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这章还是没有出来乌骨鸡到底是被谁拿走的,等结局出来发奖励哦!回答问题的三位,心儿都急着呢,表着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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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还你清白啊,正所谓众口铄金;钱嬷嬷日后也不想走出来被别人指指点点吧;既然锦笙和知琴都想看你的手,那就给她们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洛青云轻言莞笑,言辞恳切。
孟氏和洛永煦投过来的眼神中也带着疑问,还有那明显的不悦。
钱嬷嬷原本还镇定的心顿时慌了,乱了;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吞了口唾沫,深吸口气,勉强还能维持着自己站立的之态,抬起头,“大,大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是,奴婢立刻就去。”两人应声离开。
瞧着知琴抬起头,那上下不断扇呼的鼻翼,洛青云顿时福灵心至,转头道,“银珂取杯白水来,锦书立刻去找白大夫,若是我没有记错,有种名为芨芨草的东西,见血变蓝。”
仍旧是那双手,上面除了黄色的干茧,并没有其他东西,更没有洛倾雪最初心中所想的血迹,心中不由得有些怀疑。
钱嬷嬷深吸口气,将自己的手伸出来。
大庭广众之下,孟氏可不敢赤裸裸的包庇,只能憋着口气,闷闷地应了。
“不过既然如此,还是让钱嬷嬷将手伸出来给大家好好瞧瞧吧。”洛青云略微沉吟片刻,“祖母,您说呢?”
想到之前锦笙的教训,知琴猛然跪倒在地,“老爷恕罪,老夫人恕罪,奴婢……奴婢也看得不是很清楚。”
“砰——”
洛永煦也是怔怔地瞧着她,眸底意味不明,“你可是看清楚了?”
“什么?”孟氏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
感觉到姚佳氏那不善的脸色,知琴身子颤了颤,竟是连说话都不利索了,磕磕巴巴的,“钱,钱嬷嬷的手……”
“知琴,你有话就说啊。”姚佳氏见孟氏、洛永煦都看着她,心中很是叫苦不跌,难道他们都以为是她不让知琴说实话的;想着,她只觉得心底发寒,这偷鸡摸狗的事情她可做不出来,更何况这事情还不知道是谁做的,凭什么她要莫名其妙地背了这个黑锅,遂狠狠地瞪了知琴一眼,“现在老爷和老夫人都在,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知琴咬着牙,还是很犹豫。
“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若是能找出那偷鸡的贼;父亲和祖母定会重重有赏的。”洛青云淡笑着,声音很是温柔,很有安抚人心的效果。
“……这。”知琴抿着唇,眉头蹙了蹙,看向钱嬷嬷,眼角又挂着锦笙那红肿的侧脸,青紫的额头,神色很是犹豫。
晓乐很想扶额,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能发呆,真是服了她了;不过到底是在一起多年的姐妹,只能在众人的视线中,硬着头皮将洛青云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啊?什么?”知琴回过神来,而后猛地捂着唇。
话音落,知琴却是呆呆愣愣地瞧着刚才钱嬷嬷所跪的地方,神色愣怔;站在她旁边的晓乐心中着急,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压低了嗓音道,“知琴,知琴?”
“……”
洛青云转头,视线在洛倾雪和洛倾寒之间不断扫视着,良久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知琴既然能看出来这鸡血是在妹妹离开素瑶居之后才滴上去的,那知琴可能闻出鸡血散发的味道?”
“奴婢谢老夫人不杀之恩。”锦笙头磕在地上发出吭吭的闷响。
洛倾雪低着头,眼底划过一抹浓郁的嘲讽之色,“谨遵祖母教诲,还不快谢谢祖母不杀之恩。”
“行了,此事就此作罢吧,下不为例。”孟氏摆了摆手,心里却很是不悦。
“可……可是……”洛倾雪为难地看向孟氏。
洛倾寒摇摇头,带着不赞同,“锦笙是外祖母送你的,若是打杀了,很难交代!”
“孙女已经责罚过锦笙,她也知错了,祖母若是生气,孙女便让人拖出去乱棍打死了去。”洛倾雪语气轻飘飘的,好似没有重量般。
锦笙眼中的泪珠打着圈圈,低着头,跪倒在地,小声抽噎着,“奴婢知错了。”
“祖母息怒,许是锦笙看差了。”洛倾雪微微福身,而后转身纤细白嫩的手高高扬起,而后落下来,重重的。众人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锦笙左脸立刻肿了起来,“钱嬷嬷是什么人,她服侍祖母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岂能容你这般怀疑。”
“你们可是都看清楚了!”
