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这里来就没准备活着离开。”凤九天道。
“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梦蝶谷’的那些弟子暂时还不会死,沈宗主买卖有这样的绝色人儿加入一定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的。”诸葛斗才道。
“沈纯,你这样下去会让圆月宗万劫不复的。”凤九天对沈纯道,他还抱有最后的一点幻想,不愿意看着老友一生的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
“哼,听你的才会让圆月宗万劫不复,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圆月宗,不就是想要图谋圆月宗的掌门之位吗?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沈纯道。
凤九天再没有说话,他无言以对,也已经对沈纯完全失望了,不想再多跟他多说一句话,他这么多年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再没有什么欠沈家的了。
“没话说了吗?那你就上路吧。”诸葛斗才道。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一切都将没有任何希望。”凤九天道。
诸葛斗才感到他的话中有些不正常,不过一时之间还没有抓到重点,想不通他为什么这样说。
而在隔壁的紫蝶一听到诸葛斗才说赤蝶她们都还活着,便要起身去救她们,不过凤九天的这一句话就像一瓢冷水一般浇在她的头上,让她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她强忍住心中的冲动,“没错,只要我出手了,那一切都就没有希望了,我如果也让他们抓了,就没人能知道我们的下落,也就不会有任何人会来救我们。”
“哦?是吗?那就试试看你又多大的本事。”诸葛斗才很随意的坐在椅子上。
凤九天提起手中的刀,眼中射出两道寒光,他知道自己不是诸葛斗才的对手,可是一个刀客从来不会在敌人面前惧怕。
凤九天虽然现在身体大不如前,功力也下降了不少,可是被一个人如此轻视,这还是从来没有的事。
到现在为止,除了那个生来一副浪子形象的王建峰,还没有人在他的面前摆出这副样子。
他动了,刀在他的手里就如他的手臂的延长一般,他的出刀不会差一分一毫。
‘百晓生’斗才,到了成都府也不过半年的时间,可是就是在这短短的半年间,他就让堂堂圆月宗的掌门沈纯俯首帖耳,唯命是从。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说明了他的不简单。
正因为他的不简单,所以凤九天一出手就是用尽全力的一招,他怕自己不出全力,就再也没有机会用尽全力一战了。这是一个刀客的只觉,也是一个江湖中人在面临强敌时最佳的选择。
“凤舞九天!”沈纯惊呼道,‘凤舞九天’之凤九天刀法中最凌厉的一招,刀如九天飞凤,展翅翱翔,最后如百鸟朝凤,斩向一处,那一处就是最致命的一处。
这一招威力无穷,但是所需的内力与体力都非常的大,只有用尽全力才能发挥出这一招的气势,也才能让这一招的威力发挥到最大,正因为这一招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所以凤九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很少用了。哪怕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沈纯,到现在为止也不过见过他用过两次,而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圆月宗为了立足,凤九天代替沈腾迎战峨嵋派上任掌门,而那一战,他的这一招重伤了峨嵋派掌门人。也是在那一战,‘独臂刀’真正的成了独臂。
在沈纯说出招式之后,凤九天的刀已经到了诸葛斗才的头顶,乍一看去,那纷繁复杂的招式,就如在诸葛斗才的头顶聚了很多只凤凰一般,在他的头上盘旋,可是那刀刃却又像是毒蛇一样,在寻找着最好的进攻机会。
而几乎在同时,诸葛斗才的椅子突然下陷,在地面上慢慢的向下陷了下去。
刀落,声响,惊呼。
凤九天的刀非常快的斩了下去,而诸葛斗才人已经消失在地面,刀光一闪,‘咔嚓’一声,半只椅子被砍在一旁。
而凤九天下落的刀在凭空拉长了距离后,到了诸葛斗才的面前。威力已经远远不足,被诸葛斗才手中的判官笔架住了刀。
就在那一瞬间,凤九天看到了那支判官笔的样子,惊呼一声:“麒麟墨笔,神机鬼才。”
大惊之下,一下子露出了破绽,诸葛斗才何其敏锐,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判官笔一挑,从凤九天刀旁划过,笔锋尖锐的直直刺向凤九天的胸膛。
凤九天空中一个后翻,退到房门前,胸口的衣服已经被诸葛斗才划出一道口子。
诸葛斗才从刚刚陷下去的地方跳上来,对凤九天轻蔑的一笑,“看来家父在江湖上还有些名气嘛。”
“你是诸葛栖梧的儿子?”凤九天大惊道。
“如假包换。”诸葛斗才道。
“可是诸葛栖梧不是......”凤九天刚刚说道一半,就被诸葛斗才打断了。
“凤老前辈,有些话说了可是会要人命的,当然,有些是要自己的命,而有些,却会要了别人的命。知道不该知道的事,那就只有死能解决了。”诸葛斗才意味深长的看着凤九天。
凤九天一下子面如死灰,道:“你们一定要这么做吗?”
