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质问

不知道我这行为是否大胆了些,高彦俦身子颤了一下,我抬头向他看去,他似乎又惊又喜,拉住我快走了几步,转入了一丛大树之后,凝视着我的眼睛,问道:“我刚刚特意去了太后那请安,为的就是见你一面,谁知鱼丽说你有事出来了,我这才寻来,你这是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能带我走?”

他笑着点了一下我的鼻子,道:“怎么?等不及啦?就这么想做我的妻子?”

我斜眯了他一眼,一口连声道:“是是是,是又怎么样?”

他盯了我半响,似在研究我脸上的表情,突然大笑了起来,道:“知道吗?我很开心!”

我道:“好啦?说正事!”

他停了笑,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这件事我考虑了很久,脑子里也有了个大概的计划,但是……”他左右望了望,压低了声音,“但是现在计划还不成熟,而且现在太后盯得你还很紧,根本不是说的时候,待时机成熟时我再告诉你!”

我点了点头,他又道:“现在你告诉我,你刚刚去了哪里?”

“我……我去了清平宫!看了……看杜修媛!”

“你去看她做什么?”

我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想去了解一件事情的真相!我想我清楚了一些事情,但是又有很多疑惑,我……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姐姐会主动去害别人!”于是我将看到的一切和心里的疑惑都说了出来。

高彦俦道:“这件事的确有很大的蹊跷,我这边掌握的事不能跟你说,我只能告诉你皇上钓杜庭这条鱼已经很久了,而且他们也确是罪有应得,你心里也别多想了!若是心里还有疑问,还是放不下这件事,那你就去问问徐昭仪吧!”

我道:“真的可以去问吗?我问了,姐姐会告诉我吗?”

他将我脸颊边散落的碎发拨向耳后,“当然可以,她既然能让你看到端倪,就说明本就无心瞒你,况且,以她的聪明才智要瞒你是轻而易举!”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嗯,我知道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才算放下了一大块石头!”

他突然看住我,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的打量了起来,我退后一步,警惕地看向他:“你干什么啊?”

他将我拉进他身边,凑到我耳边说:“听说你在赏花宴上的表现让众人惊叹啊?好可惜没有看到你这么能干的一面!”

我喜道:“怎么?我在赏花宴上的表现都传到你的耳朵里了,什么人在到处说啊?”

高彦俦笑道:“还不止呢!赏花宴上的桃花雨已经传出宫外去啦!你的歌声已经被外面的百姓大事宣扬了一番,说你是歌仙子!”

“真的吗?怎么会传到宫外去了呢?歌仙子?仙子……我怎么当得起这个名号啊?”

“当不当得起我不清楚,什么时候专门给我唱一遍我就清楚了!”

我哈哈一笑,“那是一定!”

我将高彦俦送到了宫门外,目送他远去,才回永寿宫当值,才一进殿,就看到鱼丽引了过来,看见我就道:“怎么这时才回来,太后都问过好几遍了,叫你一回来就去见她!”

我边走边问:“是有什么大事吗?”

鱼丽道:“看太后神情,估摸着不是什么大事,但一定要你去办,你仔细些就行了。”

我答应着,已到了内殿,正好见小宫女碧菡端着茶盘从茶室出来,我忙迎上去,问:“可是蒙顶甘露?”碧菡道:“是!”我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茶盘,道“我来吧!”碧菡答应着退到一边侍立。

我端着茶走到太后跟前,屈膝道:“太后娘娘请用茶,这是您最爱喝的甘露茶。”

周嬷嬷端起茶碗递给太后,太后接过轻抿了一口,笑道:“哀家正说碧菡怎么泡个茶这么长时间,原来是半路上叫你截了去!”

我道:“绮回回来晚了,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笑道:“算了,哀家见你这么乖巧,也不责罚你了!”她笑看向周嬷嬷,“真是不枉哀家的调教,这些日子以来乖巧懂事不少!”

周嬷嬷也笑道:“绮回聪明伶俐,出头是迟早的事儿!”

太后道:“只可惜上次浪费了那么好的机会,不过皇上忙完了杜尚书一案,应该又会召见你,只是得等一段时间了!”她指着一旁桌上的食盒,道:“这里面装着滋补安神的汤药,你替哀家给徐昭仪送过去,让她好生静养。听说这几日皇上也日日往玉宸殿跑,你去了说不定还能碰到皇上!”

“是,太后娘娘!”

“嗯,去吧!”

我提了食盒,往玉宸殿而去,刚好不知道怎么去玉宸殿问姐姐事情,这下可就正大光明的去了。

“绮回姐姐!”守在玉宸殿口的两个小宫女看见我,亲热地叫了我一声,“奴婢这就去禀告昭仪娘娘!”小宫女很快就回来了,“娘娘有请!”

徐阿琭披着衣服坐在书桌前临摹字帖,见我来了,抬头一笑,道:“来了!坐吧!”

我将手中的食盒交给丹丹,道:“这是太后娘娘命奴婢送来的滋补汤药,昭仪娘娘趁热喝了吧!”

丹丹端出汤药有些犹疑,徐阿琭笑了笑,道:“端给我吧,太后送的怎会有问题!”

徐阿琭端过药,皱着眉喝了下去,她的容颜清减了不少,丹丹将碗递给我,我把食盒收拾好,看着徐阿琭,不知如何开口。

她道:“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的宫女,

徐阿琭道:“丹丹,你们都下去吧,我和绮回单独说会儿话!”

“是!”房里的宫女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徐阿琭笑道:“说吧,你想问什么?”

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问道:“杜修媛殿里的巫蛊娃娃是你派人放进去的吗?火也是你派人放的吗?你……根本就没有生病!”

徐阿琭放下了笔,目光盯着纸面,愣了一会儿,才站起身子,娇弱地大有不胜罗衣之态,这病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并没有任何伪装,她的眉间有一丝愁苦,走过来挨着我坐着。

她看着我笑了笑,笑容十分冷,“是我做的,是我陷害她的!你准备把我怎么样?”

我惊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口连声地问:“为什么?杜修媛并没有害你啊!你为何要如此陷害于她,是她身为皇上妃嫔的错误吗?皇上并没有真正宠爱于她啊?还是为报当日沉香亭里的仇?”

她冷冷地盯着我,道:“你又怎知她没有加害于我?她与兰嫔连成一气,目的何在?我只是发现得早,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我何错之有?难道要等到别人将我害到走投无路了才知道反击吗?”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的疾言厉色,一时间有些吓呆了,愣愣地看着她,不知作何感想,徐阿琭说的话的确是事实,也许我心底最无法接受的,是平时待我温柔体贴的她,用计居然如此之恨,如此地干净利落,同时也威吓了兰嫔,是一箭几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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