孟氏面色也很是难看,毕竟钱嬷嬷可是她身边的老人了,现在竟然被小辈身边的下人如此责问不说,这几个小辈竟然也……俗话说得好,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
一双经历沧桑,岁月打磨的手伸出来,上面还带着不少干络的茧子。
钱嬷嬷牙一咬,心一横,顿时直直地跪倒在地,“大少爷、少爷,大小姐明鉴,老奴可不敢做那等偷鸡摸狗的事情,不信你们看。”
“砰——”
“放肆!”洛倾寒轻喝一声,抬头看了看洛永煦,然后再看向钱嬷嬷,“妹妹房间里的东西,也是你这等下贱的人能偷摸的;哼,若是拿了不该拿的,连你在内九族都难辞其咎。”
钱嬷嬷面色陡然变得苍白,身子抖如筛糠一半,“没,没什么。”
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投过来。
……唰!
锦笙眼尖地看到之后,赶紧轻喝一声,“钱嬷嬷,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立在田嬷嬷旁边的钱嬷嬷便本能地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洛青云点点头,“妹妹说的是;与其将时间浪费在大厨房,不如花时间好好想想,倾雪衣柜里的那滴鸡血是怎么来的。”
“不必了。”洛倾雪却冷着声开口,“父亲真的不必的;这大厨房每日里负责咱们府上上下下数百口人的膳食,经手的食材成百上千,那能事无巨细;更何况大厨房最是人口手杂的地方,哪里能查得清楚。”
“来人,传大厨房管事过来。”洛永煦黑着脸。
红蔷抿着唇,“奴婢没有说谎,大少爷明鉴,奴婢真的是从大厨房领来的。”
“哼,大厨房采买的;彝族每年上贡十只乌骨鸡,千金难买,本少爷倒是不知,原来府上的采买这般厉害,改明儿倒是让他买几百只回来,让咱们也都饱饱口福才好。”洛青云语气温润,带着淡淡的笑意。
红蔷吞了口唾沫,“奴婢用的鸡肉都是去大厨房领的,老爷明鉴,大厨房的管事紫大娘那是有记录在案的。”
“就是你今天做晚膳用的鸡肉,从哪儿来的?”瞧着洛永煦那无力的模样,田嬷嬷好心地开口补充着。
“什么乌骨鸡,奴……奴婢不知。”红蔷身子颤了颤,头磕在地上?...
,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哼!”洛永煦轻哼一声,“我问你,你今儿做晚膳用的乌骨鸡从哪儿来的,说!”
红蔷进来之后立刻跪倒在地,恭敬地挨个行李问安。
“奴婢参见老爷,老夫人,大夫人,几位小姐,少爷。”
“老爷,老夫人,红蔷带到。”
……呼!
洛倾雪又怎会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心里勾着淡淡的嘲讽,“女儿明白了,今日之事不会让外祖母知晓的。”
“倾雪,今日之事你……”良久,洛永煦才缓缓地开口,似是很艰难地。
不管是孟氏、姚佳氏还是洛永煦,此刻都若有所思。
就算如此,那也很是了不得了;更何况,这意味着今日之事很有可能会传到静安太长公主的耳朵里。
洛青云也不藏着,淡笑着点点头,“正是;不过只是在那里训练却并未挂职。”
“暗字营出来的?”到底是镇北侯,洛永煦只是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底细。
见洛倾寒、洛倾雪都完全没有说话的样子,洛青云有些无奈地开口道。
“他们是外祖母给妹妹的暗卫。”
“倾雪,这是……”洛永煦垂下眼睑,神色晦暗不明。
直到这时,屋内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谢少爷!”长归、晚照甚至连头不敢抬,只是片刻,又化作两道残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洛倾寒沉着脸,“还不快滚。”
要说起来,冯望月、洛永煦便都素来不是这样的性格,也不知这两兄妹到底是随了谁。
“哥哥,今日之事已经水落石出,便就此作罢了;若日后再犯,两罪同罚可好?”洛倾雪也有些无奈,要说倔强,洛倾寒比起她来简直是就过之而无不及。
洛倾寒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哥哥。”洛倾雪轻唤一声,对着他摇摇头,“这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负责我的安全,更何况诺大的素瑶居,他们又如何能事无巨细地都知道。”
众人明显地发现两人的身形微冽,僵了一下,“是。”
“自己回去领罚。”洛倾寒面无表情,出口的话却是由不得人违逆。
顿时两道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属下见过少爷。”
唰!
