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恩慈闻言轻笑,“我们的威廉还会不安?”
他严肃的纠正:“我是林傅。”
“……”有差吗?
“我感觉我的合法权利受到了侵犯。”林傅看着孩子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内,才转过头看许恩慈,深邃的五官十分认真,又带了一丝不满的控诉,“为什么我的孩子,要叫姓庄的爸爸?”
姓庄的?这称呼还真是熟悉……
“谁叫你拍卖会的时候不在。”许恩慈挑眉。
见她竟然还能一脸理所当然的将脏水往他自己身上泼,林傅差点背过气去,“那个时候你不是说要把孩子暂时送回英国吗?”
“结果孩子没等到,等到报纸上,庄谨和我妻子隐婚,还儿女双全的消息!”
“……”耐耐带容容偷偷下了飞机,她的错咯?
“看我!”
许恩慈心中腹诽顿了顿,十分听话的转头看他。
林傅指指自己,一脸悲愤,“我需要心灵上的安慰!”
“给你讲故事?”许恩慈眨眨眼。
“我今晚要和你睡!”他解了安全带,彻底的转身看她。
“……”
“或者给我亲一下!”
“……”
“抱一下!”
“……”
“算了,我带你去看秦唤。”
许恩慈看着没有得到自己回应,而微微置气发动车子的他的侧脸,突然有些莞尔。他是林傅,跟绅士有礼进退有度温柔体贴的傅霖·威廉不同,他偶尔会刷流氓,会耍酷撒娇,有点小孩子气。
可他还是那么帅。
他真的是她见过最帅的男人。
许恩慈凑上前,瞄准他那将胡茬刮得干干净净的下颔,凑上要咬。
谁知眼看着发动的车却熄灭,他侧头,一口咬住她的唇!右手探到她背后将她重重一揽,左手则扶握住她的后颈,动作流利一气呵成,就像是猜准了她会这样自投罗网一般。
林傅得逞的低低“呵”一声,一时间心情惬意又舒畅,因为没有安全带,他动作十分自如。
终于开始轻轻啃噬着她微甜的唇瓣。
昨晚不能如愿的,终于得以实现,他的舌撬开她紧合着的牙关。感受到她略微抗拒的手,他眸色一沉,闭上眼,摁住她颈后的手微微用力。
许恩慈呼吸有些急促,脸色涨红,她都快要憋死了!
她双手抵着他胸口,但那却跟铜墙铁壁似得,怎么也推不动。
半晌,才听得耳边沙哑磁性的一声轻笑,“傻。”
“……”傻你妹!
许恩慈真的好想爆粗口!
她的初吻啊!
这么不浪漫!
被偷袭!
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她傻!
林傅望着那略略红肿湿润的唇,有些食髓知味,又凑上前轻咬一口,如愿的听到低呼后,闷闷笑出声,坐回位置系上安全带。
许恩慈别过脸看窗外不断后退的街道,支着窗的手捧住半边滚烫的脸,心中又是羞赧又是懊恼。
她都二十四了,十三岁订婚,十八岁怀孕,十九岁嫁人……
二十四了,初吻还在。
真是奇幻的人生。
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反应真的很傻吗?
许恩慈拧眉,她真是傻了,想这些做什么。
车子停在精神病院外面。
许恩慈的脸色已经回归正常,下车后与林傅并排走,眼色有些复杂,“我本来打算私下保护她的。”
“你觉得她背后的人还会下手?”
许恩慈抿唇,严肃起来,“就算现在不会,以后真的治疗的差不多,一定会。”
“你就那么相信她还能治疗回来?”林傅抬手揉揉她的发,“你有没有听说过,深度催眠?”
“催眠?”许恩慈脚下一滞,抬头看他,眼底浮现迟疑,“你的意思是,她不是精神上受到刺激,而是被催眠了?”
林傅应不置可否,半晌后又出言似是而非的否认,“也不能确定,只是医生说秦唤没有痛觉。”
“已经请到专业的医生了吗?”许恩慈和他前后脚进医院,下意识往身后看了眼。
“嗯,这方面我有个朋友比较了解。”察觉到她谨慎的小动作,林傅侧头看她,“看什么?”
“我感觉有人……”
“不用感觉,是有人跟着。”
“……”许恩慈一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他这样风轻云淡的模样,“那你还来这里?”不是暴露目标?
“秦唤又不在这。”林傅耸耸肩,一脸的无辜,“我是来找这里最权威的心理医生的。”
许恩慈:“……”
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以前完全没觉得他还可以这么可恶啊……
许恩慈曾看过很多和精神病人有关的笑话,那个时候可以捧腹大笑,但真的进入保护治疗这这样一群人的地方,却只觉得有些可怜。
病房都是从外头上的锁,透过门窗,可以看到他们穿着病号服,各自或坐或站,痴痴傻傻的模样,连眼神都不能聚焦。
也有在地上翻滚厮打的,边上一群叫好起哄的,护士扫了眼,也许是怕进去阻拦会受伤,并没有理会。
比身体有残疾的人更可怜的估计就是精神上有问题的人,而秦唤,两者皆有。
所以,是出于什么目的,不干脆的杀了她而是……
“林傅!”
