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捏紧十只沾着毒液的银针,目光牢牢锁定为首的那只狼,身子弯曲到与狼并肩的位置。
“嗖……”
为首的狼在婉容身畔擦过,爪间抓出的血腥味让它异常兴奋,再度向似乎没有动作的婉容扑了过去。
就在此时,婉容将十只银针推送了出去,一直着看这种降低了戒心的野狼嚎叫一声没了生机,才稍稍休息了一阵。
略略一看,婉容见到了还有十只狼,似乎因为她没有杀招的手段害怕,一时没敢上前。
凭着婉容前世沙场作战的经验,这只是一时的安全。不消一盏茶时间,这些恶狼就会比先前还要凶狠,这是狼群的天性。
将一对长剑握在手心,婉容主动深入狼群,在群狼的嚎叫声,仔细挑着最力量弱的几只。
一只狼猛然咬上婉容的腿根,一大块肉差点儿被扯下时,婉容一剑灌入狼的前脑,将狼尸甩了出去。
又一只狼扑上前,将力气不足的婉容扑倒在地,对准她的喉咙就张开大嘴凑了上去。
恶臭的腐肉味在狼口中四溢,婉容皱眉将纤手一转,一把刀已然在狼的脖子上转了一圈。巨大的狼尸重重砸在被围在中间的狼身上。
狼王!婉容眼眸陡然放大,手中的刀剑也都一字排开。起初并未想到这群狼中有狼王,因为一族狼群以王为尊,狼王极少被谁操纵。
“嗷!”狼群仰天长嚎,他们的抖动着巨大的身子,一齐围向婉容,厚重的嗓音充斥着最原始的愤怒。
不可以徒手与狼搏斗,在力量和灵敏以及速度上,她处于劣势。而狼又有锋爪利齿等武器,比她衣上的武器锋利多了。眼见着武器已经用完,再这样下去,能不能留下全尸都难说。
野狼突然一齐跳起,对着婉容的头就扑了上去,破空声在四方炸开。
左右都无法突击,婉容心中直打突,一双纤掌已被抓出数道印记。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婉容只能捂住掌心,却静不下心去思考法子。
“啊!”婉容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手臂被抓了一道,“混蛋!”
群狼在她的身边来回踱步,就在一齐要咬中婉容的时候,被重重甩了出去。
婉容一惊,连忙转头去看,手心的汗渍让伤口更疼。
“谦衣?”他不是已经上山了么?而且,他怎么可能眨眼间将群狼甩了出去,她都没看清楚他的动作。
紧张地握紧婉容的手,谦衣赶忙拉着婉容就走,“到溪水边洗洗,一会儿上药!你别逞强!”不容抗拒的威严,竟然与楚千言相差无几!
被哥哥照顾的感觉油然而生,婉容更加疑惑:谦衣到底瞒了她多少事!更可怕的是,她的心里一抽,方才的狼群究竟是冲谁而来?
将婉容的手放进清凉的溪水,谦衣一脸慌张,一脸严肃地四顾,“药呢!”
“你醒醒!”像是魔怔了的谦衣,让她心中的不安越发深了。
“究竟是谁!”谦衣一把拍开婉容,径
直向溪水对岸走去,冰凉的水让他牙冠打颤。
但,方才的那群人,他必须将他们找出来!这狼群身上时腐尸的味道,带着蛊毒,一定是苗族人做的!
转头看婉容还在溪水中踉跄走来,呼声也高了起来,谦衣眼睛有些湿润。若非他迟迟不出手救她,她不可能会被咬伤!可,不仔细观察,他根本不知道这队人究竟是发现了自己,还是要婉容死!
树林中的影子重重叠叠,谦衣一眼望去,那是一队弓箭手正卯足了力气,紧张地看他。
解药一定在红色衣裳男人身上!谦衣眼神一暗,飞身踢了一颗石子上去,同时也暗暗关注其他弓箭手。
一手提起昏迷的红衣男子,谦衣气得将他往树上一撞,“还不醒!解药呢?”
这些人没有半点伤害他的意思,但为何要试探他?狼群是针对他而来,婉容是无辜被伤到了!
见男子还是死尸一般,谦衣不甘地放开手,嫌恶地审视在周围安静望着的弓箭手们。
“主公!”为首的弓箭手苦笑道,“解药在我这儿。”说着就将解药拿出来。
安排狼群时那么干脆,现在拿解药动作这么慢。谦衣恨恨瞪了眼弓箭手,瘪了瘪嘴,抓起药瓶就离开。这些人看着没有恶意,但称呼他为主公,实在与他没关系。
“容儿!”小溪到树林的一条路上全然见不到婉容,难不成还有其他杀招?
