮动,显得格外宁谧柔和起来,静静地仿佛恋人交缠在一起的目光。
一时,大家也都静静地望着,想着。
我却扔下布泰和温恪不管,在花海里走着,又蹲下看花,十三就走到我近旁,直接坐在草地上。他一坐下,示意我也坐着,我倒不好再走到别处了。
“今天来的人有点多啊?”
“啊?什么意思?难道就温恪和布泰两个人?”
十三没回答,只是看着我微笑,不会吧,他难道是说就该我们两个人来吗?我不知道,一下子警惕起来。
“这里还真美。从容,你记得你说过的所有话吗?”
“嗯?什么啊?”
“你说过,我们要演练一次,我从远处飞马过来,看到你,一捞,把你抱上马,然后说,‘跟我走吧,我带你去遨游’,你还说我们要一起骑马,一起放羊,一起看星星,一起吃烤肉,不记得了吗?”
我点点头,是的,这些是我的理想爱情生活,可惜时过境迁,身边的人变了,而且当时说的时候也不是把十三当恋人来说的,只是一个可以畅谈理想的朋友。
我没说话,十三说,“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做这些吗?”
“好像不可以,因为这些我都做过了,已经没意思了。”
他看了我一眼,“是不想和我一起吧?可惜九哥没来,要不你会有个更美好的回忆的。我不想代替他,只是想你来到草原不要有遗憾,所以才想帮你实现理想。既然你不领情,算了,那么十三少我就去找别人喽!”
找别人,我心里不至于吃醋,可还是有点怪怪的,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气善妒坏心肠的女人啊。
十三说走却没动,只看我的样子说,“在想什么?不会是嫉妒了吧?”
“可是你也没带女人来啊?不会是多丽娜吧?”
“她,我可不敢,我那么做,十四虽然会感谢我,可是多丽娜会杀了我的。怎么?动心了,想和我一起吗?”
“你的确是个白马王子,可惜,不是我的。可是你知道女人骨子里都是刁蛮任性的,你虽是别人的白马王子,可是那女人必须得我通过,我喜欢才行,我要是看不上她,我就要搅局。”说完了我都觉得自己太霸道自私了,“啊,我开玩笑的。我只是希望你最后相伴终生的女人是个跟我也好的人罢了,这样,我们的关系不就更好了。”
“好啊,不过你真的会搅局吗?还有,我真的会有那么一个相伴终生的女人吗?虽然我会有更多的女人,可是会有真心待我而不是对待十三阿哥的吗?”
“十三,你有的,我知道。而且她很好,我也会喜欢她的,我们三个人会是好朋友。”历史上的兆佳氏可是很有人气的。
“从容,我额娘就在草原长大,所以对这里我真的很亲切,我也真的想像你说的,可以有一个人陪着我躺在草地上看看夜空的星星,你真的不愿意吗?我可是侠义十三啊,这都不行吗?”
十三纯真的眼神,又让我想到了最可爱忠诚的小狗的眼神,“好,我们就不计世俗的目光,不论男女的身份,就两个朋友相伴,实现你我的理想,什么时候想去你就来找我。”
“那么就今天晚上吧。”
“好。”
我们聊得时间太长了,十三站起来走到温恪那里,我也要动一动,多丽娜就过来了。她竟然私底下来找我叫板,要跟我比试,说她赢了就不叫我缠着十四,我真是懒得理她,就要走,她拉过我,用激将法,我也不理。后来老八把我叫过去,建议回去,才给我解了围,我也只好扔下什么黄昏初月了。
晚上和十三来到湖边看星星,我知道他此番塞外之行不是毫无挂碍地来玩,一定会想到敏妃,又会担心未来的温恪,我只能静静陪他接受整理这一切。
就这样我们都沉默了好长时间,他终于长叹一声,看来是整理好了忧伤的心情。“从容,还好,还好我有温恪,有四哥,有你来关心我,来这里听星星说话,好像在跟额娘对话一样,我好像又充满力量了。”
“十三,哀伤总会过去的,而友情是永远也不会消失的,所以你多幸福啊?”
