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卢森生性简单,两个孩子出奇的和他谈得来,连耐耐都时不时开口询问一两句,就别提那个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的容容了。
卢森当然不知道这多么不同寻常,只是认认真真的回答孩子提出的问题。
比如海里的泡沫,其实不是海的女儿变的。比如有些鲨鱼其实不会主动攻击人,他们总是在游来游去,是因为如果不动就会沉下去。
又比如,晚上的海里会有很多像是草丛里萤火虫一样的会发光的鱼。
卢森说他确实有捡到很多漂亮新奇的贝壳,但都拿去卖掉了。还许诺有机会一定带他们两个去南城海边玩,一起捡贝壳。
过几天就是周末,许恩慈决定带孩子和卢森一起去海边放松一下。
不过,第二天,许恩慈就接到林傅的电话,询问卢森的事。
耐耐对那男人如此精忠,许恩慈表示很无奈。而这回耐耐可是无辜,他昨晚缠着卢森问了很多问题,根本把这件事忘到了八爪国之外了。
林傅是他安置在青云城的人告诉她的。
虽然他不认为许恩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但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逛街,帮别的男人买衣服是怎么回事?
那男人没有手不会买?
于是,没到两个小时,卢森的身世包括父母辈的信息都给查了个一清二楚,他这才消了气,然后打了这通电话。
许恩慈心中微沉,听着他在那边慢条斯理的说着她调查无果的消息,最后抿唇无言半晌,“你的意思是,当年的事情,是闫钧临和商翊之约好的?”
林傅答:“闫钧临以你为诱饵钓商翊之上钩,商翊之上钩,但是那天晚上,除了差错。”
“那录像带你知道吗?”
“嗯。”
“……”许恩慈沉默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但是语气和情绪却临近炸毛,“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商翊之拿走了?”
林傅在英国,仿佛都能察觉到她说这话的模样,轻笑一声,“游戏好玩一点啊。”
“傅霖·威廉!”她柳眉一竖。
“好好好,我开玩笑的,我早就在那盒的录像带上做了手脚。”林傅说着,把玩起钢笔,听着那边又嗔又气的语调,突然很想到她身边。
于是没有管她问的做了什么手脚,手中转笔的动作一顿,“我想你。”
那边语气低低沉沉,字正腔圆。
听得许恩慈一脸涨红,“……”
于是威廉就闷闷的笑,听着话筒那端略略克制的呼吸频率,她在听到这话后的小心翼翼完全能够感受得到。碧眸不由就柔软下来几分,“我过几天回去找你。”
“你……很忙吗?”
“嗯,小事。”林傅总不能说,他大哥做到一半撂担子了,只是因为被“波”涛汹涌,又热情似火的伶俐给吓跑了吧?
国不能一日无君,这伶俐瞒了小半个月,最后还是他哥电话打来抱怨。他只能一早的飞机回国,处理烂摊子。
不过也好,二叔让他费
心多带一下Jone,倒可以顺便奴役一下他。
他这样想着,远在美国过着醉生梦死夜生活的Jone突然大大打了个喷嚏,然后擦了擦鼻,又一把拧住自己腿上娇娆的美女,“穿多点儿,别感冒了。”
既然是小事,许恩慈也就没有多问,当然,就算是大事,她问了也没有办法解决。于是想着一开始他的询问,只能将卢森的来历,稍微的说了一遍。
而早已经将卢森的来历摸了个透彻的林傅,安静的听完后,嘱咐她以后别遇到个人就往家里领,要多长个心眼,又叫她另外给卢森找个房子,让他搬出去住。
许恩慈哪里敢让威廉知道,就是因为卢森缠着她,她才不得已将人带回来的,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同意离开。何况……俩小孩对卢森的好感,那不是一点点。还是先别让威廉知道吧,那个女儿奴,一定会暴跳如雷的。
林傅说闫家的事情先别轻举妄动,有事情就找庄谨商量。
这让许恩慈越来越觉得庄谨和林傅其实一路人,只是面子上还做做样子,免得让她看出端倪。不过她没有忘记,叫林傅帮忙在永森说句话,说孙嘉宇要回去的事。
林傅笑,“如果等到你跟我说,他也许已经两天没上班了。”
许恩慈这才想到,昨晚孙嘉宇没有回来,家里还有一堆的新衣服还没有给他看过……
“我专门让人给带着了,既然他已经决定要好好混,不再像之前一样只将永森当做跳板,那么不出两年,他一定会混出个样子。”
听到林傅这样说,许恩慈先是松口气,随后心一提,“要那么久?”