握紧瓶子,谦衣迅速折回,见弓箭手已经整装站成一排。站在他们面前的,赫然是方才那个被他砸晕的红衣男子。
“将方才与我在一起的女子带到哪里了!”谦衣手中小巧的弯刀闪着冷光,他几乎有杀了这些人的冲动。
就在谦衣要提起男子衣领时,红衣男子轻蔑一笑,“这就是主公,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下一刻,谦衣就眼睁睁看着弯刀被一脚踢开,动作快到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双手被绊倒身后,谦衣怎么都挣扎不开,反而让红衣男子贴近了他的脸。
“以为打败我的战狼,就足够强大了么?”红衣男子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还很天真呢!方才若非我假装昏迷,你要救的那个女子,也许就不会出事!”
痒痒的气息喷在谦衣脸上,他却几乎忘记了思考。是啊,婉容是因为他思虑不周,又任性,才会屡屡出事。
“可惜,我们的主公竟然是你!”红衣男子苍白的唇微扬,一双冷厉的眼睛几乎要将谦衣的心给看透。
谦衣一愣,这个男子的笑容比皇帝还要可怕,即使左脸被面具挡住了,那光泽有加的半边脸足以迷倒众生。这样的人称自己为主公?谦衣心下迟疑,喉咙却被红衣男子扣紧了。
一把刀突然出现在他手上,谦衣缩了缩眼瞳,这不是那把被踢开的弯刀吗?不知不觉,就又被这个男人拿到了手中?
“怕什么?”红衣男子一把拉过一旁的弓箭手,毫不迟疑地将弯刀插入他的眼睛,又转头问谦衣,“主公,这些人听见了
不该听的东西,统统都要死!您说呢?”
谦衣被他那双笑得随意的眸子盯着,竟然无法张开嘴为那些人求情。这些人根本没有做什么大的错事,为什么他要这么残忍!
再看身旁那些眉头都不曾动一下的弓箭手,谦衣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就在他还在犹疑时,弓箭手已经在红衣男子的眼神示意下,拔刀自刎。
婉容落到这种人手上,还能有好下场吗?谦衣根本不能想象一个血肉模糊的婉容,会不会是他一生的遗憾。
陡然间感到喉间的手指一紧,谦衣不得不抬头看他,却迎上了他最冷酷的眼睛。
“主公,那位小姐已经被人送到农庄。”
几乎不敢相信这个连同伴都不放过的男子,能放过婉容,谦衣一下子停止了挣扎,“什、什么!”
男子叹了口气,直接将谦衣扛到了肩上,“主公的大业,莫要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耽误了!”
才不要和他走!谦衣心脏一缩,赶忙伸手去够男人的喉结,试图锁喉。
摸来摸去,却只听见男人的一句话,“主公有些矮,摸不到我的喉结!想要保护那位小姐,您的力量远远不够!必须与我回去,何况重要的事情还有更多!”
自己的力量还小吗?谦衣想起自己被这人一招抓住的情景,瞬间乖乖垂下了手。也是,婉容因为自己而被狼群围攻,又是自己给她惹来这么多麻烦!而婉容对大楚皇室有那么剧烈的恨意,自己也许还没有能力保护她!
感受肩膀上的主公没了挣扎,白子安这才稳定了情绪。眼中冷芒更甚,楚千言和主公都喜欢的女子,一定不能留!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不知不觉地将她除去!
头垂在红衣男子的身下,谦衣努力最后看了农庄几眼,眼底是与他这个年纪不符的沉重。
叶桉站在森林的一处洞穴中,方才的事情叫他心中冷意更甚。本来他听兰怡说,婉容在这山上,他才追了过来。
婉容被一群不知底细的人抬回了农庄,红衣男子连心思谨慎的小国师都骗了过去,现在还将人给带走了。
他究竟是谁!叶桉见他们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走出洞穴去查看弓箭手的伤口。一把弯刀被插在为首的弓箭手眼珠中,翻滚出来的眼球上被黑色的脏污遮满了。
蛊毒!
红衣男子怕是迁国的人!擅长巫蛊术的一个国家,底蕴并不比大楚国差,只是因为它的神秘而无人知晓它的底细,因此往往被其他国家忽略。
小国师,历代都是大楚国的人,为何会与这样的人有关?
带着满腔的疑惑,叶桉不安地下山。进了院子,就被楚千言拦住,他的脸上是罕见的凝重,平日冷淡的眼眸更是跌进了冰窖。
“婉容见了什么人?小国师怎么没有跟着回来?”
叶桉忍住不安,淡然迎上他审视的眼睛,“我到山上的时候,已经见不到他们了!一路赶回来,就是以为他们回院子了。难不成,出了什么事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