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了,竟然失忆了。”尉爵夜有些不相信,他一步上前,双手紧扣住她的双臂,“一点都不记得了?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你再想想。”
“啊!好痛,公子,你快放开我。”肩上传来一阵疼痛,瑶琴脸不由皱了起来,略带惊慌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公子,请冷静下来。”见着尉爵夜那异常的举动,凯斯忙上前将他拉离瑶琴几步。
“啊,瑶琴,你没事吧。”老鸨也是被这场面一惊,见尉爵夜被拉开,忙上前扶住瑶琴。转过头愤怒的看着尉爵夜,“我说这位公子,还以为你是玉树凌风,却没想到毫不知道怜香惜玉。”看起来,长得人模人样的,却没想到竟然是个疯子。
“妈妈,我没事。”瑶琴拦下了口无遮拦的老鸨,老鸨还想说什么,却对上瑶琴略带恳求的眼神,不耐烦的摇了摇手中的手绢,“算了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将头瞥向了一边。
瑶琴见之,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之后,转而走到仍是一脸恍然的尉爵夜面前,淡笑道:“虽然这样说或许有些伤人,但是奴家的确在一月前失去了记忆,虽然不知道以前的记忆中是不是有公子,但是奴家却知道至少现在奴家的记忆之中对公子毫无印象可言。”
“但是即使是这样,奴家仍有个不情之请。”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就奴家看来,公子想必是认识奴家的,不知是否可以告诉奴家,奴家到底是谁,家住哪里,有无亲人呢,奴家真的很想知道。”说着说着,眼中竟然隐有泪光闪现。
“莫哭。”看着她眸中的泪水,尉爵夜顿觉心中微痛,伸出手抹掉她眼中的泪水,眼中闪过一抹自责,“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一时糊涂了。不记得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便足够了。听儿,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呢,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
如风般温柔的声音,让瑶琴一瞬间的怔愣,记忆里似乎也有个人对她说,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吧。但是仅仅是一瞬,她便恢复过来,愣愣的道:“听儿,是奴家的名字?”她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嗯。”尉爵夜含笑的点了点头,抬手将她散落在脸际的一缕碎发重新撇到了耳边,“还有,以后不要要自称我,而不是什么奴家。”
“哦。”不知为何,她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待反应过来时,心中不由一惊,为何她在这个男人面前竟会是如此呢。
“那么,听儿,我们走吧。”尉爵夜笑着朝她伸出了手,一双红色琉璃般的美眸充满无尽的诱惑,无法让人拒绝的诱惑。她脚下一动,竟然就这么上前跨了一步,将手放在了那双有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的大手上,很暖,直入人心。
尉爵夜嘴角微扬,微不可闻的一笑,比世界任何宝石都还要闪耀。他就这么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这纸醉金迷的春风楼,直到那一白一红的两道身影消失在了楼里,众人似乎才回过神来。
“唉,瑶琴啊,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妈妈我费了这么多钱把你像菩萨一样供着,你怎么能就这么离开呢。”反应过来的老鸨,大喊一声,便要追上去。却不料一把剑挡在了胸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吓白了的脂粉脸瞥向剑的主人,颤颤的道:“这
位爷,你……你这是……”
凯斯睨了老鸨一眼,手一动,收回了剑,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到了老鸨的面前,“我想,这些应该够抵我家小姐在你这楼里这一个月的花费了吧。”
老鸨接过来一看,十张一千两的银票,顿时笑了,“够了够了。”整整一万两银子啊。
凯斯点了点头,兀自离去。
尉爵夜带着瑶琴离开春风楼后,便在城中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清雅的客房里,尉爵夜和瑶琴挨坐着,知她现在失去了记忆,于是稍稍保持了一段距离。凯斯则站在尉爵夜的身后守卫着。
“听儿,我可否给你把下脉?”尉爵夜含笑着问道。
“自然。”瑶琴点了点头,将手探了出来。
尉爵夜将手指微曲,放在了她的手腕之上。期间眉头皱了皱,良久才撤离了手。
“依脉象看来,倒是没什么问题。为何会失忆了呢?”尉爵夜眼中露出不解。看向瑶琴问道:“听儿,你说自一月前醒来便忘了所有是吗?”
“嗯。”
“那你记得你是在什么地方醒来的?”
瑶琴皱了皱眉,回想之后,道:“是在一个破庙的佛像后面。”
“佛像后面?”尉爵夜敛了敛眉,“难倒是残月将你藏在那儿的,那么残月又在哪儿呢?”
“残月是谁?”蓦然听得这个名字,瑶琴疑惑的看向他。
“是南国皇帝的暗影。”尉爵夜为她解释道。
瑶琴一怔,“南国皇上的暗影为什么要把我藏在那里呢?他要杀我?”
