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洺一直站在那里,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就如一个外人一般,这种不被重视的感觉让他觉得异常屈辱,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那段凄苦孤独的时光。他的母妃在生下他三岁时撒手人寰,自此,他在宫中受尽屈辱,因为不被父皇重视,他在宫中连一个太监都可以肆意羞辱他,直到蓉贵妃将他带入永宁宫,将他收为义子,他开始学会讨好人,开始让自己变得强大以此希冀能够吸引父皇的注意……
如今,他做到了,他是皇位最有力的争夺者,受百官敬仰,被女子仰慕。可是就在今日,他在苏秦的眼里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他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纵然对她百般示好,她依然对他充满不屑。眸中的阴冷愈发深了几许,白珂,只有我慕容洺不想要的,还从没有我慕容洺要不到的!
“洺哥哥,快……快救救我!”白锦绣不停的在水里扑腾着,挣扎着。
刘氏神情焦急,忙拦住两位婆子,吼道:“还不快去救大小姐,大小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别想好!”
那两个婆子一脸惶恐,忙跃入湖中,将白锦绣连拖带拽的弄上了岸,白锦绣呛了水,整个人昏了过去。匆忙赶来的平阳侯和老夫人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锦绣,脸色黑沉的质问道:“怎么回事?”
方才目睹一切的小丫鬟忙答道:“奴婢方才往锦阳阁送酒水,只见大小姐在后边用力推了二小姐一下,二小姐支撑不住,然后大小姐和二小姐就一块跌了下去。”
愈是听下去,平阳侯爷的脸色愈是难看,他凝眉瞪着正趴伏在白锦绣身边哭得一塌糊涂的刘氏,厉喝一声:“退下去,胡言乱语什么!”
那小丫鬟不知道自己明明是实话实说,怎么就会平白挨一顿骂,神情委屈的僵立在那儿,“侯爷奴婢没有说谎啊,奴婢说的都是事实,就是大小姐将二小姐推下去的。”
平阳侯只觉头轰的一下,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落下,“来人,将这满嘴胡言乱语的贱婢乱棍赶出侯府!”
“父亲——”一道清如泉水的声音幽幽响起,平阳侯爷一脸凌厉的对上那声音的主人,“珂儿,此事父亲定会严查。”
苏秦缓缓走上去,用只容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女儿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丫鬟虽然不应该实话实说,但怎么说也是因为女儿的缘故才遭此责罚,不若父亲就将这丫鬟赏给女儿好了。”
平阳侯爷一脸狐疑的看着神情郑重的苏秦,沉吟了一会儿,对那小丫鬟道:“念在二小姐如此心善,本侯便免了你的惩罚,你以后可要谨言慎行,知道了吗?”
小丫鬟早就失了神,对上苏秦那一脸温和的笑意,忙跪下磕头:“奴婢谢谢侯爷,谢谢二小姐。”
周围看热闹的众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看白锦绣的眼神都十分怪异,充满了鄙夷。这事可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白锦绣一直是天之娇女,原本以为凭借斫琴可以大展风头,却不料竟被二小姐给压了一头,心里记恨,故而在二小姐要去换衣裳的时候追了出去,然后用力一推,却不想害人反害己。
就在此时,不知是谁突然大声“啊”了一声,众人循着那人所指望去,只见白锦绣原本白皙光滑的脖颈被粗糙如蛇鳞的皮肤取代,那一截露出来的皮肤甚是令人恶心、恐惧,再看湖里,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正漂浮着一块白皙的人皮。
立即便有人开始指手画脚,一些贵公子更是毫不遮掩的露出嫌恶的眼神。
苏秦神色平静的看着众人的反应,唇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千面公子的易容术虽然精湛,可是却也有弊端,那便是怕水!方才她还想着要如何将白锦绣的秘密公之于众,不想白锦绣自己倒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玉衡再次将苏秦唇边的那抹诡谲的笑容一览无遗,心底轻笑了两声,这丫头还真不是个善良的,怕是一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吧!
