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猝死

这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胆小的立刻压低声音提醒。

那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怕祸从口出,立即改口道:“我就是随便一说!不作数的!不作数的!”

他一个劲儿帮自己辩解,一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这事儿也是鲁莽,怎么想到什么也不过脑子就说出来?幸好没有严府的人听见,否则自己这脖子可就悬了!

说到了禁忌的话,这些老百姓也不敢多在严府门外逗留了,一个个互相看了几眼,就都尴尬地离开了。

虽然怕惹上麻烦,但是这些人心里都免不了跟着犯嘀咕。

这严府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

一传十,十传百。

严弘文从西北回到京都的事已经彻底传开了,连带严府出了大事的消息也跟着不胫而走。

熙云公主送走严弘文之后,就一个人留在公主府,也有些坐立难安。

她算了算时辰,觉得也差不多了,但派去郊外为徐若瑾和梁霄传讯的人还是没有回信儿,这让她更加心焦了。

越是着急,越想不出比等待更好的办法。

只能说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无事时全都无事,一有麻烦,便做什么都不顺利,徐若瑾和梁霄去了郊外,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熙云公主也六神无主了。

她也不知道严弘文的决定是不是最好的,但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严府,仵作跟在严弘文的身后进了大门,直奔后院儿而去。

严夫人早已急的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下人们也都躲得远远的,唯恐被严夫人迁怒到自己身上。

他们可是都亲眼看见小丫鬟被打的只剩一口气的惨状。

严景松的尸体虽摆在棺木之中,但来回的下人全都绕着走,连带着这个小院儿都让人觉得不吉利。

严夫人也有点魔怔了,一会走一会停,总是眉头皱紧,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

严弘文带人进来的时候,严夫人就是这种状态。

他皱眉看着魂不守舍的母亲,对小厮使了一个眼神。

小厮机灵,忙招呼着刘仵作就去了屋里。

院子里就只剩下严弘文和严夫人两人了。

“母亲,人我已经带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严弘文走到严夫人身后,声音很轻。

严夫人被儿子的声音吓了一跳,肩膀抖了一下,神情有些慌张,但她故意没有回头,所以严弘文也没有注意到。

“嗯,我就不过去了,你去盯着点儿。”

严夫人尽量沉着的声音说话,也努力不让自己抖得太厉害。

“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现在说,还来得及。”严弘文了解严夫人,就好似严夫人了解他一样。

母亲的惊慌失措,他全都看在眼里,但这件事,他必须一意孤行。

严夫人下意识的摇摇头,回答的更是简单,“没有。”

严弘文应声转身便走,严夫人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才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跟着放松下来。

她现在就像是惊弓之鸟,周围有任何一点响动和不对劲的地方,都会让她起一身鸡皮疙瘩。

思量了半天,严夫人还是放心不下。

她此时的心情很矛盾,即想知道老爷死的真正原因,又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药?

举足难安,严夫人终究还是一咬牙,轻声轻脚的躲在门后,悄悄地盯着屋内看。

严弘文的注意力都在仵作的手上。

白布掀开的一刹那,严弘文看到严景松安详的面容,瞬间鼻子一酸,只能赶快移开视线。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回来一步,不然也不至于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父亲,愿你在天之灵原谅儿子的不孝。也保佑儿子查清真相,把害你的人找出来!”

严弘文恨恨地说着每一个字,眼眸似要迸发火焰,无比的坚定。

严夫人在门外听的心惊胆战,严弘文说的话就像是一刀刀剜在她的心上。

她顿觉天旋地转,身体一歪差点就晕过去。

刘仵作也是一头冷汗,莫名其妙就被严府的小厮叫了来,事情都没弄清就开始给验尸。

他本以为就是一具再普通不过的尸体,十有八九又是主子打死下人的戏码。

本想来随便查验一番交了差就回去,万万没想到白布下面居然是严老爷的尸体!

刘仵作顿时察觉到事情过于严重,但他多年的处事经验,让他立刻掩饰了脸上的惊讶,充耳不闻,只顾验尸。

严府是什么人物?绝对是他一个小小的仵作惹不起的。

他要是敢多说一句话,或者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倒霉的肯定还是他自己。

想到这,仵作的额头已经渗出汗珠,手下的动作更加谨慎。

门外的严夫人看不得这种血腥的场面,她的头到现在还有些昏昏沉沉,走到一边把自己完全遮挡下来,静静听着屋内的声音。

查检的过程很细致,从天明至繁星坠于星空,刘仵作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他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放好工具,细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遗漏。

一旁的严弘文也跟着集中了许久的注意力,眼睛里的红血丝也越发明显了。

“有结果了吗?”

见刘仵作手里动作一停,严弘文就立刻问了一句。

“回驸马爷的话,经过小人仔细查验,严老爷乃是猝死。”刘仵作拱手恭敬道。

严弘文听到这个答案,眉头皱起,“你确定?”

“小人十分确定。”

刘仵作仍旧低着头答道。

严弘文的神情变得有些难看,再次确认道:“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

刘仵作身体微微一抖,似乎是被严弘文咄咄逼人的语气吓到了。

“小人不敢欺骗驸马爷,严老爷身上的确无致命外伤,也非中毒。小人查验结果,严老爷不是被谋杀,而是猝死……”

刘仵作急着为自己辩解,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尖利的女声打断了。

“你胡说!”

屋内人俱是吓了一跳,尤其刘仵作忙循声看去,就看到一脸怒意的严夫人,此时正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刘仵作的鼻子。

刘仵作脸色一白,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严弘文看着突然出现的母亲,不自觉皱起眉,手下一掀就将白布重新盖在了严景松的尸体身上。

“母亲!”严弘文轻唤出声,严夫人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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