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婶见裴乐乐吃得香,自己也开心了,笑眯了眼睛。
“看到你,我就觉得亲切,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少爷,他是个苦命的孩子!”
这话说得真是直接,可裴乐乐更诧异的是,竟然会有人说那种站在云端,万众瞩目的男人的可怜,太惊悚了吧。
她用询问的神情看着郝婶,满眼疑惑!
郝婶接收到女孩怀疑的眼神,忍不住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微笑道:“反正,你没事多陪陪少爷就是了,少爷他,不容易!”
裴乐乐点了点头,她现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还是回房间去吧!
等到裴乐乐吃完,郝婶起身收拾碗筷,裴乐乐本想帮忙,却遭到了拒绝。
郝婶说她刚吃完饭,到处走走看看,消食,对身体好。
送走了郝婶,裴乐乐却没有了散步的心情,她回到房间,百无聊赖,眼睛打着转,环顾房间的一切。
这个房子里,像是故意一般,没有安装座机,深山里面手机信号不好,曼曼给她用的旧手机,还有曼曼自己的手机,信号弱到只有一格了。
而且没有充电器,还得省着用,不然不到半天就会没电了。
裴乐乐拿出旧手机,翻到吴佳丽的照片,心情才得以稍微定下来,为了节省电量,她很快关掉了手机。
她起身,走到窗户边,别墅后院是个超大的草坪,还有天然的花草,不用移栽就被围在了这高墙之中。
她看到了赵曼曼,这家伙似乎过得很自在,一点来到未知地方面对陌生人的不适感都没有。
很难想象,一见面就表现出水火不容的赵曼曼和谢昶竟然能玩在一起。
而他们,正在遛狗。
不对,不是狗,是藏獒。
裴乐乐远远看着那通体发黑的大型凶兽,毛发水光滑亮,体型比成年人还壮,奔跑起来凶狠的样子,尤为可怕。
自己这样看着都觉得吓人,赵曼曼居然还敢上前去摸藏獒的脑袋,谢昶似乎在对她说些什么,好像在怂恿她,然后,曼曼那家伙又去摸藏獒的身子。
那藏獒好像反应很激烈,曼曼摸它,它就冲曼曼叫,然后把她扑倒了。
裴乐乐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惊出了一声冷汗。
藏獒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压着曼曼,咬上了她的脖子,不对,是舔,伸出又粗又长的猩红舌头,来回舔来舔去。
曼曼那个不怕死的家伙居然还跟它互动,一会儿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一会儿摸摸它毛茸茸的脸,到最后,这家伙竟然去摸藏獒锋利的獠牙。
裴乐乐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了。
这时,佣人过来敲门。
“赵小姐请你到下面院子里去玩。”
“好的。”
然而,裴乐乐并没有去后院的草坪,而是悄悄往前院走,她先观察一下这里的环境,万一要逃,有备无患。
她刚走到前院的大门口,就被两个守门的黑衣保镖拦住了。
裴乐乐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心知不好惹,只得原路返回。
时
间这么一耗,转眼就到了第二天,赵曼曼跟藏獒玩上了瘾,每天一起床就奔到动物房找它玩,好几次要拖着裴乐乐一起去。
裴乐乐最怕这种长相凶悍,又壮实的猛兽,推说自己要追剧,最近很火的言情剧,小说改编的,然后一溜烟跑去了一楼客厅。
而休整了一天的江禹哲这时也有力气下楼了,看到窝在沙发上安静看电视的女子,眼前一晃,莫名觉得很温暖。
然而,只是一瞬,他的眼神便陡然一变,转身返回自己的卧室。
几乎听到楼梯那边传来的脚步声,裴乐乐就抬头望过去,可只来得及看到男人转了个身,又往上走了。
裴乐乐不由有些气馁。
这是怎么了,平时看到她就跟饿狼扑羊一样,她不过就说了一堆煽动人心的话,他就立刻变了脸,选择无视她了。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她可没工夫陪他一直耗在这里。
她学校里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比不得他,钱多,天天睡觉不工作都行。
裴乐乐刚走到楼梯口就碰到了郝婶。
她只有见到这个郝婶,才觉得亲切,这里面的人都好冷,包括燕少轩那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医生,看到她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郝婶正要给江禹哲送餐,见是裴乐乐,便拉着她一起去,郝婶说:“少爷伤了手,吃不了饭,我这还有别的事要忙,没空喂他,少爷营养跟不上,好得更慢了。”