洛倾寒对着暗处轻喝一声,“长归、晚照!”
“素瑶居什么时候也成了菜市场,什么人都能进来了!”洛青云面色很是难看。
洛倾雪低着头,“该开心吗?”
现下知晓乌骨鸡的下落,不管红蔷是怎么拿到乌骨鸡的,左右是被洛永煦吃了,姚佳氏竟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样的结果最是好,她也不用担心自己无法查出实情得罪了太长公主又在孟氏面前丢份了。
“好了,好了;既然知道这乌骨鸡在哪儿,也总算是还了倾雪的清白,该高兴才是。”
“哦?”洛青云尾音上扬。
“……这,这,大少爷说笑了。”钱嬷嬷深吸口气,低下头狠狠地吞了口唾沫,所在袖中的手轻轻地握着什么东西,“老奴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洛青云轻笑一声,“我也想知道,到底应该是什么样,钱嬷嬷,你说呢?”
“钱嬷嬷什么意思,难道不应该是这样?”洛倾雪歪着脑袋,两只大眼睛微微鼓着,呈思索状,语气天真又带着些许的疑问。
“这,这……怎么会这样?”钱嬷嬷愣怔了下,贝齿紧紧地咬着唇,很是焦急。
几乎是在他开口的片刻,众人就明白过来。
“娘,我……”洛永煦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叹了口气,“孩儿还以为是府上的厨子长进了,今儿晚膳的鸡汤格外的新鲜,还有那股淡淡的药香,让人吃了不仅回味无穷连精神也好了很多,谁知……”
“永煦,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孟氏眉头紧锁,“而且这关红蔷什么事?”
坐在榻上的洛永煦顿时面色一黑,扬起手一巴掌拍在小香几上,小香几上的茶杯、盘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来人呐,去把红蔷给我带过来。”
“砰——”
“正是。”姜嬷嬷低着头。
洛永煦眸色越发暗了暗,“彝族上贡,肉质鲜嫩,带药味;骨头呈漆黑色的乌骨鸡?”
“回老爷话,那是前些日子谢姨娘的娘家送来两只乌骨鸡,谢姨娘怜惜我家小姐身子单薄便送来给小姐补身的。”姜嬷嬷低着头,神色恭谨;顿了下接着道,“可小姐孝顺,又正值夫人断七,遂让银叶那丫头好生养着。今日去荣禧堂时,听说老夫人身子不好,我家小姐边想着将乌骨鸡给老夫人补补,谁知……”
洛永煦面色微微变了变,显然他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听到后面半句时,想到今天晚上用的晚膳,眸色不由得暗了暗,“乌骨鸡,什么乌骨鸡?”
“嗯?”
要知道素瑶居内不少东西那可是皇帝、太祖皇帝钦赐下来,那可是有规制并记录在册的;谁知道上头那位什么时候想起什么东西来,到时候若是丢了,随便给一个藐视皇恩的名头,谁也是担待不起的。
洛青云眉梢轻轻挑了挑,视线扫过孟氏、小孟氏,对着洛永煦道,“父亲,这素瑶居内丢了东西可不是小事,更何况这丢的东西偏偏是妹妹要送给老夫人的乌骨鸡!”
“……”洛倾雪尚未应答,就听见洛永煦顿了下接着道,“丢了什么东西非得弄得这般大张旗鼓的,连你祖母都惊动了;是不是你自己放差了?”
洛永煦瞧着屋内的姚佳氏、钱嬷嬷、洛秀月姐妹以及洛倾雪三兄妹并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想起大门口候着的近百名下人,面色沉了沉,“到底怎么回事,听说素瑶居丢东西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钱嬷嬷竟像是大松了口气般。
田嬷嬷瞧着钱嬷嬷的模样,悄悄地皱了皱眉眉头,“我已经服侍老夫人用过晚饭,也用过药了。”
钱嬷嬷瞧见孟氏竟像是瞧见了救命稻草般,赶紧迎上去,碎碎念叨着。
“老夫人,这都已经酉时过了,不知您用药了没有,当初刘大夫特地吩咐过那药丸可是要按时吃的;都怪老奴,老奴该早点儿回去荣禧堂的,只是……”
姚佳氏行礼之后却是迎上去,“娘,您怎么亲自来了?”