“事情急不来。”林傅回着又将话题给扯开,“很喜欢青云城是么?”
许恩慈摸不准他突然说这个干嘛,手指无意识绕着裙摆,“怎么了?”
她当初离开英国的时候,是没打算再回英国的,因为那时是抱着和他了断一切的心情。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林傅跟过来,其中有什么误会也已经拨开乌云见月朗,何况他还是孩子的生父。她总不能再使小脾气,和孩子住在这里,让他一趟趟的往这边跑。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等这边的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再和他提吧。
而那头的威廉也是这样想的,等到事情安定下来,再将大哥捉回来,到时候再决定未来怎么安排的事情。
挂了电话后,许恩慈心中盘算,孙嘉宇已经住在永森,刚刚林傅对卢森的入住也没有异议。
远在英国的威廉才意犹未尽的挂掉电话,就打了个喷嚏,琢磨着估计是孩子想他了,就拿过办公桌上的照片看。
照片里,女人抱着孩子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垂着。她是谁着了,边上两个小黄毛却没有睡着,瘦小一点的那个,乌眸亮亮的,小手儿抓着她的衣襟,显然是饿了。而蓝眸的那个,则望着睡着的女人,不动也不说话,双手都规规矩矩。
有他的风范。
这样想着,威廉低头,轻轻的亲了下照片中的那人,再若
无其事的将相框放回原位。
而许恩慈则在准备泳衣泳裤,还有游泳圈,折叠椅,伞。既然林傅说,事情放一放,她干脆好好和孩子去玩一趟。
俩孩子没想过可以提前去,开心的不行,恨不得在家里就套上游泳圈,显然对卢森描绘的大海好奇迹了。
不过,海洋不就是那么回事么?
两个孩子也不是没看过。
但是小家伙在兴头上,她当然不好意思泼冷水,何况卢森看上去也很开心的样子。或许他更适合在海边,他不孤独,海洋带给的朋友,比这个城市里的人,还要真诚和友善。
卢森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看着两个小家伙穿那么少的“衣服”,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抬头看许恩慈,眼底带着犹疑,“会感冒。”
“今天天气还算不错,不会的。”而且还早,说不准这会儿去海水还是暖和的。
见妈咪都同意了,容容更加开心,外套也不穿,穿着泳装蹦蹦跳跳,“游泳咯,看大海咯!”
一行人准备妥当,车子绕出二环的时候,看到警笛“滴唔滴唔”的转。
一排四五辆警车往市中心开去。
容容支着下颔,望着车窗,有些小兴奋,对着她认为比她还笨的卢森介绍,“那个车子是警察叔叔坐的,特别威风,警察叔叔可是专门抓坏人的哦。”
“好厉害。”卢森很配合,眼睛目送着车子离开,才将衣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不要着凉了。”
又要把里面的衬衫给脱下来。
耐耐自发穿上外套,“卢森,你穿自己的。”
卢森见此“嘿嘿”一笑,不再脱。
而许恩慈只看了后视镜一眼,没有做声。
……
次日,以“闫辉死于牢中,承包商集体服毒,是预谋,还是偶然。”为标题的消息,占据各大财经法政报刊。
虽然说服毒的所有人都送往医院,暂时没人出现生命危险,但这已经在青云城照成了绝对的舆论风暴。
许恩慈的眉头折起……
闫家背后就是闫辉,哪怕他急流勇退,早早将闫氏交给闫钧临。但是闫钧临上位时间毕竟不长,闫辉的影响力,绝对不能是此时的他能够代替。
而前两天还是闫辉偷漏税贿赂官员的消息漫天,谁知道,突然间就传来已经进牢房,还伏法自尽的消息?
这到底是做贼心虚,还是后头有人逼迫?
这是场似是而非的曝光。
虽然有证据,但闫家不缺钱,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经过法律来调节审判,所以,他这样的死,很蹊跷。
一码归一码,闫氏现在当家人是闫钧临,退一万步说,闫辉的死不足以影响闫氏,那么与闫氏合作素来频繁的承包商怎么会突然集体服毒?
是因为闫氏的经济无法周转,还是,只是虚晃一招,以此来威胁闫氏?
这两件事的发生,让明明都清晰的来龙去脉突然扑朔迷离起来。
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