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节骨分明的手指写到这里,许恩慈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秦逸是你让局长给放掉的是不是?”
林傅手指一顿,摇头,“不是,不过他逃走,其实也不是太糟糕,因为我们早就想到这个可能,所以在他身上安装了跟踪器。只可惜本来想跟踪到他被救后的去向,却没想到他又回到了郊区废旧工厂,随后失效的跟踪器被我派去的人偷了回来,他是个警惕的人,我们不能让这个引起他怀疑。”
“那……派去潜伏在他周围的人,是你们故意留下的?”
林傅这次倒没有否认了,“原本想监视他,他唯一一次和外界联系,是用网上的虚拟IP制作的电话号码拨的号,而对方……是闫钧临。”
一天两次之内,都有人告诉她,和闫钧临脱不了干系。
可是她却下意识觉得,不会是他。
如果真的是他,就不会一面害自己,一面因为自己坠崖而控制不住自己残害了姜秋峮。
回到林傅写的纸上所写的的内容,秦唤和秦逸,还有那个让她坠崖的背后主使确认是同一人,因为目的一样。
秦唤曾令人绑架她回许家逼迫她看那些录像也许是第一件做的事,但是被赶来的他给救下,黑衣人要让她真的坠崖直接死亡,秦逸则要她承认是她亲手弑父要让她下半生毁于一旦。
闫辉曝光的事,耐耐参与了一脚,但是他还是个孩子,显然是被有心人利用,才会这么轻易得到这些他想要看到的内容,爆料给记者。
这人是和闫辉,或者说是闫家作对。
和后面商翊之曝光闫钧临私下关押欺凌虐待姜秋峮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姑且将商翊之列为嫌疑人。
而姜秋峮虽然喜欢闫钧临,但一个出生名门的大小姐还不至于疯了,做出这样已经触及法律底线的事,肯定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和上面这件事联系起来,商翊之有可能。
姜秋峮所托非人,她找来绑架的人,也许在那之前就经过商翊之的收买,所以商翊之是不是秦逸秦唤背后指使人,这一点还未可知。
接下来便是许建强,依照许恩慈所说,那天看到王娘对商翊之说,许建强死前的一天见的是他,那么嫌疑最大的也是他。
这样一来……
那些直指着闫钧临的证据,都转了个弯,指向如今已经结婚,妻子有孕,家庭幸福美满的商翊之身上了。
看到这个结论,许恩慈也有点不可置信。
林傅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在下面继续写,道:“但是在你平安无事回来之后,商翊之来劫走你,情绪激动。加之,是你坠崖之后,他才曝光闫钧临虐待的事,并且亲手杀死了姜秋峮,这说明,他不是那个黑衣人的最后主使者。”
“姜秋峮是他杀的?”许恩慈诧异出声。
“嗯。”他应,眸光一闪而过的危险,“姑且我们将之归为本能,然而只有让理智控制住本能,这才能调查出来线索来,如果
是一个成熟男人,我相信,一定会先询问姜秋峮,到底是谁怂恿她绑架你。”
说完,林傅深深的看着许恩慈,和她异口同声说出:“所以,要么是商翊之怂恿姜秋峮的人这会儿要杀人灭口,要么他问出是谁之后,才杀了她。”
“没错,商翊之之所以将姜秋峮的死陷害到闫钧临身上,有三个可能,一就是在姜秋峮那边套出来的人和闫钧临有关,他要以此报复。二,就算没有关系,姜秋峮单纯是因为闫钧临才误入歧途害你身陷险境,他要转嫁怒火。三,利益上或者私人上的恩怨。”
“和姜秋峮有交集的人我已经都叫人查过了,你猜是谁怂恿她的?”林傅将所有的线索整理,最后摆出一条道路让她自己慢慢往前摸索。
许恩慈想到某个可能性,瞳孔微微放大:“魏琼?”
为这样的答案林傅打了个响指,赞许,“没错。”
许恩慈脑中划过许多画面,最后停留在闫钧临和魏琼在同一间屋子,魏琼早已经没了呼吸,遍体鳞伤。还有她对着媒体,机械的承认错误,眼神呆滞没有半点躲闪。
那个时候,她还以为单纯是出自伟大的母爱,她才妄图牺牲自己来拯救她的儿子闫钧临。
却没有想过,是真的有这样的可能,因为她的一念之差,才让闫钧临遭受到那样的两难境地。
因为……魏琼恨许恩慈,恨许宛如……
许恩慈的眸越蹬越大,那么,那个不听姜秋峮的黑衣人,就是……
魏琼的人!