“儿子/女儿见过父亲,祖母。”洛青云兄妹以及洛秀月姐妹也都福下身去。
听到声音的其他人也顿时回过神来,“奴婢见过老爷、老夫人。”
“奴婢见过老爷,老夫人。”立在门边的银珂赶紧福了福身,恭敬地扬声道。
随着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吱——呀!”
“我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而已,那乌骨鸡断不能自己走丢,更何况下院距离?...
正房还是有些距离的;就算跑过来,这沿途院子里的十几个粗使丫鬟,难道还能瞧不见?”洛倾雪语气淡淡的。
“大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钱嬷嬷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上,深吸口气,强制镇定着道。
洛倾雪低着头,脑子微微转动着,声音很轻很细,不急不缓,“若是当真没有人进来过,那……就只有刚才负责搜查的人了。”
“……”
“那你们的意思是这鸡血是自己长了腿儿跑到倾雪的衣柜里的?”洛青云的语气染上些许厉色。
众人齐刷刷地摇头。
“既然确定是在倾雪取荣禧堂之后,那谁说说,都有自那之后都有谁进过这房间?”洛青云转头,将视线看向立在大门外的素瑶居的三十余名下人。
知琴低着头,恭谨地福了福身,“回大少爷话,奴婢家里是养鸡为生,自幼与鸡血打交道,能看出大概;不能确定准确的时间。”
“哦?”洛青云听了许久,总算是听出门道来,转头瞧着知琴,“你还能看出是什么时候滴上去的?”
“知琴不是说了,这鸡血还是新鲜的,滴上去的时候倾雪可是在荣禧堂给娘请安呢。”姚佳氏赶紧开口打断。
洛倾雪始终低首抿唇。
“这找不到乌骨鸡,怎么能证明大小姐的清白!”钱嬷嬷的嗓音宛若洪钟,隔得老远都能听见;“更何况,大小姐要怎么解释这鸡血为何会出现在您的衣柜里。”
素瑶居内,通火通明。
……
“行了,娘还没老到走不动路;再说这一路上那么多灯盏,难道还怕我走丢了不成!”孟氏轻喝一声;洛永煦拗不过她,只能让田嬷嬷领着丫鬟,人手一盏灯笼走在两边,让小孟氏与田嬷嬷搀扶着孟氏走在中间,他自己则走在最前面。
洛永煦眉头紧皱,“娘,这天色已经晚了,有什么事让儿子去一趟就好,您就先歇着吧。”
“说得也是,倾雪那丫头以往虽然清傲了些,可到底还是孝顺的。”孟氏抬手,田氏立刻将手臂递过去,“瞧着天色已经晚了,不知素瑶居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见人来汇报,既然永煦来了,就一起去瞧瞧吧;可不能让那丫头受了委屈。”
瞧着孟氏和洛永煦那瞬间柔软下来的表情,小孟氏很恨地,“大夫人和钱嬷嬷不是已经领着人去素瑶居查了吗?这都三个多时辰了,也没查出来什么;真是……”
“……”洛永煦也愣怔了下,竟是哑口无言。
许是想到什么,孟氏也叹口气,“倾雪那丫头,哎……”
“老奴不敢。”田嬷嬷低着头,对着孟氏,“老奴只是觉着夫人过世,大小姐当真懂事了不少;为人谦恭和顺,对老夫人更是,这段时间,每次太长公主送来的好东西,她总会挑好的送来荣禧堂,不说其他,这份心却是难得了。”
“田嬷嬷倒是个明白的,就是不知道收了大小姐多少好处,这么帮她说道。”小孟氏语气阴阳怪气的。
“不过这么多年来,大小姐虽然有些清高又不好相处,但品行却最是好;从不妄言这点,众所周知的。”立在旁边伺候的田嬷嬷低着头,语气恭谨,“她今儿不是刚给老夫人您送了一只成型的茯苓,老奴可没瞧着这府上除了大小姐还有谁对您这般记挂了。”
“永煦!”孟氏轻喝一声,“我一个老婆子了,吃那东西做啥;倾雪身子也不好,留给她补补也好。”
洛永煦的眉头也微微蹙了蹙,“娘,就算岳母大人是太长公主,倾雪那丫头也总不能这般没规没距的。有了好东西也不知道孝敬您,当真是越发的放肆了,难不成我这当父亲的,说说都不成了。”
“太长公主的舌根子也是你能嚼的!”孟氏面色难看,语气不善。
“人家又没有说错!”小孟氏有些不依不挠的。
小孟氏刚说完,孟氏便厉声呵斥道,“娴娘你给我闭嘴!”