老夫人的寿诞不得不提前结束,而那之后白锦绣是蛇蝎妖女的流言也被添油加醋宣传的沸沸扬扬,加上那日来了不少喜欢道人是非,论人长短的上流贵胄和女眷,很快,整个京都都知道了素有“东岳第一好女”的白大小姐是个蛇蝎妖女,她嫉恨二小姐,甚至想用妖术取二小姐的性命,幸亏被南阳王世子救下……
刘氏想了各种法子去压制流言,可这种流言往往是越传越烈,好事之徒四处传说,更有说书人著成话本子,街上的小乞丐口口相传,最后竟不知怎么的传入了宫中。
圣上勃然大怒,更是着人将慕容洺召入宫中,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没人知道圣上是如何骂瑞王的,只知道瑞王自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更是下令不准府上人提起白大小姐。
至于白二小姐的那一段舞蹈,更是被坊间的不少女子争相模仿,但无一不是失望而终,即便有人能全部模仿下来,却也难得其神韵。
夜已深,栖霞阁内,却是灯火通明。
这两日,世家大族送来不少拜帖,苏秦只挑了一两个约见,这其中就包括前世好友晏凝旋以及大将军的孙女裴如枫,三人无话不谈,感情也日渐亲密。只是苏秦自从老夫人寿诞之后,整个人便觉得十分不舒服,尤其是夜里,总觉得被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
“小姐,你睡了吗?”站在门外说话的正是苏秦那日救下的那个小丫鬟,名唤墨画。
妙珠将小几上的一身新制的男子衣衫收起来,去给她开了门,嗔道:“小姐就是睡了也被你这大嗓门给吵醒了。”
墨画一脸委屈的站在那儿,“我习惯了,以前厨房里的妈妈耳朵不好,所以……那我以后小点儿声。”
妙珠还想说什么,被苏秦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墨画,可是发现了什么?”
那日,苏秦便知道墨画是一个不惧强权且喜欢实话实说的丫头,如今她的身边皆是刘氏安插的眼线,墨画正好可以调教一番留为己用。于是她便将墨画与李妈妈安排在了一个院子,并私底下嘱咐墨画要好生观察着李妈妈是否有什么异常,以她对刘氏的了解,白锦绣遭受如此大的挫折,这笔帐势必是要算在她的头上的。
这几天平阳侯爷倒是没少派人来探望她,更是准了她可以单独用小厨房,就是令人捉摸不定的老夫人也时常让人送来些珍馐美味,只是对这些善于算计的所谓亲人,苏秦只抱着不亲近的态度小心的提防着。
“小姐,这李妈妈还真是有些古怪,就在方才,我看到她出了院子,鬼鬼祟祟的去了菊院。”墨画恭敬的行了礼,道。
苏秦点了点头,眼底却是浮上些许兴味,看来刘氏已经准备出招了。“你先回去吧,不过从明日起,你接替李妈妈去管理厨具,切忌不要有太过明显的动作,倘若李妈妈问起,你只管说是我嫌弃你笨手笨脚的,又忙惯了厨房的事情,所以才派你过去的,记住了吗?”
墨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匆忙折返回自己的院子。
妙珠关上门,一脸不解的问道:“小姐,既然知道李妈妈有古怪,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侯爷或是老夫人?”
苏秦淡淡一笑,眼神忽然变得锐利了起来,“你可莫要因为老夫人和平阳侯对咱们稍好一些就想着他们会帮咱们处置了谁,这府里什么都是假的,我们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依我对刘氏的了解,她此次若想要为白锦绣讨回一切,势必还会用毒,我也只是提前谋划,有没有用也还两说。”而后她又看了看天色,“今日你不用留在外面伺候,早些去歇着吧。”
妙珠满脸担忧的拉住苏秦的手,“小姐,奴婢不放心。”
苏秦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放心吧,李妈妈好歹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她不会今晚动手的,你好好养足了精神,或许明日咱们这侯府就有一场好戏了呢。”
熄了烛火,苏秦躺在床上,想到明日与筠若表姐的见面,心情异常激动。翻了个身,那种莫名被窥视的感觉又再次浮上,她用力握了握手,对着夜空大声喝问道:“公子日日藏在闺阁女子的屋顶之上窥人隐私实在有违君子之道。”
屋顶上的男子脸色一僵,这二小姐要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直接?这几日每每闭上眼便是二小姐那诱人红唇边挂着的那抹诡谲自信的笑容,他又习惯了晚睡,便带着美酒来到了这里。算起来,他现在这举动的确不是君子所为。
“咳咳,二小姐的警觉性还真是令人惊叹!”
长久的静默,猛然一个尴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令苏秦惊讶不已,对上那一双深邃如星子的眸子,苏秦冷笑一声:“南阳王世子夜夜来此可是因为表哥没有赔偿那件衣服?若是如此,白珂便代表哥向世子配个不是,许是这几日外祖一家返京,表哥实在脱不开身。既是如此,那么便请世子三日后再来此取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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