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确定了那片居民区是值得留意的重点范围,基于之前的考量,安长埔和秦若男还是在确定过路线和方位之后,把余下的工作任务留给第二天,收拾东西回家去。。
两个人顺路买了点晚餐吃的东西,回到家之后依旧是秦若男来当主厨,安长埔在一旁帮忙,轻声的哼着歌做一些剥葱剥蒜的小事。
“这两天你的心情怎么这么好?”秦若男有些奇怪的多看了他几眼。
“我要是跟你说我去参加同学会,结果冒出来一个旧情人,你信不信?”安长埔满眼笑意的和秦若男开起玩笑来。
“那恭喜你了。”秦若男翻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头也没回的说。
这种太过于平淡的反应让安长埔一下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从桌旁站起身,走到操作台旁,把剥好的蒜放在砧板上,胳膊支着操作台,歪着头看着炒菜的秦若男,问:“对了,钟翰临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秦若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没,他没和我说什么。”
安长埔的眉头皱了皱,虽然明显的感觉到秦若男有所隐瞒,没有对自己说实话,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钟翰那个人是怎么样的一肚子鬼主意,他早在维和期间就早就耳闻目睹过很多次,这小子临走的时候所谓的“惊喜”,里面必然有猫腻儿,并且从他对自己说那番话的时机来看,这个所谓的惊喜多半和秦若男有关系,昨天和今天一直忙忙碌碌的,都没有腾出空来问,现在试探了一下,秦若男又遮遮掩掩,表现的很回避。
这就更加让安长埔感到好奇了。
只是。比起在这件事上刨根问底,他现在心里还惦记着另外的一件事呢。
“对了,你弟弟的嫌疑现在总算是排除了,你爸妈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这回秦子扬的事情也基本清楚了,他们在你房子里吃住了也那么久,总不会还生你的气吧?这回要不是你在几个关键问题上考虑的很周全,又一直从旁帮忙,他的嫌疑也不会这么快的洗清。”他问秦若男。
秦若男把炒好的菜盛到盘子里,关了灶头,把盘子端到饭桌上。想了想才说:“我正打算等手头的案子了结的差不多了,就回去和他们谈谈呢,算一算我在你这里也打扰了挺久的。没道理因为我们家的事,把你的正常生活都干扰了,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把我的话想歪了!”安长埔没想到秦若男会是这样的反应,忍不住有点着急了。“而且你这也不算打扰我的生活,你瞧,要是你不在这儿,我就没有这热菜热饭吃,你这属于拯救大龄单身男青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秦若男被他的话逗笑了。摇摇头:“我也不可能一直这么躲着,那是我的家,没道理一直不回去。之前不回去见他们主要是考虑到子扬的事情还没有个结论。在那个节骨眼儿上我没有精力去和我爸硬碰硬,可不是我觉得自己理亏心虚,不敢去面对他,该说明白的话,我也得跟他说明白。要是再让他那么纵容教唆下去,子扬这一次可以摆脱麻烦。下一次可就不一定那么走运了。”
“那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一想起之前秦父在重案组办公室里当中打了秦若男一耳光的事情,安长埔就觉得心里头很不舒服。
秦若男本想客气的婉拒,一看安长埔那一脸不容推辞的坚定,最终只是笑了笑,对这个提议未置可否。
第二天早上,他们两个直接拿上另外的那一张画像,再次来到那一片居民区,找到那里的老居民,让他们帮忙辨认,这一次的进展果然比上一次那个有络腮胡子和长头发的要顺利不少,经过居民的辨认,很快就有人表示,这个画像上的人看起来很像是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单元里的一个男人。
“像,又有点不太一样,那个人白白净净的,脸比画像上头宽点儿,还有就是眼皮也不是这种贼双儿,是单眼皮的,。”说话的是个凑过来一起看画像围观的老大爷。
经他这么一提,立刻又有几个人赞同的附和起来,秦若男听他们七嘴八舌的描述,脑子里也努力回忆着在酒吧里见到那个男人的样子,之前她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又一直想不起来,现在被提醒之后反而清晰了许多。
那个在酒吧里出现的神秘男人的双眼皮很有可能是人为弄出来的假象,因此才会显得非常的突兀,一点也不自然。
既然有人认出了是自己家的邻居,安长埔和秦若男就免不了要多打听一些情况,询问之下却并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具体信息,这位邻居老大爷也只知道那名男子是住在自己家同一个单元,老大爷退休在家里没什么事儿,平时只要不是阴天下雨就都会在外面和几个老邻居聊天下棋打发时间,按照他的说法,这个男的看着大概三十多岁,高高大大的,不爱说话,平时深居简出,很少露面,就算在走廊里遇到,也不会同其他人打招呼。。
老大爷还说,据他的观察,觉得这个人好像没有什么固定工作,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家里,还时不常的会拉着行李出门,好些天之后回来。
当秦若男拿出邵慧艳的照片,问起这个与画中人相貌非常近似的神秘男子是否与照片中人相识的时候,没有人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由于这一片居民住宅都是开放式的,没有小区规划,更没有正规的物业公司,在辗转掌握了疑似画像中男子的那个人具体住在哪一户之后,安长埔和秦若男直奔这一区的房管局,寻找房主的个人信息,在房管局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联系到了房主,并和对方见了面。
房主并不是他们想要找的画像中人,那套房子也早在好几年前就被他拿来出租了。租客换了己任,现在的这一任房客倒是住了挺长时间,差不多有两年多了。
安长埔拿出画像让房主辨认,房主的说法和居民区里的老大爷几乎一样,也说如果变成单眼皮,那就很像自己房子的房客了。
庆幸的是,因为这个房主常年将那套房子出租,也算是一个经验比较丰富的人,在出租房子的时候和房客签订了比较正规的租房合同,安长埔和田蜜根据这份租房合同得到了房客的个人信息。
房客名叫阮伟毅。今年34岁,非本地户口,在对他的个人信息进行了一番暗中调查之后。安长埔和秦若男很快就发现,这个阮伟毅租房时留下的身份证件信息是准确无误的,并且没有任何不良案底,是一个背景清白的无业人员。
一个无业人员,常年独自租住着一户房子。深居简出很少露面,不见与什么人密切往来,却从来也没有失去过生活来源,这本身就有点奇怪,这个阮伟毅到底是以何为生呢?