“那可不是,仗着有太长公主撑腰就像眼睛长在了头顶一样,看谁都不顺眼,您不知道表哥,那日娴儿跪了好久,膝盖都青紫了呢,娴儿真的好疼啊。”
洛永煦听得不是很清楚,却也大概知道是孟氏向洛倾雪讨要什么东西,洛倾雪不给还是什么……带着自己脑补的真相,他那原本带着倦色的面容顿时沉了下来,“丢了什么东西?我镇北侯府戒备森严,难道还真能除了歹人不成;那丫头真是越发不知所谓了,待儿子去教训教训她。”
“怎么没有,大小姐的素瑶居不是丢了东西来着;早不丢晚不丢,娴娘瞧着,定是那大小姐小气,不愿将那……”小孟氏撅着嘴,小声嘀咕着;尚未说完就听见孟氏轻喝一声,“娴—娘!”
孟氏无力地罢了罢手,“哪有什么事情,你赶紧回房歇着去吧。”
“孩儿已经在房间用过晚饭方过来的,只是没来得及洗漱。”洛永煦说着,嘴唇微微嚅了嚅,好似在回味一般,“今儿晚上的晚膳做的不错!对了娘,府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哪有什么事情,不要乱说。”孟氏摆摆手,有气无力的,“想来你也是累了,就先回房吧。”
洛永煦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茶杯,牛饮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这才道,“今儿随陛下去骁骑营阅兵,跟军中的领兵比划了几下;儿子瞧着母亲满脸忧色,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个老婆子了,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你这是才回来,怎么风尘仆仆,也不知回房洗漱一下。”孟氏虽然心有芥蒂,不过却还是强压下心头的不悦,瞧着洛永煦那带着疲累之色的眉宇,还有那染着些许尘土的衣衫,眉宇间的沟壑越发的深了。
“咦,娴儿也在。”洛永煦甩开流行大步进屋,瞧见小孟氏愣了下,视线再瞧着孟氏那紧皱的眉头,“怎么,娘,可是有谁惹您不开心了?”
小孟氏猛然抬头,眼前晶亮,“表哥,您回来了?”
孟氏话音刚落,一道清朗的嗓音骤然从门外响起。
“什么不知事的下人,娘,谁惹着您了告诉儿子,儿子立马让人拖出去,乱棍打死作数。”
孟氏虽然并没有多聪明,但能够把持镇北侯府这么多年却也不笨;她垂下眼睑,“府上人多手也杂,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乌骨鸡又是难得的珍品;哎,冯氏走了,许是当真出了那等不知事的下人。”
“……这个……”
“这都已经酉时三刻了,钱嬷嬷怎地还没回来?”抬头见了她的动作,小孟氏淡笑着轻声道。
孟氏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朝门口处望了望,轻叹口气。
她想要的可不仅仅是提份位而已,洛倾寒是吗,洛倾雪是吗,哼,她倒要看看待他们声名尽毁,那太祖皇帝和太长公主还有没有脸面给他们出头!
提份位,哼!
“姑姑你真好。”小孟氏倚着孟氏,垂下的眼睑下面却闪过一丝阴暗。
贵妾的?...
儿子,虽然也是庶出,但却能继承小部分财产,至少够他们娘仨吃穿不愁了。
显然这点孟氏比谁都要清楚,毕竟在她上面还有个一品大学士的嫡女顶着,就算要妾室抬平,也轮不到小孟氏;不过让她当个贵妾倒也是可以的。
继室,以小孟氏的身份是不太可能了。
孟氏可是看着她长大的,还能不了解他;“我已经与太长公主保证过,永煦三年之内不会续娶,你可要抓紧时间,最好再生个儿子,若是你那几个哥哥再争气些,立个大功,到时候水涨船高,指不定就能提提你的份位了。”
“行了,别装可怜了。”
小孟氏声泪俱下,低着头,肩膀微微抽动着。
“可是姑姑,现在娴娘不过是个良妾;现在还有您在背后撑着,睿儿和怜儿的日子才勉强好过些;表哥现在是风华正盛的时候,必然会续娶的;再抬一门继室生两个孩子,万一主母是个好的,那我们娘仨还能吃饱穿暖;若是个多心善妒的,待您百年之后,我们娘仨可要怎么活啊。”
“那最好,你这脾气也该收敛收敛了。”孟氏摇摇头,没好气的道。
小孟氏还想说些什么,听着孟氏那发怒的语气顿时也不觉有些索然无味,只能低低地应声着,“是,娴娘省得。”
说到这个,孟氏的面色也变了变,眸底的情绪翻涌虽然被很快压了下去,但隐约能发现她额头冒起的青筋和眼底闪过的不悦,“你要记着你现在的身份,冯氏不管怎样那都是永煦的原配嫡妻,洛倾寒是太祖皇帝钦封的世子,洛倾雪时太祖皇帝钦封的平安和乐郡主;往后没事别去招惹他们。”
“你还说!”