“是啊,从容,我希望温恪也幸福,希望四哥也幸福,希望你也幸福,可是为什么这么矛盾呢?”
“人活着都要有痛苦的,这样幸福才显得弥足珍贵,我们都一样要经历苦楚的,只是有先有后,有多有少,有长有短。可是总有人在为我们祝福,这就够了。”
“是啊,有祝福,但愿所有的祝福都成真。”我们又开始沉默,那一刻的安静温暖是那么真实。
第二天,阿哥们都被老康叫去训话了,温恪后来也被叫去了,我就自己一个人呆着,多丽娜又来找我,说带来了阿巴亥当见证人要和我比试,以十四为赌注,我心想我还没倒开功夫收拾你呢,你们倒还结成联盟了。其实要是不找阿巴亥来,我还想好好劝劝多丽娜,或者给她支两招呢,现在好,两个一起解决。但我也不想闹得太大,就说那么就比你最厉害的马术、歌舞吧。小妞同意,阿巴亥一脸得意。
我仔细看了看阿巴亥,果然身形长大,但其实五官还是很漂亮的,声音也很敞亮,怎么就是个恶妇呢?还敢撺掇老十给多丽娜制造机会?她眉目之间都是对我的不屑,我也根本没给她见礼。
“十福晋,我们之间的也一起解决了吧?”
“哦?我堂堂福晋,需要跟你解决什么呢?”
“你让我大哥心里不舒服,也给老九乱出主意,我以女人的名义向你挑战,我若打过你了,你就得凡事听我大哥的,时时温柔相待,否则我见你一次,就羞辱你一次。你不会只敢拿福晋的头衔吓唬我吧?”
“哼,我可不怕你,老九老十他们就是窝囊,叫一个丫头来欺负,我就替他们治治你!”
“好,这么说,我们是女人之间的公平的比试了?输了你可做得到我说的?”
“我草原儿女自然做得到,不过你最好小心,还不知谁输呢?我们就现在吧?”
“好。比什么?”
“自然是拳脚功夫了!”她回头对多丽娜说,“表妹,你们的事一会再说,现在看姐姐收拾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倒是很爽利的性子。
我们就出来找了偏远的地方拉开架势,这阿巴亥的确有两下子,可是现在的我身形轻盈,论出招灵活她可差远了,还真吃了我的亏了。我最后差点习惯性地抓起她的手臂翻转过来,要掏手铐了,想想真是过瘾,好久没抓破坏社会治安、威胁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犯罪分子了。
“我说草原儿女,说话算数吗?”我松开她,看她一脸愤愤,我就换了语调说,“十福晋,本来我该叫你嫂子的,你也知道我跟大哥关系这么好,而你性情又如此豪爽,我们本该成为朋友的,谁知你如此瞧不起我,还处处辖制大哥,我今天是为了你们未来的幸福着想才劝你的,对大哥好点,否则,下次我们还真是仇人了。”
阿巴亥不知受教没,没说话,但蒙古人的脾性也使她没有再纠缠我。
“多丽娜,我也不跟你比了,我就给你唱两支歌吧。”我一口气唱了《月亮之上》和《自由飞翔》,跟她们草原的歌有亲缘关系吧,的确把她们镇住了。
“怎么样,还要比吗?马术嘛,你问问你姐姐,我可是跟五阿哥不相上下的,你自诩赢得过他吗?至于跳舞嘛,好,本姑娘让你们开开眼,不过得等明天,你敢应战吗?”
