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夏四月十一丙辰日(西元189年5月13日),在位二十二年的东汉灵帝驾崩于南宫嘉德殿,时年三十四。而伴随着灵帝的逝去,因为生前灵帝并没有册立皇太子。也使得整个东汉朝廷陷入了为时数十载的动乱之中,一曲英雄悲歌在这一日,已经悄然的在大汉皇朝的领土之上开始唱响。
大汉皇朝的权利中枢,南宫内的一间密室之中,张让、赵忠等十常侍正各自神情怪异的端坐在席位之上。冷眼看着站立在前的蹇硕。
“蹇硕。你这么着急把杂家几人都召集至此,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张让阴冷的桀桀一笑,阴冷的说道。
随着张让的话语刚刚落罢,赵忠等人也各自对蹇硕微微的冷哼了起来。这段时间内,伴随着灵帝病情的加重,张让几人已经很难在接近与灵帝,而在十常侍之中,唯有小黄门蹇硕整日侍候在灵帝身侧,虽然张让等人并不担心蹇硕会抢夺了灵帝对他们几人的宠幸,却也对蹇硕暗暗的有些怨恨之情。
“张公公,皇上……驾崩了!”蹇硕并没有去在意张让几人的冷言冷语,稍微的沉默之后,才满是悲痛的说道。
“什么……?”
蹇硕的话音刚落,张让等人就各自惊恐的自席位之上站了起来。随即满是不相信的看向蹇硕,许久许久之后,才见张让强自压下心中的惊恐,吞了几口唾沫之后,凝声的说道:“蹇硕,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皇上到底是什么时候驾崩的,为什么杂家几人都不清楚?”
“蹇硕那里敢欺瞒与张公公。就在刚才,皇上与南宫嘉德殿已经撒手而去!”蹇硕凄苦的闷哼一声,随即说道。
听到蹇硕的确认,张让几人的身体明显的一刹那的颤抖,虽然几人早就已经有了灵帝逝去的准备,可一旦这事情变成现实,张让等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或者,应该说更多的是惊恐。
“蹇硕,那皇上可有留下什么遗照,恩……,最主要的是,皇上属意的皇储是那位殿下?”短暂的沉默之后,赵忠疾步上前,一双苍老的手臂紧紧的抓住蹇硕的胳膊,用力的摇晃了起来。而因为赵忠的情绪太过激动用力,使得蹇硕的眉头都不由的悄然皱了一皱。
“赵公公!”不满的低呼了一声,蹇硕才沉声的说道:“皇上并没有留下书面遗诏。只是吩咐我等,一定要粉碎何氏一族的野心,将二殿下刘协送上皇位!”
稍微的犹豫了片刻,蹇硕又补充道:“而这,也是皇上的最后遗愿!”
蹇硕不愧是混迹宫廷数十年的老狐狸,虽然灵帝临终之时,只是将托孤之事吩咐与蹇硕一人,但蹇硕却很是清楚,单单靠他一人,是很难撼动何氏一族这个朝廷之中的参天巨树的。所以,在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蹇硕还是将这件事情托付给张让等十常侍。在蹇硕看来,灵帝托孤之事虽然有着很大的风险,但如果张让几人真能将刘协拥立上皇位,那么随之而来的利益也将难以估计。托孤之臣。不说在历史之上留的名讳,单单是刘协登基之后,对他们的宠幸和依赖,就足以在让几人在这大汉皇朝之中逍遥数十年了。
而蹇硕确实也算是灵帝少有的心腹之人,直至此时,却还想这灵帝的临终遗愿。不过……,蹇硕却还是高看了灵帝在张让等人心中的地位,正如那句老话,人走茶凉。伴随这灵帝的离去,这颗给十常侍提供数十年保护的大树轰然倒地。张让等人此时早就已经将灵帝的遗愿炮制脑后,或者应该说是直接的无视掉了。现在的张让等人才不会去顾及这是不是灵帝的遗愿,他们更加在意的是要册立那个皇子登基为帝,好在让他们把持朝政,逍遥自在。
不过不去谈及张让、赵忠等人是如何所想,但有一件事情却也已经明白无误的摆在了他们的眼前,那就是要抓紧的寻找一个新的靠山。而刘协,此时也就成了他们唯一的一个选择。
皇子刘协,在朝廷之中没有任何的根基,之所以能够成为皇位的有力继承人,主要还是靠着灵帝的宠幸和董太后的全力支持。至于刘辩,他在朝廷之中有着大将军何进与袁逢等人的支持。而宫内又有何皇后的全力相助,肯定也不会给张让等人插手的机会。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张让等人还是不会选择与刘协的,不过……,此时他们的眼前也已经没有了别的退路了。
“蹇公公。何氏一族在朝廷之中势力盘根错节。何进与何苗两人更是掌控着朝廷之中大部分的军权,更有袁逢等老鬼在旁相助。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铲除的吧。”
张让与赵忠几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的无奈。虽然明知道此时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让他们行走,但对前景的顾及,张让等人还是并不保有太大的自信的。毕竟虽然十常侍等人操纵皇权,但他们主要靠的还是灵帝的宠幸与支持,如果没有了灵帝,那么十常侍利益集团虽然还是不能忽视,却也没有了操纵皇家继承人走向的实力了。
“这点诸位公公可以放心,早在皇上仙去以前,皇上就已经定下了计谋,只要此计可以行得通的话,那么庞大的何氏一族,也就将会在顷刻之间瓦解。而我们拥立二殿下登基为帝之时,也将水到渠成。顺利至极了!”自信满满的轻笑了一声,蹇硕才双目灼灼的盯向张让等人,沉声的说道:“不过前提是,此事要获得诸位公公的全力支持,如果诸位公公心存二意的话,那么我蹇硕行这皇上的遗愿之时,却也会冒着很大的风险,那么还不如投靠与何进等人,虽然这样一来,我们手中的权势也会被何进等人吞没,却还是有这很大的几率可以保全这条老命!”
蹇硕的话音刚落,张让等人就神情怪异的对视了起来,他们几人都是在朝廷之中掌权多年的人物,早就已经习惯了权利带给他们的舒畅享受,现在骤然让他们放弃手中的权利,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更何况张让几人也很是明白,这几十年来,他们几人在朝廷作威作福,所得罪的人和势力不再少数,一旦他们手中的权势丧失的话,恐怕不出一日光景,就会有人找上门来接收了他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