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小纸条还保留着呢。贺志远翻出几张打开来看,不禁笑了。那时候写的显得很幼稚可笑,但也有真诚之处。初恋都是纯真的,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贺志远把于文秀给他回的那张小纸条《再扰乱我学习,告老师去!》,保留着,贺志远当然怕老师知道这事了。初中学生是不允许谈恋爱的。老师知道了要严厉处罚的。贺志远是收敛了。
他俩递小纸条,是偷偷摸摸的。公开不说。比如在一起开班务会,甚至上学放学一块走,也不说这事。是摆不了桌面说的事。都是自己心里明白,嘴上不说。
于文秀在上初中时,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女生,是男生们的心动女生。男生都以跟于文秀有过接触而自豪。她是一位高傲的公主,高高在上。贺志远回想起来,依然保留着过去的美好记忆。又仿佛回到了过去时光,燃起了追求于文秀的渴望。
贺志远做了充分的准备,早晨起来洗漱完毕,连早饭都没吃,就来找于文秀。走到半路时,给于文秀打电话,说接她去赶集。
于文秀却说,还没有正式提亲,两个人在一块算干啥的呢。
贺志远尴尬,没有正式给人家提亲,缺少了接触的理由啊。
到了于文秀家,贺志远就给于文秀父母说:“请于文秀去给闺女贺娇补习功课,给补课费。自己种着地卖着席编,顾不上女儿。”
于文秀的父母好像很愿意闺女跟贺志远接触,就说:“志远呢,以后你就别来接文秀了,叫她自己去就行。几里路,骑车一会儿就到。”
贺志远谢了于文秀的父母,就要带于文秀走。于文秀说:“晌午我还回来吗?”
“当然是不回来了,叫婶婶他们不要等你了。”贺志远说。
“嗯。”于文秀给母亲说:“娘,晌午别等我吃饭了。志远闺女学习不好,忒用功补习。”
“好嘞。娘知道了。”于文秀母亲愿意叫闺女和贺志远的女儿接触。他们结婚以后,于文秀不生育,男方有个女儿就行了。于文秀离婚不就是没生育嘛。母亲在这方面有考虑。
贺志远拉着于文秀出了于家庄,于文秀对贺志远说:“你还真会编瞎话呢?对我一句实话也没有吧?”
“文秀,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了,贺娇真的需要个老师辅导功课,你看我做着生意,有时候出门好长时间,娇娇跟着她奶奶,挺孤单的。文秀,要不你认娇娇为干女儿吧,给娇娇做干妈,行吧?”
“不行。”于文秀一口拒绝,说:“贺志远,别套路我。我可不上你的当。我做了娇娇的干妈,是不是还要转正啊?”
贺志远脸一红,说:“文秀,你想多了。我大娘跟你母亲是亲家,我大娘有意撮合我们俩的婚事,叫我们俩先接触接触,其实我们是同学,早就了解。你也知道,我上初中时就追求过你,我早就愿意。”
“你愿意,我不愿意啊,你我的婚姻能成吗?”于文秀问。
“当然不能成。你怎么会不愿意呢?”贺志远问。
“碰上了一个傻子,拉着人家就拜堂,能成吗?”于文秀说:“这又不是小时候过嫁嫁,能随意嘛。我有过失败的婚姻,你也有过婚姻,都应该成熟一点了吧。”
“我懂。我昨夜想了一个通宵,我决定重新追求你,不会像小时候写小纸条那么幼稚了。”贺志远表态说。
“那你就追求吧。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单纯的小女孩子了。”于文秀说。
“我懂。”贺志远说:“文秀,你暂时别找工作了,上我家来给贺娇补补功课。我付给你工钱。”
“这不行。我们处在谈对象阶段,常往你家里跑,叫人家说三道四的,我名声不好听。贺娇学习又不是不行,补习什么功课啊。孩子们现在学习本来压力就大,得给他们玩的时间,不要光给她们学习压力。”于文秀说。
贺志远觉得有道理,就说:“我就是感觉娇娇孤单,需要母爱,缺少个妈妈。”
