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卖

初雪没想到,自己的前世居然跟黑焰有过这么美好的一段感情,仅仅是听故事,她也喜欢上了这个敢爱敢恨的马鸣海。可是她知道,好景不长,很快故事就会急转直下,一切的美好都会变质。

果然,常春阳接下来的讲述证实了初雪的猜想。

好景不长,彭淼对马鸣海的感情很快便冷了下来,她毕竟只有十七岁的年纪,对于感情这种事只是凭借着自己一时的新奇感,并不喜欢那种平淡的日常生活。更加让彭淼受不了的是,马鸣海为了掩饰自己是黑焰的身份,整天带着常良出去花天酒地,给人一种浪子的形象,而每当晚上黑焰出动的时刻,彭淼就必须独守空房,心惊胆战。这些还好说,最让彭淼无法接受的是,马鸣海并不打算当官,他对彭淼说过,他向往的生活是无拘无束闲云野鹤一般的惬意洒脱,他想要在三十岁之前便离开京城,带着彭淼和常良隐居,过普通人的日子,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够脱离这些荒唐的礼教束缚,让彭淼脱离妾侍的身份,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唯一的妻子。

彭淼在听马鸣海这样承诺的时候,虽然表面上开心,其实心里却无限失落。已经穷怕了,穷够了的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她想要的是永远的荣华富贵,想要成为人上人,让所有人都不敢再轻视她,欺负她,显然,想要达到这个目的,跟随着是马鸣海是不可能的。倒是马鸣海的哥哥马鸣空现在官途一片光明坦荡,一旦缉拿了黑焰的话,封赏升官进爵都是有可能的,而且,马鸣空的妻子死了,正好有个缺位。

就这样。彭淼对马鸣海的感情渐渐淡去,对马鸣空越来越感兴趣,尽管马鸣空的年纪不但可以做她爹。甚至都可以做比她还要年长几岁的马鸣海的爹了。

就在彭淼的心迅速转化,甚至可以说是变质的同时,京城里那些为富不仁,贪官污吏们也开始暗中的动作,他们决定不再单独寻找对付黑焰的方法,为了保命。保住家当和未来的财路。他们决定联合起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根本不差钱的官宦老爷们不惜花费血本,终于还是找到了一位净水法师。愿意帮助他们对付黑焰。这位净水法师本来是山上一有名的道教门派的弟子,却因为滥用邪术迫害同门弟子及师父,被掌门逐出门派。当时继承掌门的净水法师的师兄一时仁慈,念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放过了净水一马,没想到,却是留下了祸根。

这个邪恶的净水法师因为收了这些坏蛋联盟的不少酬劳。自然也是想尽力帮忙的,净水说了,他可以利用道法让黑焰自己灭绝,不需要他们浪费一兵一卒,更加不会让黑焰落在朝廷手里,供出他们这些人的罪状。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没有必要的道具,这道法便无法施行。

净水所讲的道具。就是黑焰本人的头发、血液、指甲,只要是生长在黑焰身上的东西,都是可以的,如果能够得到黑焰的一块皮肉,那就再好不过。

坏蛋联盟们这下可烦了难,他们连黑焰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搞的来这些东西?没办法,他们只好列出了可能是黑焰的名单,逐个排查,甚至干脆派人暗杀名单中的人,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丝可能性。最后,名单上只剩下了四个人,可马鸣海并不在名单之中。

京城陆续有义士莫名死去,让追查黑焰的马鸣空有所察觉,他顺藤摸瓜,查到了这群坏蛋联盟的身上,联盟的头子,竟然就是索大人,这位贪官为了保住这条从黑焰手里侥幸逃脱的小命,真是拼了。

一次,彭淼带了些银子和首饰回索府看望小姐妹,晚上在索府留宿,却无意间撞见了马鸣空跟索大人的密谈。彭淼躲在门外偷听,竟然听到了索大人在央求马鸣空。原来索大人是想要马鸣空在查到黑焰身份的时候,不要马上禀告朝廷,而是先告诉他。索大人担心黑焰被抓,会导致他和他的联盟的秘密被泄露,到时候朝廷搞不好会对他们这群人进行一番盘查,就算没有盘查,让朝廷对他们有所警惕,他们以后也不好办事。所以索大人希望,黑焰最好就是安静地死去,自己消失,就算被马鸣空抓进了打牢,也没法讲话,在狱中病死。