阮伟毅姓阮,这与邵慧艳手机里被郑宏和赵林生看到过的那个“软哥”同音。他会不会就是那个所谓的软哥,邵慧艳经常跑来这个距离闹市区和自己家都很远的地方,目的是不是与阮伟毅见面?是不是阮伟毅要求邵慧艳每次来的时候都必须要绕道而行?
围绕着阮伟毅这个人。秦若男和安长埔产生了一连串的疑问,他们都觉得阮伟毅的存在绝非一种巧合。
秦若男打了一通电话给秦子扬,要他立刻到公安局里来一趟,可能是从小就比较惧怕大姐的威严,秦若男亲自开口要求。秦子扬倒也没敢像之前对安长埔那样讨价还价,二话不说的就过来了。
安长埔让他辨认阮伟毅的照片。问他是否认的照片中人,或者对这个人的姓名有没有任何的印象,秦子扬仔细辨认了半天,最后给出的还是否定的答案,他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阮伟毅,连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
这样一来,安长埔和秦若男就更加感到迷惑了,如果阮伟毅和邵慧艳有关,与她的被害也有关,却又压根儿与秦子扬不相识,他又为什么会想要栽赃嫁祸给秦子扬呢?
想要找到这个疑问的答案,就先要确定阮伟毅的确是与邵慧艳有关联的人,其他书友正在看:。
没有办法,即便是冒着引起当事人注意的风险,安长埔他们还是要近距离的去向阮伟毅家最近的邻居了解他的日常生活情况。
阮伟毅租住的房子是一梯三户的老式结构,他住的是位于正中间的那一户,安长埔和秦若男从他的左右邻居下手,询问邻居对阮伟毅日常生活中有没有什么留意和发现。
左右两户邻居都是上班族,白天不在家,只有晚上下班了才回来,白天的事情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不过这两户邻居倒是都不约而同的提到了同一件事,那就是在前一段时间,大概从两三个月前开始,阮伟毅家中经常会在夜间传来争吵的声音,说是争吵,其实邻居们在绝大多数时候听到的都是一个女人高声吵嚷的声音,从语气和隐约能听到一点的对话内容来看,像是情侣之间的争吵。大半时间里都是女人自己在高声抱怨,时而嚎哭几声,几乎没有听到过男人回嘴的声音。
这种情况大约持续到半个多月之前,忽然有了好转,至今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争吵声传出来了。
一个外地来C市没有任何工作却不愁生活来源的神秘男人,根据旁人的描述,身高体型与警方想要寻找的嫌疑人非常相似,姓氏与邵慧艳贩毒的供货人、她的神秘男友“软哥”同音,租住在邵慧艳遇害当晚黑色轿车一路朝抛尸地点方向行驶过程中神秘失踪的近三个小时的盲区内。
并且,这个地段并不热闹也不算便利的居民区,恰好也是死者邵慧艳生前经常来的地方,即便是醉酒后的深夜,也要打车到附近的花园路,再一个人辗转穿过公园的树林,绕路来这边。
这种种细节集合在一起,都似乎指向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答案。
可是令人感到郁闷的是,这些逻辑上面可以贯穿理通的判断,却因为证据不足而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阮伟毅和邵慧艳的确相识,具有足够的作案动机之前,这些判断都有可能被认为只是巧合而已。
偏偏邵慧艳始终没有向她身边的友人或者家人透露过半句关于神秘男友的个人信息,现在她本人已死,就成了死无对证,更加无从找起。
案子查到这个程度,在断了两条线索之后,又一次转进了死胡同,这不禁让所有参与调查的人都感到十分恼火,冥思苦想也找不到突破口,一时间都有些士气低落。
“只要能提取到这个阮伟毅的血样和足迹,咱们就能证明之前的判断到底是不是正确的,要是他的DNA和我们要找的凶手吻合,足迹也吻合,那就什么都不用发愁了,就算他抵死不承认和邵慧艳的关系,也一样逃不掉!可惜咱们根本没有理由让他接受调查,配合我们提供血样!”
在大家坐在一起开会讨论下一步的对策时,田蜜有些焦虑。
秦若男皱眉沉思,很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转过头,兴奋的看着安长埔:“咱们都钻了牛角尖了!我最初注意到这个外形与阮伟毅近似的男人出现在酒吧里,就是因为他对有人找小五子打听邵慧艳的事情显得既在意又有些紧张,超出了普通酒吧顾客的正常反应。”
安长埔的思路顺着秦若男的话思索着,渐渐的明白了她的意思:“假如阮伟毅就是那个给邵慧艳提供毒品的男朋友,那他去酒吧的目的可能有两个,一个是看看邵慧艳的死后外面的反应,另一个可能他也要考虑以后如何向那里供货的问题,这样一来,能帮我们打开大门钥匙就是——”
“毒品!”听他们俩说到这里,其他人也都转过弯来。
“走,咱们这就和峰哥商量去!”安长埔蹭的站起身,拉着秦若男就朝程峰的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