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过去了2个多月,11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凉,微微的北风吹起门前的落叶,让兰佩琪主教府显得冷冷清清。
“奥多,兰佩琪主教已经多久没来了?”史洛克问道,午睡后的大主教似乎还是没有多少精神。
“尊敬的大主教阁下,兰佩琪主教已经有3个月没有到教皇厅报道了,您可以想象,关于圣都的税收报表已经堆放了多高了。”仆人低着头,谦恭的说道:“教皇陛下已经隐约的不满了,那天和缪斯大主教谈起兰佩琪的病来,说是好也不好,坏也不坏,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哦?”史洛克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件事情,眼睛突然一亮,继续问道:“乱嚼舌头的小子,谁教会你这些的?教皇还说了什么?”语气中看似责备,却是得意居多。
“属下也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了,还是主教大人您叫属下多留意,属下和科尔塞宫的一个侍女认识,所以才知道有这么一段对话。”
“和侍女认识,恐怕是在床上认识的吧?”史洛克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笑道。
“主教大人明鉴,属下也就这么点爱好,嘿嘿嘿。”奥多淫笑着,搓着手跟在后边。
“去把多明戈大牧师叫来,召集税务厅的主教们,我要召开会议。”史洛克命令道:“还有,给兰佩琪主教送去100个金币,就说是我私人酬谢他多年来的勤恳的。”
“高,大人实在是高!”奥多心领神会,在一旁谄媚道:“这次兰佩琪不死,恐怕也得减寿半年。嘿嘿嘿。”
下午,兰佩琪主教府上迎来了尊贵的客人,来自神圣帝国教皇厅的大臣带着卫队来到了这里,原本冷清的主教府邸回光返照一般热闹了起来。
来宣读命令的大臣没有入座,径直来到了后厅,当着在病榻上的兰佩琪主教,宣读了教皇厅的人事命令:“帝国财政大主教史洛克经会议讨论后决定,兰佩琪•劳•布莱尔主教停止在圣城税务司的职务,安心在家养病,待病好之后,到教皇厅唱诗班报到,圣城税务司的一切工作,由多明戈大牧师暂时代为处置。”随后,大臣合上了命令书,放在了兰佩琪主教的床边,继续说道:“史洛克大主教让您安心养病,他私人为感谢你的辛苦,赠您100金币。”
大臣说完就回头出了屋子,直奔前厅,出了大门,翻身上马,带着卫队尘土飞扬的离开了,一路上甚至连头都没回,无论阿卡多的两个牧师叔叔怎么问,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交代。
兰佩琪主教在大臣走后就一口血吐在了床上,他为神圣帝国工作了差不多一辈子,在圣都税务司工作了整整23年,现年64岁的他当上圣城税务司总长也已经11年了,现在身染重病,不能继续为神效命了,教皇厅竟然连一份正式的表彰都没有,因此气急攻心,病情加重。
他哪里想得到,教皇本人是有一份还算丰厚的褒奖给他的,但是因为心爱的皇孙阿诺德最近同样病了,所以这份奖赏就被教皇忘在了脑后,事情就这样被压下了,而税务司正常的类似退休金的褒奖,也因为史洛克这个顶头上司的个人恩怨给遗忘了。
至于那聊胜于无的100金币,数量不多却又讽刺意味十足,让人看着就无比窝火,即使这样,也被阿卡多的两个牧师叔叔平均分了去。
现在老迈的兰佩琪对于神圣帝国来说已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多明戈已经被确认,将在下次大晋升期间被晋升为主教,现在他职务前的那个代字很快就会被去掉,兰佩琪主教即使痊愈也只能到教皇厅唱诗班去养老,那里没有实权,仅仅是一个在周末陪着教皇一起祈祷的机构。
远离了权利巅峰的兰佩琪家,现在连上门的客人都少的可怜,偶尔来的几个,也是平时交好的贵族,大多是生意人,男爵子爵居多。紫罗兰伯爵在10月上旬巴结上了克里斯太子,捐献给了太子一大笔金币,于是太子在教皇生日当天,得以呈献一件烫金花纹的教皇神袍,这让教皇非常满意,所以依照惯例,建功的紫罗兰伯爵在教皇生日10月30日当天被授予了候爵的称号,而自从紫罗兰成为候爵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来探望过兰佩琪主教。
阿卡多的两个叔叔虽然都有官职,但是两个牧师级别的官职显然无法挑起主教这个光环,阿卡多的两个哥哥虽然和皇孙阿诺德厮混在一起,但是却只是神徒,没有一官半职。
所谓树倒猢狲散,经常来阿卡多家里做客的税务司大小官员们,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此再也没有过问过兰佩琪主教的病情,平时和阿卡多的两位叔叔们推杯换盏的狐朋狗友们,也不再频繁的出现。两个叔叔忙着巴结教皇的大儿子克里斯,想要搭上向着未来陛下开去的末班车。
因为阿诺德同样病了,所以阿卡多的两个哥哥也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无所事事的他们整天带着几个小厮,忙着去三条街外的赌坊里赌钱。
反倒是阿卡多父亲依旧喝的烂醉如泥,不同的是上门催要酒钱的奴仆逐渐增多,一副让人恼火的欠债还钱的嘴脸。
闲来无事的阿卡多突然发现,一个依靠兰佩琪•劳•布莱尔主教而兴盛的家族,到了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细心照看过老布莱尔。当然,他阿卡多也不会去在这个时候抢着去表现对爷爷无尽的爱。他不愿去,也懒得去。
这几个月,兰佩琪家族衰落的速度可以和雨点下落的速度媲美,世态炎凉在这个逐渐衰落的家族中得以完美的体现。
阿卡多最近很无聊,林瑞亚被父亲关在家里,请假已经2个多月了,这2个月里,阿卡多靠着一本提前借来的林瑞亚的魔法阵笔记来学习,几乎没有进步,而且许久没有见到林瑞亚,让缺少朋友的阿卡多有点沮丧。
阿卡多试着找过林瑞亚,不过在伯爵府被林风阻挡在外,现在的兰佩琪家风雨飘摇,林风伯爵这种从不轻易招惹是非的小伯爵,自然不敢轻易接待阿卡多,这是敏感时期,万一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存在,对于他这样的叛变过来的小贵族,无疑是灭顶之灾。
让阿卡多唯一感到欣慰的一件事是,讨厌的约翰自从创世节,就再也没有找过他的麻烦,这让阿卡多在心里小小的庆祝了一番,毕竟这种事不像太阳升起,每天都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