林傅看到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应该心里有了计较,让她缓了缓之后,继续道:“现在我们回过头,将秦唤的幕后主使带入魏琼。”
“魏琼和你母亲有过私人恩怨,但是闫辉丝毫不避讳这一点,在你母亲林宛如死后,更是要把你和他儿子闫钧临凑做一对。魏琼恨你母亲,但是你母亲死了,她就将着恨转嫁到你身上,绝对不会允许你嫁入闫家。于是就拿下秦唤,让她和你交好,博取你的信任再从中作梗。”
许恩慈的思绪随着他说的,记忆穿过无数彩色画面,最后停留在很久很久之前……
“恩慈,我听说你是闫大少爷的未婚妻,是不是这样啊?”在闫钧临开车来接她的时候,秦唤和所有其他人一样,这样“好奇”。
在闫钧临约她出去,秦唤开始自发跟来,理由无非一个人太无聊。闫钧临不止一次跟她抱怨,两个人约会为什么还要随时带着电灯泡。
之后……她和商翊之认识了。而秦唤……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许建强勾搭上。
她原本以为秦唤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现在想来,何尝不是想坐在后妈这个位置上,更有力的拆穿她?比如在她有了孩子的时候,不断的跟许建强撒娇献殷勤,左右他的决策?
闫钧临说他以前回家,看到秦唤刚走。那竟然不是见闫辉,而是……魏琼?
“我还查到一件事。”
“什么事?”
还现在回忆中有些万念俱灰的许恩慈茫然抬头看他。
“我说那天你喝了被加了料的酒,其实那杯酒,是魏琼以闫辉的名义叫人放的。”林傅说完看着她,就怕她撑不住接受不来,见她扯扯唇,应了一声后,他才叹一声放下笔,将她抱到腿上,亲吻她的发顶安抚。
“她做这些……”许恩慈早上才被闫钧临告知,给她下药的是闫辉,现在林傅跟她说,是魏琼以闫辉的名义……
“只想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给闫辉一记狠的。”林傅抿唇。
“可是她不是喜欢闫伯父……”
“傻姑娘,一心的付出,得到的却是无尽的背叛和伤害,谁能爱得那么大公无私?爱得越深恨得越深,也许她也想,等到闫辉哪天真的一无所有了,才会真正放弃那些早已经逝去的感情。许宛如死了也就算了,他却不瞒着她,又造了一个孙霜雪,也难怪魏琼会变得那样偏激。”
许恩慈有些无法消化。
只是因为上辈子的恩怨,因为她像她母亲,而闫辉喜欢她母亲,闫辉的妻子魏琼就想尽一切办法拆散她和闫钧临?
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给她下药,甚至想方设法在最后一刻毁了她?
林傅轻抚着她的脊骨,没有说话,心中却想,另外一件事就不和你说了。闫钧临带你去酒吧庆生,一起同行的还有商翊之等人,他的目的,是为了让商翊之知道他的“诚意”,愿意将你让给他。
而那天夜里,真正和商翊之发生了关系的女人容貌体型和许恩慈都很像。
酒精催发加之他埋藏许久的情动,酒吧包厢灯光昏暗,还有他怀中“恩慈”的刻意勾引,都是年轻气盛,两人天雷勾地火,自然就碰撞到了一起。
许恩慈嗫嚅两句,最后更深的蹭了蹭他的肩窝,“你继续吧,我听着。”
林傅微一迟疑,便颔首:“这样来说,秦唤受魏琼指使,在利用得差不多了,最后遭她迫害,顺便还放出那样的消息无疑又给了许建强一巴掌,一举两得。而慈慈,你知道王娘是谁?”
“王娘?是我乳娘王娘吗?她在那个女人、我母亲嫁入许家之后,就被聘佣进来了。”许恩慈不解他为什么突然说起她,但是也知道一定不会无端端提起她。
男人叹口气,“我真庆幸你没有忘记说时间。”
“你的意思是……”
“王娘也是魏琼的人。”闫钧临没有让她多迟疑,直接说出结果。
真的得到了这个回答的许恩慈半晌回不过神,坐直身,满脸的不敢置信。
“看来她对你应该很好,无微不至,至少在秦唤在许建强说你不好的时候,出来唱白脸了。”
他的话音落下,不知道想到什么的许恩慈脸上血色少了一些,“那个时候……”
“嘘……先别急,让我接着告诉你。然后,王娘和商翊之见面被你看到了,你是不是曾怀疑过商翊之?”
“你是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