“嗯,一个完整的家庭,对孩子的成长是有好处的。”于文秀建议:“你还可以上网征婚呢,尽快找到另一半,组成个完整的家”
贺志远无语。知道于文秀在揶揄他。贺志远感到于文秀还没顺过气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到了集上,问于文秀买什么东西,于文秀说不买。要到贺志远销售店去看看。
贺志远就领于文秀来到店铺。贺志远雇了小伙计,今天是大集,小伙计正忙着呢。见老板来了,就招呼:“老板。”看了看于文秀不认识。
“这小伙计叫啥?”于文秀问贺志远。
“小苇。刚下学的初中生。不愿意上学了,我们一个村的。”贺志远喊过小苇来介绍:“小苇,这位是我过去的同学,叫她文秀姑姑吧。”
“文秀姑姑,你好。”小苇是个挺机灵的小伙子,跟于文秀打招呼。
“嗯,小苇啊,忙你的去吧。”于文秀说:“别算错了账。”
“不会的,我志远叔给买了计算器,按几下就好。我会用。”小苇说。
“我给孩子买了计算器,挺方便用的。我不在时,小苇就一个人做买卖。脑袋瓜挺灵,就是不爱学习,爱玩手机。这些小孩子,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贺志远说:“我记得那时候我们都挺爱学习的,放年假发张奖状,那是无比的荣耀。”
“时代不同了,不能像我们那时候要求孩子。”于文秀说。
“不过有一点还是共同的。”贺志远说。
“什么呀?”于文秀问。
贺志远就拿出一张发黄的小纸条,递给于文秀。于文秀打开一看,是当年她回给贺志远的:再扰乱我学习,告老师去。
于文秀脸一红,说:“你还留着?”
“小苇这孩子,你别看学习不好,搞对象可行,给女生递纸条,约会,有好几个女生围着他转。影响了学习,退学了。”贺志远说:“不过我们那时候好像没这么开放,虽都是青春懵懂期,还是比较保守的。你给我回了这张纸条,我就收敛了。怕老师剋我。把对你满满的向往和爱就埋心里了。”
“小屁孩,你懂啥叫爱啊?”于文秀说,心里却甜蜜蜜的。
“文秀,可是现在我们都长成大人了,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贺志远说。
“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于文秀说:“瞧你这点小心眼。也就是糊弄低智商的女人。”
贺志远尴尬了。叹息:“变了,变了,爱情的道路怎么总是这么曲折呢?”
于文秀揶揄说:“你当是摘桃呢,信手拈来。”
贺志远无奈,说:“好吧,那我就跋山涉水,一路向前。”
“少贫嘴,我饿了,上集吃点东西吧。我们都是老同学,谁不了解谁呀,别说没用的。”于文秀说。
贺志远只好随了于文秀。他暗想,要是真结婚以后,估计我也是店小二。
他们找了一家饭馆吃饭,贺志远买的饭菜,一盘小葱拌豆腐,两碗龙须面。
于文秀说:“小时候,吃着玉米面窝头,有一盘小葱拌豆腐,就是神仙日子了。”
“嗯,那时候上学,带的都是窝头,男女同学都是这样。也不觉得苦。”贺志远回忆说。
“那时候穷啊。有窝头吃就不错了,在家里连窝头也吃不上,喝玉米面掺红薯叶子粥。要是吃上个榆钱窝头,就是过年了。”于文秀感慨。
“现在生活是好多了。不过花销也大了。”贺志远说。
“嗯。志远,听说你欠了不少外债,快还上了吧?”于文秀忽然问这个问题。
贺志远打了个顿,说:“还没有。我连种地再做买卖,还了一部分了。我想努力个两三年把账还清。”
“听说给你介绍了个有钱的小寡妇,还挺漂亮的,怎么没成啊?你娶了她不就有钱了吗?”于文秀问。
“嗯,就是卖豆腐的陈百惠。后来我爹病了,我要伺候我爹,这事就放下了。大概她觉得我又增加负担了吧。她也知道我有外债。”贺志远坦言。
“噢。是这样。”于文秀若有所思。
贺志远心说:她现在变了,受婚姻挫折的缘故吧。心冷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