马鸣空考虑了片刻,竟然一口答应下来,这官场的利益都是一环扣一环的,虽然马鸣空没有直接跟索大人有什么利益勾结,但是他的妻子活着的时候的确做过暗中卖官的勾当,跟不少朝臣都有一些暗中交易来往,如果大理寺或者当朝皇帝决定彻查黑焰的案子,对所有人都是一场灾难。黑焰也许不需要说太多话,只需要说出索大人一个人的名字,朝廷有心调查,便会由索大人牵扯出张大人李大人,这条链条将会越扯越多,形成一片网,到时候,难保他马家不会身在网中。于是,马鸣空和索大人达成了共识,查到黑焰身份之后,就先收集黑焰的身体发肤,把黑焰交给净水的邪术,等到他奄奄一息之时,再由马鸣空拿去向朝廷邀功。

这些话让偷听的彭淼心惊胆战,她意识到她真的不能再呆在马鸣海这条贼船上了,马鸣海翻船是早晚的事情,一旦马鸣海被抓,她这个小妾还能有什么下场?必须及早,趁马鸣海还没出事之前,为自己谋一条生路,或者说,是飞黄腾达的大道,而马鸣海,就只能沦为她彭淼上位所踩踏的一个阶梯了。

虽然觉得对不起马鸣海,但是彭淼在经过了三天的纠结犹豫之后,还是打定了主意,她必须先下手为强。于是在某个晚上,趁马鸣海和常良出去劫富济贫的时候,彭淼敲响了马鸣空的房门。

马鸣空看到自己的弟媳大晚上来找自己,当下便很不高兴,指责彭淼不守妇道,枉费马鸣海对她的宠爱。彭淼笑笑,开门见山,直接对马鸣空说想要跟他做个交易,她知道黑焰的真实身份,想要以这个身份换马鸣空夫人的位置。

马鸣空起初根本不相信彭淼,可彭淼也是做好了准备的,她直接报上了马鸣海的名字,并把最初怎样与黑焰,也就是马鸣海相识的一切都告诉给了马鸣空。彭淼说自己这样出卖马鸣海也是担心一旦马鸣海落网伏法,自己也得跟着陪葬,所以才先下手为强。

马鸣空没有马上杀死彭淼,他也开始从头细细回想,的确,马鸣海的确有很多可疑之处。之前彭淼不说,他从来都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现在一想,的确,马鸣海有很多细节都表明了他就是黑焰。可尽管如此,他真的要出卖自己的亲人,以换得自己的前途吗?马鸣空在犹豫。

彭淼提出,她可以搜集证据,并且偷马鸣海的头发等物交给马鸣空。而马鸣空则是犹豫不定,他一掌打晕了彭淼,把她偷偷囚禁在索府的地牢之中。这个时候的马鸣空恐怕就是在摇摆不定,一方面,亲情让他想要杀死彭淼这个背叛马鸣海的女人,然后偷偷把马鸣海送走,让黑焰这个案子不了了之;另一方面,他又恨马鸣海,这个背叛者,杀死自己妻子的凶手,他想要让马鸣海被邪术害死,让他的官途得以保全。在这种矛盾之下,他只好先把彭淼囚禁起来,等他做了决定,选择哪一条路之后,再处置彭淼这个丫头。

彭淼失踪的消息让马鸣海像是疯了一般,他和常良把马府搅得天翻地覆,把马府每一个人都询问了一番,尤其是那些平日里对彭淼不太友好的刁奴们。因为马鸣海知道,彭淼就是在自家失踪的。终于,有个下人偷偷对马鸣海透露了消息,称看见半夜的时候,彭淼走进了马鸣空的房间,马府很多人都在传,这两人有染。

马鸣海自然是不信,他直接找上了马鸣空,询问彭淼的下落,言辞颇为不敬,甚至两人大打出手,因为年纪的优势,功夫又略胜一筹,马鸣海打伤了马鸣空。马鸣空被马鸣海激怒,一气之下便一语道破他已经知道马鸣海就是黑焰的事实,他苦口婆心,称自己顾及亲情,迟迟不肯对马鸣海下手,到头来居然换得马鸣海对自己大不敬,让他着实心寒。

马鸣海对马鸣空的心痛不以为意,他其实内心里一直是鄙视自己这个哥哥的,认为他是朝廷的走狗。这个时候的马鸣海最在意的还是彭淼的安危,他把剑搭在马鸣空的肩头,逼他说出彭淼的下落。

马鸣空仰天长啸,告诉了马鸣海,向自己告密的正是彭淼。

马鸣海得知竟然是彭淼向哥哥告密,而且还想用自己的性命换马鸣空夫人的位置,心痛得无以复加。马鸣海不再反抗,心灰意冷,甘愿伏法,让哥哥把他抓回去立功。而马鸣空却老泪纵横,说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去处,要把他送去边塞,远离京城。因为他始终无法亲手把自己的亲人送上断头台,因为,因为马鸣海其实并不是马鸣空的弟弟,而是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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