“呃,他伤的是左手。”裴乐乐道。
郝婶面不改色道:“我家少爷是左撇子。”
“……”
上了楼,她看到燕少轩也在,正在给他抽血。
满满一管子,看着都心悸,也不知道他身子受不受得住。
见裴乐乐进来,燕少轩冲江禹哲挤了挤眉头,抽完了血就很快出去了。
然而,江禹哲似乎并不乐见裴乐乐,看到她,下意识蹙起了眉头。
裴乐乐便站在卧室的床边,没人理她,有点尴尬。
卧室很大,相当于一个小两居室了,还是复式的,下半层是书房和客厅,上半层才是江禹哲休息的卧房,里面还有一个超大按摩浴室。
她,就当参观房子了。
直到郝婶将饭菜摆在升降桌上,开始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郝婶笑眯眯看她:“裴小姐,你给少爷喂饭吧,少爷手不方便。”
江禹哲正要用右手拿筷子,他左右手都能用,全能型人才,可听到郝婶的话,手僵了一下,停下了动作,下意识地,他瞥向裴乐乐,眼神淡淡,却透着一种难言的情绪。
裴乐乐有些进退两难,在郝婶的热切注视下,她几乎是硬着头发上阵。
看着裴乐乐端起碗筷,郝婶脸上的笑更灿烂了,那层层叠叠的褶皱,堪比菊花了。
“少爷喜欢喝南瓜汤,你先喂这个吧。”
谁知,话音刚落,江禹哲便语气不耐道:“郝婶,你话太多了。”
“是是是,我不说了,少爷赶紧喝汤。”郝婶捂住了嘴巴。
裴乐乐心里腹诽男人没礼貌,手里
却已经开始行动,舀了一勺热汤,小心翼翼递到江禹哲嘴边。
江禹哲目光落在勺子上,只是看着,没有张开嘴要喝的意思。
裴乐乐没喂过人吃饭,尤其是有手有脚脾气大的成年男人,酝酿了一小会儿,干巴巴道:“喝吧!”
江禹哲掀了掀眼皮,看了裴乐乐一眼,冷笑。
哄人吃饭就是这态度,一点都不温柔。
他扭开脸,说:“太热了!”
“不热,我吹凉了。”
谁知男人又来了一句:“太凉了,我胃本来就不好,你想害死我吗。”
裴乐乐眼角跳了跳,很想把汤碗盖在男人脑袋顶。
这男人病了一场,脑子也坏掉了,更加傲娇了。
江禹哲抿了一下嘴,继续说:“郝婶没有告诉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裴乐乐很想顶一句回去,在你眼里,我做的所有事都不对,还有什么该不该的。
顿时,空气里都弥漫着紧张的硝烟味。
郝婶见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不太好,于是笑着插进来。
“大少爷好好吃饭,我还要回老宅一趟,老爷刚才还在催呢,等着我回话。”她这次找上来,就是奉了江德凯的命令,看看江禹哲最近在做什么,已经好几个月没回江家了。
“不要告诉我爸我受伤了!”
郝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退了下去!
裴乐乐很奇怪这一家人,既然江禹哲的父亲还在?可为什么受伤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不让自己的父亲知道?宁可自己藏着掖着,独自养伤。
若是裴乐乐自己,定然会第一个告诉自己的亲人!只可惜,她已经没有值得依靠的亲人了!
郝婶一走,屋内就只剩下裴乐乐跟已经半躺在床上的江禹哲。
男人不给裴乐乐太多思考时间,见裴乐乐还愣在原地发呆,有些不悦,冷冷出了声。
“不想伺候就出去!”
裴乐乐充耳不闻,不想就这么出去。
既然进来了,不如问出点什么东西,这样冷漠耗下去也不是个事。
她最想知道的是江禹哲的想法,经过上次那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以后,他有没有改变态度,现在对她又是什么看法。
她必须弄明白这个人的真正想法,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她才能大致有个底。
他打算留自己多久,什么时候放自己走,她都想弄清楚。
上次在医院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整整二十天,回到学校以后,碰到同学或者隔壁宿舍的邻居,几乎都在问她生了什么病,怎么住那么久的院,弄得她好像得了绝症一样。
裴乐乐放下汤碗,沉思了片刻,随即坚定抬了起来,问他:“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到了最后一刻,即使心知肚明了,江禹哲也要装一装,不想挑破那层让他心烦的纱窗。
“就是,我和你的事。”裴乐乐翻了个白眼,提了提嗓子,开口说道:“那个,是走是留,愿不愿意真诚地交往,你给个话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