“嗯?”突然被叫,林傅脚步一滞,侧头看她。
“你说秦唤会不会是个幌子,只是对方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知道隔墙有耳,她压低声音,见他进去后,才细细分析来,“因为如果真的要弃车保帅,可以直接把她杀死,斩草除根,才不会留下后患。”
“那如果她背后的人,精神也有问题呢?或者他有癖好,喜欢折磨人,肉体上的,精神上的……”林傅握住她的手,慢慢牵引她的思维,“你想,许建强树敌不少,但秦唤嫁给他六年,如果要动手,早早就该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许恩慈想都不曾深想,就摇头否认,“他生性多疑为人警惕,如果秦唤一进许家就有动作,一定会被发现。”
“那知道许建强多疑的人一定不止你一个,他们为什么铤而走险的让秦唤生下一个别人的孩子?”
“……”许恩慈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瞪大双眼,“你的意思是……也许秦唤的孩子才是真正的障眼法,让人们认为许建强是被气进医院,而不是……人为?”
“许建强既然多疑,你说在孩子生下来后,他会不会做DNA检验?”
许恩慈又沉默下来。
许建强肯定不会漏做这个检验,倒不用说他多疑或者不信任秦唤。而是
许家从来都是这样的家规,包括她,甚至他许建强,都有着出生时的DNA检测报告和许家族谱放在一起。
林傅捏捏她的手,在看到她抬头后,才笑着道:“一起进去?”
“嗯。”
两人“进去”的不是问诊室,而是一间看着十分狭小的房间,在医院的尽头。
需要弯腰,但里面别有洞天,灯光明亮。
带上门后,许恩慈四下一扫,才看到房间角落坐着个男人,薄唇细眉五官有些软,乍一眼看过去有些雌雄莫辨,但定睛,他剃着清爽的短发,而且有喉结。
此时他正垂着眼,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块十分复古的铜色怀表。
他们进去一定有动静,但是他的眼皮都没有掀,只是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我多等了四十五分钟。”
林傅半点歉意都没有的解释,“有点私事。”
男人听到这个,抬手将怀表往高处一抛,紧接着十分帅气的一个街舞扫腿动作,单手撑起身子,再稳稳接住怀表。
“哇喔。”许恩慈不由惊叹。
但她更诧异的是,这男人侧脸看上去给人感觉有些软,近看,更像是个女人,归根结底,那双眼睛太柔,时刻含情的模样。
“嗨,小妹妹。”他露出八颗牙,笑得十分灿烂,冲许恩慈挥手,“我叫Half。”
“我叫许恩慈……”许恩慈也只能颔首介绍。
“我知道啦,你是威廉的妻子,来吧,我给你们看分析。”
里面还有一扇门,进去后,桌子上瓶瓶罐罐,还有很多细小的她看不懂的设备,给人感觉就是不明觉厉。
Half拿起遥控器一摁。
只见不远处的一面墙上,出现了和电脑一样清晰的图像。他走到下方,随手拿起一根白色的棍子,指了指屏幕:“这个女人叫做秦唤。”
她围着面巾,估计是被打了麻醉,躺在手术台上。
“年二十六,二十二岁在兴德医院产下一子,三年前,也就是生下孩子的次年,她隐晦请医,原因类似家暴,多处鞭伤,下体撕裂。”Half说着,图像随着他手中白棍开始移动,出现两张照片,细嫩的肌肤伤痕累累。
“从三年前到现在,请医不计其数。”他将屏幕下拉,“我看过她的病历卡,有轻微的受虐倾向,痛觉不明显。”
随之他又将棍子在空中挥了挥,墙上就放射出一段录像。
Half往外走,一边解释,“无痛觉,无听觉,无味觉,只有视觉,瞳孔只对一件东西有反应。”
录像中,女人正疯狂的冲着许恩慈的照片嘶吼,抬起没有手的手臂,一直往她照片上用力砸。她脸上有缝合的线,但显然已经被挣裂,猩红的血漫出,看着让人觉得过分狰狞。
林傅抬手要遮她的眼,却被许恩慈拿下,她有些怔怔,“我的照片。”
Half看她,应了一声,“手腕伤口平整,利器切断,经络及时循环,不可能再重新接。”
“下颔重新缝合,但舌头被割了,无法言语。浑身多处鞭伤,鞭子直径1厘米,有细小锋利的倒刺,不见血,和以前的手法相同,但施虐技术更娴熟。”
“这种催眠,是催眠者下的深度催眠最特殊的一种,我姑且称之为死催眠。他对患者心理生理双重施压,过分碾压她的表意识直至崩溃,不出意外的话,她永远都不会醒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