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冠华宣告自己所有的耐心都已经用完了，若是韩锦程再不说，他不介意对韩锦程动点粗，逼着韩锦程说出来。
“你会这么问，显然，你应该感觉到一点了。
其实在爹的心里，无论他再怎么痛恨大哥。
可是从头到尾，爹只把大哥一个人当成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唯一的儿子。”
这话听着虽然有些残忍，可这就是韩锦程离开荣庆王与曹颖的身边长大，从小就要接受的事实：
“你我之所以会出生，说句不好听的，也是因为大哥的关系。
如果不是大哥，爹未必会有我们三个孩子……”
说着，下面的话，韩锦程却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不管生活再痛苦，他却还是觉得，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能活着，才是最好的。
从这一点上，他们三人之所以能被生下来，不但要感谢他们的爹娘，却还要感谢韩四晔这个亲大哥。
事实，就是如此讽刺。
“这个你不用说，我也知道。”
韩冠华哼了哼表示，韩锦程只需要说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就行，至于他知道的，就不必浪费那个时间再说一遍了。
“不，你不知道。”
韩锦程摇头：
“大哥的身体情况，你是知道的。
爹的心里头装着一件大事，所以他必须要有儿子。
他虽然只认同大哥一人才是他的儿子，可是，他不得不因为大哥的身子而感到担心，害怕大哥活不长。
这就注定了，他必须还要有大哥以外的儿子。
更重要的是，大哥的身子不好，很多事情，原本大哥是不能去做的。
大哥不能去做的事情，又必须要去做的事情，那么就只能落到……”
“落到我们的身上？”
听出韩锦程话里的意思，韩冠华用极为荒唐的语气，反问了一句：
“就因为韩四晔之前分明是个短命相，爹怕他精力不济，做不成事，所以就养了你跟我，
你的意思是，我跟你只是代替韩四晔做事的棋子，爹要的，从来都只有韩四晔一个？”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不信，他不信！
什么叫作他爹只承认韩四晔那个贱种才是自己的儿子，而他跟韩锦程只是韩四晔的替代品。
错了，依照韩锦程的说法，爹明明那么恨韩四晔，却还要把原本属于韩四晔的担子交给他跟韩锦程去做，
那么爹对他跟韩锦程是要无情到什么地步，才会让他们连一个自己所恨的韩四晔都比不上？！
“大哥，这是事实。”
韩锦程叹了一口气，他们是那个“身先士卒”的小卒子。
他们不过是他爹养来替大哥打江山的人，无论他们最后取得了多少，这些通通都是属于大哥一个人的。
爹之所以会拥有除了大哥以外的儿子，而他们存在的意义，也仅此在于而已。
“那爹为什么非要养废我们？”
韩冠华磨着牙问道，不是说，要他们做韩四晔的工具，替韩四晔争什么东西吗？
若是他们废了，那他们还能为韩四晔这个贱种做什么事情？
“爹倒不是有意要养废你与沁儿的，实在是娘的性子……”
提到这事儿，韩锦程再次变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就算我跟沁儿不是由爹一手养废的，可这与被爹养废，有什么区别吗？
娘是怎么养我跟沁儿的，爹又不是看不见，如果爹要阻止的话，难道娘还敢不听爹的话？”
韩冠华哼了哼，这就是他爹故意要养废他跟韩芳沁，要不然的话，为何他爹就独独把韩锦程这个儿子送走了。
在他们兄妹三人之中，很明显，被送走的韩锦程才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歪里养的孩子。
“大哥，你非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受一点。”
韩锦程叹气，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想着挑一个尽可能不会让二哥受伤的说法来说：
“爹就算不承认你我，却也没有想要故意害我们的意思。
但是这些年来有人盯着爹，爹不得不放纵娘的做法。”
其实所有的问题，都出在那个盯着爹的人身上。
要不是那个人一直以来盯着爹是不是真的放弃了大哥这个儿子，而专宠于他们的娘，
爹也不至于让娘把二哥和沁儿养成那般娇纵成性的脾气。
当然，爹也只有这么做了，才能麻痹那个人，使得那个人不会对他身边的大哥，再做旁的什么手脚。
“说来说去，我们又成了韩四晔的挡箭牌？”
听出一点意思来的韩冠华脸色一冷，嗤笑不已。
合着他们的出生，都是为韩四晔服务的！
“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皇帝？
爹跟皇上不对付？
爹对娘，对我们的宠，对韩四晔的坏，都是冲着皇上去的？”
韩冠华把自己仅剩不多的理智，都用到了荣庆王的死对头的身上去，愣是把韩锦程嘴里的“那个人”的身份给猜了出来。
“二哥你……”
看到韩冠华一下子就把皇帝的身份给猜出来了，韩锦程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好，好一个荣庆王，他可是把所有人都给骗了！”
韩冠华冷笑，如果他爹一直要瞒着的人是皇上的话，那么许多事情，他才算是明白过来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所有人都以为，他爹根本就不喜欢韩四晔这个儿子，更是对韩四晔不闻不问，凭韩四晔自生自灭。
有了这个前提，皇上才有了同情跟可怜韩四晔的借口，把韩四晔养在身边，待韩四晔比待自己的亲子还要好。
要是他爹从头到尾都是认韩四晔这个儿子，甚至还想对韩四晔好的，
那么韩四晔根本就没有机会，享受到皇上对他所有的宠爱。
假若韩四晔失去了皇上对他所有的圣宠，那么韩四晔还会是今天大名鼎鼎，连皇子都要退避三舍的四爷吗？
爹对韩四晔坏，就是为了迷惑皇上，让皇上对韩四晔好，把韩四晔捧上去！
他总算是知道他爹一直以来的打算跟计划了，这次，该是他好好为自己的将来谋划谋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