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冰面色复杂的看着阿九,道:“奴婢已经说了,当时是事出忽然,九小姐您太惊慌,才会不小心把云小姐带下去……”
嘴上这么说,却没注意到自己越到后边越小声,显然她自己也不信那番说辞。
阿九失笑,轻拍了拍她:“好了,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了,可惜我现在是完全不记得当时的事了,还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不小心,不过……”顿了顿,又问:“我和云小姐被救起来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玉冰一怔,奇怪的看着阿九,还是仔细的想了想后,摇了摇头:“奴婢没见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可是……”阿九抖了抖手里的信:“云惜玉难道也失忆了?不然怎么没有记恨上我,还特地写信来请我去送她出嫁?”
而且……
玉冰所说属实的话,就意味着她脑子里那些细碎而模糊的画面,真是那天晚上残留在这副身体的记忆,属于温雅的记忆——明明在水里痛苦不已,却拼命的死死拖住一个人,那个人,应该就是云惜玉!
所以,云惜玉为什么还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来这封信?
看信中字间表达的浓浓情谊,阿九可真不相信她也失忆了,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玉冰摇头:“奴婢不知。”却也忧心云惜玉会记得那天晚上是温雅将她拉下船去的。
阿九轻笑,宽慰玉冰道:“瞧你那脸,好似天随时会塌下来似得,好了好了,别担心,你不也说了当时是事出忽然吗?我看她当时肯定也吓坏了,稀里糊涂没反应过来就落了水,醒来后也多半记不清楚当时的情形,不然她们家和我们家还能如此风平浪静?早撕咳……早打起来了吧,毕竟差点没了的,可是两位准皇子妃。”
玉冰想想也是,不由庆幸自己不是那些大嘴巴的人,并没有把事情说出去,但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不管如何,九小姐日后还是小心些云小姐的好。”
阿九笑着点点头,又旁敲侧击的问了问温雅和宫里那些皇子们的关系如何。
没办法,谁叫她狗屎运好,三更半夜竟也能跟那位三皇子有一面之缘,而那三皇子对她也是表面客气隐隐嫌弃,好像是怀疑她知道那是他的马车特地爬上去的,后来进宫,又被太子拦路,貌似准备带她私奔一样,太子妃更是将她视作头号情敌……
玉冰很是尴尬道:“奴婢很少得陪九小姐进宫,所以宫中的事真不清楚,如果丁香在,问她肯定知道很多,只可惜丁香现在已经不在了,不过奴婢倒是听说过,好几位皇子都因爱慕九小姐而向皇上求过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却把您……许了六皇子……”
话到后边才惊觉失言的低下去,忐忑不安的看着阿九,惹得阿九好笑的拍了拍她,而暗地,却因她提起丁香而不由的拧了眉。
说回来,之前丁香对温雅的身体十分执着,围着她绕来绕去总天真的想夺去,如今却失踪了这么久也不见出现,而温府里却出现了异常,起码李妈妈死得诡异……
八月十五那晚温雅落水的事本以为是意外,却没想到竟藏着那样的隐情,温雅,云惜玉,丁香,李妈妈……这些到底有没有什么关联在其中?
啧啧,真麻烦,想安静的当个美少女怎么就那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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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一个千金小姐却顶着个对这里而言很另类的齐肩短发,很快便让方妈妈和刘妈妈受不了了。
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弄来的一大扎头发,硬是威胁利诱玉冰成天往阿九脑袋上折腾,搞得阿九大早起床,却得弄好半天才能出门。
不想玉冰难做,阿九起初还忍了两天,可第三天就火大的直接将那些头发扔了地上。
方妈妈和刘妈妈自是看不过去,忍不住的念叨了两句,可她们不念还好,一念阿九更火大:“有本事你们念六皇子去,又不是我把头弄成这样的!”
两位妈妈一听顿时愣在了那里,敢情她的头发是被六皇子剪的?不禁黑线,暗道看不出六皇子竟有这种古怪嗜好?可也还是不太能信任阿九的话。
方妈妈小心翼翼试探道:“九小姐莫要闹了,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六皇子好好的怎么会剪你头发。”
“你去问他为什么啊!”阿九怒道:“问问他什么审美观,为什么要把我头发弄成这样!”
刘妈妈还是怀疑:“真是六皇子剪的?”
“是。”阿九黑脸应罢,忽又一笑,伸手摸上梳妆台的同时不怀好意的看着两位妈妈:“不过你们说得也不错,只有我一个人顶着这么短的发看着确实太独特太怪异,所以,你们也都来陪我做伴吧,独独特不如众独特嘛~,回头率绝对瞬间飙升!”
说罢,抓起摸到的剪刀就冲两位妈妈扑去。
两位妈妈顿时吓了一跳,刘妈妈反应稍慢就被阿九抓住了:“剪刀不长眼啊,刘妈妈你可别乱动,否则戳中眼睛还是哪里就不好了,这六皇子府里倒是住了个御医,但很难求啊……”
“九,九小姐您可别闹了,奴,奴婢都一把年纪了,剪了还有脸见人吗?”刘妈妈挣扎不脱,青白哭丧着脸道:“咱,咱不玩了啊,剪,剪刀收,收了……”
阿九揪着她不放,故意曲解意思:“我头发这么短没脸出去见人?那你还不乖乖陪我一起没脸见人!”说着就当真一剪刀剪下了把。
刘妈妈尖叫一声,趁机挣脱逃跑。
“站住,别跑。”阿九伸手没抓到,追出两步却忽的伸手向一旁没反应过来的小丫鬟:“来来来,我们一起没脸见人。”
霎时间,鸡飞狗跳……
唐天听到有热闹,屁颠的跑出来,看了会儿陡然灵光一闪,嗖的一下就消失了,不多久便出现在了锦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