“可就算这样,您也是他们的祖母;难道他们还敢对您不敬不成?”小孟氏不依不挠,“那洛倾雪上次在素瑶居,竟然那般在表哥面前折辱娴娘;害娴娘被太长公主教训;连带着表哥都不喜欢娴娘,已经七日没去过娴娘的院子了。”
“你这丫头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孟氏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你要记住,姑姑现在可不仅仅是你的姑姑,是你的婆母,更是这镇北侯府的老夫人;有些事情,就算偏疼也不能做得太过,更何况那洛倾寒、洛倾雪兄妹背后还有个太长公主。”
小孟氏倚着孟氏,并坐在软榻上,撅着嘴,“姑姑,人家还以为你不疼娴娘了。”
荣禧堂中。
……
她狠狠地打了个寒颤,面色也不由得温和了很多,只是那低垂的眼睑下,没有人看到她那阴鸷的眼神,“大夫人说得是,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乌骨鸡,这样才能证明大小姐的清白不是?”
“正是。”钱嬷嬷的心也咯噔一下,她刚才也只想着用老夫人能震慑这位大少爷,却没有想到竟然会落下如此把柄;想到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不说别人,老夫人是最终规矩,断不会容忍看不清自己身份的奴婢的。
听着两人之间针锋相对的话,姚佳氏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要知道现在钱嬷嬷代表的可是老太太,她赶紧开口打断两人的话,“青云,你还是少说两句吧,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乌骨鸡才是。”
“哼!”洛青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老奴不敢!”钱嬷嬷低着头。
洛青云唇角微微扬起,染着一抹浓浓的嘲讽之色,“照钱嬷嬷的意思,祖母离了你吃不想睡不着,咱们镇北侯府是不是该给你修个香龛供起来,省得那日你不在了,祖母什么都做不了了?”
“原来如此,老奴今儿倒是受教了。”钱嬷嬷面色沉了沉,眼底猛然再次划过一道狠厉之色,想到之前那位对自己说的话,心狠了很,“既然各位主子都不待见老奴,老奴还是先告退了;老夫人习惯了老奴的伺候,若换了旁人定是不会习惯的。”
“嗯。”闻言,洛倾寒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妹妹与大夫人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余地!”
洛青云瞧着洛倾寒那宛若冰山似的脸以及身上不断散发出的让人退避三舍的寒气,斜睨了钱嬷嬷一眼;真是不该说这人有骨气还是有胆量。正所谓人有反骨,龙有逆鳞;在洛倾寒心中,洛倾雪无疑就是那处逆鳞,碰之即死。
“话太多!”洛倾寒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钱嬷嬷单手捂着脸,转头双眼瞧着面无表情,不急不缓地收回手的洛倾寒;死死地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世子,不知老奴犯了什么错?”
姚佳氏表情僵了一下;瞬间有些不自然;洛倾寒却是扬手,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我说大夫人,大小姐,您们可是商量好了,眼瞧着快酉时三刻,老奴也该回荣禧堂去伺候老夫人了。”钱嬷嬷垂着脑袋,语气带着些许阴阳怪气,让人就算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听得出她的不满。
满室刚陷入一片宁静,气氛也稍微平和了下来,可偏就有人见不得这样的温馨。
洛倾雪抬起头,眼角飞快地朝钱嬷嬷处瞄了眼,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唇微微抿着,犹豫了下点点头,笑得很是勉强,“那……就多谢大伯母了。”
镇北侯府中的下人,都是签了死契的;就算是如姜嬷嬷这般被放出去嫁人的,卖身契也都还在。
“这样倾雪可是放心了?”姚佳氏上前两步,想握住洛倾雪的手却被洛倾寒侧身挡住,她只能讪讪地,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两秒,尴尬地收了回来。
“奴婢/奴才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最后一句,却是对着在场的众位下人说的。
不知为什么,就在那一刻姚佳氏竟然打心底生出一股自卑之感,“倾雪你放心,你对你祖母的孝心,大家都看在眼里,有谁胆敢乱嚼舌根子的;大伯母做主直接乱棍打死了去;你们可都听见了?”