我是想明天弄身衣服,现在没有拉丁舞服装,效果要打折的,蒙古舞我还不会,也一定没她跳得好。可是小妞大概以为我骗人,“不行,我们不比跳舞了,就马术,我非要和你争个高下不可。”
小妞还真是个小牛啊,好,比。结果我当然还是赢了,这轻功好还真是什么都跟着飞跃呢。
“小妞,你输了,稍安勿躁,先听我说。第一,你是打不过我的,我是江湖上令恶贼闻风丧胆的陆从容女侠。第二,我无意于十四,我是他哥哥的恋人,更不想与你为敌,你懂吧?第三,你要想征服爱人得先了解情况,横冲直撞是不行的。十四的脾性你要了解再行动,还有他身边的人你得知道个大概啊,比如我是她姐姐,你都不知道,还对我呼来喝去,能行吗?第四,我很佩服你的争取婚姻自由的精神,所以决定帮你。”
她半信半疑,我继续说,“你过来,我告诉你”,我低声说,“十四啊,很傲慢,你呢,以傲治傲我看不行,得温柔,但也不能太过,十四魔是给脸不爱要的人。我跟你说,最好的一招就是生米煮成熟饭,也不用大动干戈,你就偷亲他一下,然后就说已经是他的人了,赐婚不就快了吗?不信,你就跟你姐姐商量商量去吧。”我纯属一时兴起,瞎说一气,没想到这多丽娜好像很是虔诚地相信了,然后就拉着她姐姐走了。
我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可是晚上十四却来找我了,他看起来喝了好多酒,把我拉出去,我没防备,被他带出去好远,他很激动,大声指责我。
“陆从容,因为我喜欢你,你就瞧不起我和我的爱吗?帮别的女人设计圈套来让我钻?你凭什么给多丽娜乱出主意啊?你凭什么做主我的事啊?就因为我喜欢你,就是你的负担吗?你就可以不顾我的感受把我往别人那里塞吗?我可是堂堂十四皇子,你竟然如此对我?本来我已经要放手了,可是你这么做太过分了,这次可是你招惹了我,激怒了我!陆从容,我告诉你,我受不了了!”
“十四,你听说我,我也是好心,以为你们性格也许合得——”
“不要说了,你就是践踏我的爱!你向来就瞧不起我!”
我无言以对,就想认错。十四一头酒意,过来就要强吻我,我使劲推开他。他的双手使劲箍住我,我不知道他是想打我,还是想制服我,反正我们看起来好像厮打在一起。
后来被赶到的布和分开了,布和上去就打了十四一下子,十四也被激怒,我连忙喝住,使劲分开他们。
“都放开。布和,你回去吧,我没事,姐姐求你了,快走。”
布和说,“姐姐!”
“那你远点站着!我就跟他说一句话!”他依了。
我心平气和地对胤祯说,“十四,这事是我的错,我道歉,我虽出于好心,可是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可以责备我,再不行,打我也可以。可是现在你来是想羞辱我吗?这就是你的喜欢吗?喜欢我为什么不能看着我幸福呢?”
扔下这忧伤的一句我就走了,迎面却看见了十三走过来。我相信他会给我善后的,十四也会过劲的,不过我还是得等十四冷静之后跟他谈谈,他今天不理智,说明他还有心结,我所做的虽然也是好心,但也的确伤了他,我也要负点责任的。
没多久十三又来看我,“十四喝醉了”,他说。
“是啊,我也没太怪他。你把他安置了?”
“他没睡,他现在也算清醒了,我跟他说了一会话。”
“你劝他了?他怎么说?”
“他迟早会想开的,就像我一样。”
“十三,有时我都想不明白我哪里有那么好,你们却都对我这么好?”
“这个啊,要是说的话,我能说出一堆事来证明你的好,可是又有点说不清楚。”
“我很想谢谢你们,可是又没有什么用。看来什么债都不是好还的啊。”
“这不是债,也没法还,我知道你对每一个人都是满心祝福的,这就够了。”
“可是十四他不是这样想的,你说我还用跟他好好谈谈吗?我是好心的,那多丽娜的性子我觉得很适合他,要是相处一下有了感情,不也是美事一桩嘛?不过这不该是我做的。”
“是啊,错就错在这里。等他不这么激动了,你去找他吧。不过据我看来,皇阿玛倒是很有可能指婚十四的?”
“啊,都是我闹的吗?”
“那还不至于,这也是形势使然。不过真的那样,十四就可能更怪你了。”
“哦,我该怎么办呢?真是头疼,好了,你走吧,我还要想想。”
一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