“教主的命令,我只是听命行事罢了。你该知道,沈腾能有今天的成就,他靠的是什么。”诸葛斗才道。
“与虎谋皮啊,大哥,你看到了吗?我早说过,他们是吃人的老虎,你为何就是不听呢,你为何就不能靠自己,要靠他们的力量。”凤九天突然对天哀嚎道。
“去做你想做的吧。”诸葛斗才对沈纯道。
“可是......”沈纯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凤九天手中的刀。
“你不该怀疑我。”诸葛斗才用手指摸着判官笔的笔锋,冷冷的道。
“好,我相信你。”沈纯狠了狠心说道,手中缓缓的将吴钩拔了出来,一步一步的靠近着凤九天,他走的非常小心,凤九天的武功他再清楚不过了,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要不是诸葛斗才在他身边,就是再给他两个胆子,他也绝不敢对凤九天动手,哪怕是凤九天那天受了重伤,在床上躺了五六天,他也没敢动一点点杀他的心思。
看着沈纯一步步靠近,凤九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不禁是因为自己将要死在沈纯的手里,更是对沈纯的没出息感到痛心,为了大哥有这样一个儿子感到耻辱。
凤九天突然下定了决心,与其让他活着危害江湖,那还不如自己杀了他,免得让他给大哥继续蒙羞。
诸葛斗才看着他挣扎,道:“麒麟墨笔,从来没人敢接近它一尺以内,你看看自己的胸口。”
凤九天低头从刚刚被划开的衣服往里看去,胸膛上出现了几个如针尖一般的小墨点,在凤九天黝黑的胸膛上如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而此时凤九天却看到了。
“天芒刺”凤九天突然想到了当年的那个传说。
据说‘麒麟墨笔’并不是一件普通的判官笔,这支笔的笔锋全部是用‘天芒刺’制成,天芒刺是什么,那是一种非常奇特的东西,像是毛发,却似钢铁坚硬,说是钢铁,却又如牛筋般坚韧,哪怕是如头发般细的一根‘天芒刺’,武林中武功最厉害的人也无法震断。
而‘麒麟墨笔’上因为用天芒刺做的笔锋,所以在这支笔上的墨汁就成了杀人的利器。
墨汁沾染了‘天芒刺’上的天芒,而天芒是一种让人麻痹的药物,一个人,只要碰到花蕊那样一点,便会足足麻痹三个时辰无法动弹。
可是如此厉害的东西,在江湖上却很少有人见过,更不知道‘麒麟墨笔’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一样。甚至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找到过天芒。
“没错,看来你对‘麒麟墨笔’的了解还挺多的嘛,正好,省的我给你介绍了。沈纯,他动不了,不用害怕。”诸葛斗才道。
沈纯虽然不知道‘天芒刺’是什么东西,可是他却看到了凤九天想要对自己出手,却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墙上才站稳。
吴钩如死神夺命的镰刀一般慢慢的接近着凤九天,凤九天睁大着眼睛看着沈纯。
终于,沈纯到了凤九天的面前,他手中的吴钩也已到了凤九天的身前,他看到凤九天还是没有动,他手腕一抖,‘唰’的一声,吴钩闪过,凤九天仅剩的那一只胳膊也掉在了地上,连同胳膊掉在地上的还有他手中的那把刀。
凤九天突然一下子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不过他却咬紧牙关,愣是没哼出一声。
沈纯一脚将半跪的凤九天踢到在地,“怎么样,你不是很威风吗?你不是很喜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吗?你不是很喜欢对我指指点点吗。我告诉你,老匹夫,我忍你很久了。圆月宗我才是宗主,你懂吗?”
凤九天就像看小丑一样的看着沈纯,瞪大的眼睛分外冰冷。
诸葛斗才就像是一场按照自己的剧本演的戏一般,心中充满了满足感,他很喜欢这种将别人操控在手中的感觉。
沈纯最受不了凤九天这样的眼神,吴钩一闪,便要取凤九天双眼。凤九天突然原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接连两脚,一脚踢飞沈纯手中的吴钩,一脚正中沈纯的脸颊,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明显的脚印。
“这一脚,我替你爹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凤九天道,说完反身又是一脚,“这一脚,我是要你记住今天,今天是你将圆月宗葬送之日。”
诸葛斗才听到凤九天的话,知道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了,否则坏了教主的计划,他可承担不起。
他手一扬,凌空将吴钩打向沈纯,“怎么,要等我动手吗?”
沈纯听到他的话,一把接过吴钩,根本就没有多想,吴钩已经插入凤九天的胸膛,直没至柄。
凤九天瞪大着双眼,到临死都没有闭上眼睛,用他最后一口气说出了两个字:“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