“傻瓜。”尉爵夜听得她的话,不由失笑出声,“他怎么会杀你呢,他是荆木逾铮的暗影奉命来浔国保护你,他之所以把你藏在破庙里,想必是为了躲抓了明如风的那帮人。只是不知道现在他如何了。”
说到这里,尉爵夜眼里闪过一抹担忧。抬头看向瑶琴,见她一副茫然的样子,失笑,“你看我,这么晚了,你也累了吧,那么早点休息,我就先离开了。”
“好。”瑶琴点了点头,站起身送他到了门口。
门口处,尉爵夜看着面前的人,静默了良久才开口,“听儿。”
“什么呢?”瑶琴抬头看着他,却对上他深情的眼眸,惊愕间见他微弯腰,靠近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传来。他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便坏笑着离开了。
而瑶琴怔愣在原地,耳畔那淡淡的竹香犹在,脑海里依旧回荡着他的低语,“听儿,快点想起我来吧,我等不了多久的。”如此暧昧的话语,足以告知她,她与他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
走到与瑶琴相对的另一头的房间,中间隔着走廊,只要一打开门便可以看见对方。
尉爵夜在前,凯斯在后,在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凯斯只听得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准备热水,本王要沐浴。”
暗黑的石室中,穿着道袍,一脸阴深的南无道长,看着挺立在石室中的男子,开口道:“昨日反应如何?”
“大约二更时分,全身疼痛,如万蚁蚀心,疼痛难忍。”一声黑衣的残月,面无表情的将昨夜的感受说与南无听,那冷峻的样子彷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嗬。”南无闻言,不由
来了兴趣,“不愧是南国皇室的暗影,这承受力可真的是与常人不同呢。”若是一般人的话,在第一次为他试毒的时候,怕是已经一命呜呼了。可是这个人却是坚持了一个月了。
残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没有一丝的波澜。
“有什么毒尽管使出来,何必多言。”早点试完药,就可以早点离开这里。他想尽早的回到她的身边,今天早上她揽着他的腰说早点回来的时候,他感知到了她不一样的情绪,他心里有些不安。
“不必了。”南无淡笑着对上残月疑惑的眼神,“从今天开始,你可以不必来了。”
“你打的什么主意。”残月话语中带着一丝警惕,他可不相信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道士会心中会有一丝善良。
“不是本道打什么主意,而是你自己的身体难道不清楚,还是说你就这么想要去见阎王。”依他看来,这个暗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虽然他极力压制,但是这一个月来他吃下的毒可都是他亲手所制,其中利害他可是一清二楚。
残月一听,脸色顿时一变,没有说话。
南无笑了笑,言道:“你心中想必也知道这点,这接下来的日子你还是好好的陪陪你那位心上人吧,反正你们也没多少日子了。”
即使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但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快死了,残月虽然没有多大的震撼,但是却还是被触动了。是啊,他没多少日子了。他不能陪她了……
想着这些的残月,也因此而忽略了南无说的那句你们也没有多少日子了而不是你没有多少日子了。
残月离开石室之后,南无的眼中闪过一道诡谲的笑意,最多半月,最多半月,他的引魂股便要炼制而成了,到那时他就可以取得那绝佳的魂魄,练得无上的道术,这天下间再无人是他的对手,哈哈……
萧索的深林中,参天的树木遮天蔽日,让林子显得有些冷清,身处在林总时不时的会让人觉得背后阴风阵阵的感觉。
沧听穿梭在林中,最后在一颗高大无比,枝叶遮天的梧桐树下站定了。看那几乎要至少五人携手才能环住的巨大梧桐腰身,怕是这梧桐已有上百年的生命了。
她细细的扫了眼眼前的百年梧桐,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抬起手将中指放入嘴中牙齿之间,轻轻一咬,鲜红的血液从指间冒出。用着带血的中指,她在那斑驳的梧桐树皮上写下了几个诡形的文字,然后便见那用血书写的文字慢慢的灼烧起来,然后便见一道精光四射,将整个林子染成了一片金色。
“咳咳咳。”突然一道咳嗽声传来,然后紧接着着便是不断的,越来越多的咳声响了起来。
“哪里来的丫头,想杀死老头子我啊!”苍老但是却如钟声般洪亮的声音在林间响了起来。
沧听看着那扶着梧桐树,满头白发的,正目瞪着她的老人笑了笑,“我不使点劲,你们又怎么会舍得出来呢。”
她扫了眼周围大大小小的树妖,有些胆大的就出来看着她,有些胆小的则躲在树后,时不时的好奇的探出头来看那么一眼。
“放肆!竟然敢这么与老祖宗说话。”站在老树妖身边的一个像人类二十多岁的少年的年轻树妖愤怒着一张脸,大声的呵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