语气却是有气无力的,那一袭淡雅的素色,衬着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色,好似狂风中摇摇欲坠的冷梅;明明风雪肆虐,明明已经用尽最后的力气,可却还倔强地呆在枝头,静静的,温柔的,带着那股无法言说的清然傲骨。
“锦笙,别说了!”洛倾雪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轻喝一声。
锦笙拉着她的手臂轻声安慰着,“我家小姐对老夫人一片赤诚,小姐身子虚弱又大病一场,太医告诉太长公主,茯苓对女子养身甚好,太长公主这才花了大价钱寻摸一只;可小姐在听到老夫人亦生病之后,直接给老夫人送了去;哪个杀千刀竟敢说出这种天打雷劈的话,奴婢定是第一个不放过她的。”
语气很轻很低,明明近乎几不可闻的两句话,却好似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上般,洛倾雪低着头,垂下眼睑,敛去眸底的波动。
“希望大伯母说话算话,倾雪可不想顶着那不孝的名头过活。”
终于,在姜嬷嬷就要踏出门口的时候,空中传来一句近乎飘渺的叹息;却是让姚佳氏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整个人身子瘫软着,若非洛秀月?...
眼疾手快,只怕她真的会直接跌坐到地上,“倾雪你放心,这府中发生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大伯母也是责无旁贷的。”
“那好吧。”
话音刚落,四道凌厉的眼刀齐刷刷地飞过来,姚佳氏的身子顿时愣怔了下;正所谓逝者已矣,若是可以她也不想拿已经死去的人说事,但现在她却未有希翼洛倾雪能够顾忌到冯望月与洛永煦之间那一丝少的可怜的情分。
唰——
“倾雪,这件事情大伯母知晓你的委屈;你放心大伯母必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会让你白白蒙受冤屈的。”姚佳氏见洛倾雪的态度软化,赶紧开口道,“更何况就算太长公主牵扯进来,只会加深两府之间的仇恨,就算你母亲还在,也定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感受到那两道宛若实质般的视线,洛倾雪抿着唇,良久才从洛倾寒怀中退出来,臻首低垂,声音好似飘逸的风,轻柔婉转,捉摸不定却又染着一股让人无法遏制的哀伤,“真的吗?”
“……”
姚佳氏眼瞧着知琴、晓乐被制止住,姜嬷嬷已经领着锦书、银珂走到了屋门口,她只觉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上,转头眼中带着希翼,“倾雪,算大伯母求你了!”
四个字,冷硬,宛若冰山;但却掷地有声,带着强硬的口气,让人无法反驳。
“我也同意!”
洛倾寒揽着洛倾雪,瞧着她那眼眶通红,滴滴清泪自眼角流下,巴掌大的苍白小脸,可怜得好似风中的残荷。
“大伯母这话说得可真好,闹得不可收拾,妹妹受尽委屈,到头来还是她闹了?”洛青云沉着脸,语气里波涛汹涌着,“本少爷瞧着也是,这诺大镇北侯府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最好彻查整个府邸;焉知这两只乌骨鸡不在其他地方。”
姚佳氏真的是急了,“倾雪,你说话呀!本来是件开心的事情,你难道真的要让事情闹得不可收拾的地步吗?”
顿时整个房间内,乱作一团。
“大少爷息怒,老奴立刻就去。”姜嬷嬷身子顿时一颤,而后双手并用,锦书、银珂立刻上前,白芷、白薇顺势挡住知琴、晓乐。
温润的俏脸上怒意尽显,黑暗在眸底不断地聚集着,好似在地狱沉寂万年的恶魔正逐渐苏醒般。
洛青云面色越发的难看,“姜嬷嬷,听不懂本少爷的话是不是?”
洛倾雪将头伏在洛倾寒肩膀上,小肩膀一抽一抽的,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空中传来的啜泣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